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才有風景
莊子說:“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
意思是随遇而安,順其自然,就不會有有情緒的困擾,也就是通常說的“心安”。
錢鐘書說:“洗一個澡,看一朵花澡,吃一頓飯,假如你覺得快樂,并非全是因為你洗澡洗得幹淨,花開得有多麼美麗,或者飯菜是否合你的胃口,主要是因為你心裡沒有什麼挂礙,人生自然。”
人生一切的幸福和情趣,都是以心安為前提,心若是不安,再好的風景也無心欣賞,再好的食物也品嘗不出來滋味,再好的生活也感受不到。
世界百般好,慌亂的心看不到。隻有心安,我們才會注意到美的風景,能夠感受小草和風的動靜。
莊子說:“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人既然無法,也無力抗拒命運的安排,那就隻能以一種泰然自若的态度來聽命于命運的擺布。
莊子認為這樣一種對待命運的态度,正是精神修養達到極緻的表現。
在生活的壓力下,保留内心的一抹甯靜和坦然,可以安撫我們的生命。
張愛玲說:“人生是一襲華麗的袍子,裡面爬滿了虱子。”
這個世界從來不會按照我們喜歡的樣子來,我們活着,行走着,要應對各種艱難,面對許多痛苦。
盡管人生充滿了芒刺、麻煩,我們仍要在内心保持一塊淨土,修籬種菊。
人生充滿無常與苦樂,隻有心安,才是最終的歸宿。
莊子說:“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世。”
隐匿在山林裡以求歸隐,是身隐;在鬧市之中以求歸隐,才是心隐。
心隐在乎心之安穩,無塵嚣、不執著、不強求,出淤泥而不染才是心安的最高境界。
一個微笑,一句暖語,一處人間煙火,就是人生江河處的一點心安之所。心安,便是活着的最美好狀态:安常處順,一草一木都是曼妙之景;淡泊浮華,一茶一粥皆是人間至味。
我們誰也赢不了和時間的賽跑,一生是一段旅程,重要的不是終點,終點隻是一抔黃土,重要的是沿路的風景,那才是人生的意義。
心之所安,一路風景!
無用,方得從容
莊子說:“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無用之用也。”
所謂無用,隻是對某個價值标準而言,是人類的短視和局限,換個标準可能就是有用的了。對社會有用,對自己可能無用;對社會無用,對自己可能有用。
許多人一直為“有用”的事情忙碌,創造價值、營造關系,擰緊發條與時間賽跑,将一些“無用”的情趣愛好推向邊緣,擠進死角。
于是,有用多了,無用少了;抱怨多了,快樂少了;應對多了,從容少了;日子也過得焦慮、無趣。
無用的事,打發閑暇時光,看似無益,卻為有益。身心疲累,無用之事便可排解。
陳道明說:“無用方得從容,潔淨如初的心靈及豐富多彩的精神世界才能成就百毒不侵的自己。”
人生活着的意義不止世俗意義上的體面和成功的生活,還可以追尋精神的富足和内心的豐盈。如果活的太實用太功利,便失去了生命的情趣和意義。
無用的事,讓心靈純淨,更讓精神富足。憑此修養的心性,定是從容;憑此度過的生活,定是鮮活。無用,方得從容!
曆史上有追求“無用”的人:
西晉的“竹林七賢”裡面,劉伶才高八鬥,卻最不追求不朽,喝酒似乎是他唯一的事業,生平隻留下一篇文章《酒德頌》,是贊美酒的。
劉伶經常乘着鹿車出外,帶着酒和一個仆人,仆人手裡拿着鐵鏟,劉伶對他的要求是“死便埋我”,意思是我要是醉死了,現場鏟土挖坑,把我埋了就是!
有一次劉伶在家裡光着身子喝酒,别人指責他不守禮法。
他笑着說:“天地就是我的房子,房子就是我的衣褲,你們進我的房子就是鑽到我的褲裆裡來了,誰讓你們鑽進來的?”
還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跟人吵架。對方生氣地卷起袖子,揮拳就要打他。
劉伶卻很鎮定從容地說:“我這像雞肋般細瘦的身體,怎麼有資格享受老兄孔武有力的拳頭!”
對方見他的無賴相,隻好作罷,氣也消了。
劉伶的一些行為不值得效仿,但是他“無用方得從容”的氣度值得我們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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