2019年10月8日,寒露,成都無雨。
二十四節氣中,“寒露”在“白露”與“霜降”之間,代表着天氣由秋涼轉為寒冷,瑩白的露水因為氣溫持續下降即将凝結成霜。寒露有三候:一為最後一波南飛的大雁來到水邊;二為小鳥雀落似蛤蜊一般落在海邊;三為菊有黃華。
“袅袅涼風動,凄凄寒露零”,寒露雖至,菊花仍開。
陶淵明愛菊,在《飲酒·其五》其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在這裡他沒有說為什麼愛菊,單用菊襯托這種悠然閑适的心境,而在另外的詩裡,他有提到:“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芳菊開林耀,青松冠岩列”,将秋菊與青松并列,突出其不畏寒霜,經霜猶開的高潔品質。
趁寒露,分享一首元稹的《菊花》詩,他在詩中則直接點明了愛菊的原因,這理由:絕了。
菊花·元稹
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
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前兩句寫菊花叢生,環繞房舍,漫步其中,仿佛置身于淵明之家,不知不覺,日頭已經漸漸西斜,沉醉賞菊流連忘返。這種沉浸的姿态讓人不免想問,怕是特别喜愛菊花才會如此吧?
但他接着說,并不是偏愛菊花,而是菊花開盡後世間再無花可賞。
從詠物詩的角度來講,很好讀出詩人是在歌頌贊美菊花于最晚時節盛放,不在春夏時節與百花争奇鬥豔,獨放深秋,不畏嚴寒的傲然品質;但作為一位開拓寫情題材而對後代産生影響的作家,又很難不讓人往感情方面作聯想。
因為從自然的、客觀的角度來看,四季之中,深秋雖晚,但菊花落盡之後,就真的再也沒有花了嗎?未必。畢竟,還有臘梅。所以,最後這兩句詩讀來實則可是“互為因果”,與其說是因為“此花開盡更無花”而愛菊,不如說是因為愛菊所以此後更無花可賞了。因而這愛,是帶有了一定的主觀情感色彩。
說到這裡是不是感覺非常熟悉?沒錯,就是那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感覺,兩者可以說是異曲同工。
滄海一句在讀書君這裡可以單方面宣布封神的情詩,應當是元稹思念至極時寫的吧,他當時是真的這樣認為,還是隻是思念至極的一場宣洩不得而知。但留下的詩句,卻的确是極其驚豔、感人至深的。
元稹感情豐富,愛來得猛,去得也快,結合元稹的情詩,以及他的情史,有句話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你是我見一個愛一個裡最愛的一個。
自古愛情盲目而不客觀,極容易在情到濃時說出一些連自己都差點信以為真的鬼話,那到後任當任之時,又如何向他們解釋這留給前任的“唯心”之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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