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名《獨自回家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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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随了我三年的跟蹤狂火了。

他被抓的視頻上了全網熱搜。

網友親切地誇獎他：垃圾回收。

1

閨蜜給我發來一張截圖。

「寶，快看看這是不是你的照片？！」

大好的周末，我正在床上快樂刷微博摸魚，打開看清的瞬間，我整個人都驚呆了。

那是我去年在海灘上穿比基尼的照片，下面被人寫上了極其不堪的文字。

我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順着那個 id 一路看下去，我發現了更多屬于自己的照片，下面被配上惡心的污言穢語。

還有更多不堪入目的垃圾人，在下面嬉笑着求樓主好人，求我的聯系方式——

更可怕的是，在最底下，我竟然真的看見了一個叫作「Pseudo-Logoi」的 id。

他是這麼說的。

「這個女的住在 C 市青羊區，有需要的可以聯系我。」

我整個人都仿佛掉進了冰窟窿。

究竟是哪個變态！

每一句污言穢語都令我作嘔，我看到我的照片上被 P 上各種可怕惡心的痕迹，還有人開出更高的價格要買我的現實地址。

為什麼？

為什麼我會遭到這種事？

但更多的是恐懼，因為越往下翻，那些照片明顯離我越近。

他們是認真的。

他們真的要找我！

就在這時。

我的微博私信響了一下，一張照片發了過來。

它說：「找到你了。」

那赫然是我公司附近。

我整個人都崩潰了。

閨蜜已經趕了過來，她抱着崩潰大哭的我安慰了很久之後，我才平靜下來。

「你回憶一下，這些照片在什麼地方發過？」

「也就微博和票圈。」我牙齒都在打戰，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會讓我遇到這樣的人？

「我記得你的照片從來不傳原圖。」閨蜜也吓得半死，「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找過來的？」

我是個業餘自媒體博主，但我每次都十分小心，絕對不在微博上暴露自家的詳細位置。

但是萬一呢……

現在唯一慶幸的是，他們找到的是公司，還沒有找到我家。

但那也是遲早的事。

2

我們去調了監控。

更可怕的事情出現了。

原來我的身後一直有一雙猥瑣的眼睛。

在我那些獨自回家的夜晚。

在我那些和朋友聚會的時候。

在我戴着耳機低頭耍手機走路的背後。

……

他甚至拿着手機，在我們小區外挨個去詢問是不是有人認識我，知道我住在哪？

幸虧門衛把他攔在了外面。

為什麼我知道？

是因為他問的那個鄰居我剛好認識，年輕女孩子的警惕心往往會高一點。

那個男人大概一米六五，戴着黑色的口罩，身材圓胖，沒遮住的面部皮膚上是膿瘡和沒消的黑紅色痘印。

整個人像一隻癞蛤蟆。

那個女孩子是這樣跟我說的。

但我卻覺得更恐慌了，這證明他知道的根本不止我的工作地址！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因為工作性質原因，我的微博私信不能關閉。

我拉黑了一個，他迅速就能換上第二個、第三個，簡直比打不死的蟑螂還煩人！

就在這時，第二條消息來了。

那是我公司附近的一家日式烤肉店。

那個跟蹤狂說：「寶貝，你的辦公室窗戶是從左往右數第三間對不對？」

「今天的你穿着藍襯衫黑裙子。」

「我在樓下等你，不見不散。」

3

我打電話給公司的同事，請他幫忙下樓看一看，那個烤肉店的位置上究竟有沒有人。

可同事下去之後卻疑惑地告訴我，那裡空無一人。

與此同時，手機接二連三地震動起來，跟蹤狂的私信又來了。

「那個男人和你是什麼關系？？？」

「你為什麼讓一個男人下來？」

「我告訴你，你就算有了男朋友，也注定是我的人。」

「我是不可能放過你的，我會一輩子跟着你。」

接着就是一大堆污言穢語，我簡直要吐出來。

……

無數惡意的字眼刺入眼簾，我的心髒不規則地劇烈跳着，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好一會都完全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後來還是閨蜜一直在我耳邊大聲喊我，我這才反應了過來。

可整個人還是抖得厲害。

「小妍，你冷靜一點，那個人肯定還沒走遠。」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跟同事大緻描述了一下那個猥瑣男的長相穿着，請他在周圍一圈幫忙找找。

他才一出門，就看見了一個類似的身影！

可當他追過去之後，那個人已經徹底消失了。

一無所獲。

5

我和閨蜜帶着固定下來的私信證據去報警。

警察小姐姐對我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是也實在是很為難。

她告訴我。

首先，不能證明網上的匿名變态狂和這個私信騷擾我的人是同一個人。

其次，這個人除了給我發惡心的私信之外，并沒有别的舉動，截至目前也沒有任何人受到實際的傷害。

最關鍵的是，基層警力緊張，實在沒有辦法抽出警員來跟蹤保護我的安全。

所以警察隻是受理了我的報案，也給了我回執。

她十分擔憂地提醒我一定要注意安全，最近盡量少出門，少在網上發布自己的動态，如果出行盡可能請朋友陪同。

說實話，這個結果并沒有出乎我們的意料。

報警隻是第一步。

我把報案的回執發給了那個匿名 ID。

這是我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回複他的消息。

「我已經報案了，如果你以後再對我進行騷擾，下一步警察會找到你，根據你的所作所為進行法律的懲罰。」

「到時候，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會知道，你是一個騷擾跟蹤别人的變态！」

我衷心期待這個屏幕後的人能知難而退，不要再來騷擾我。

第一天，沒有。

第二天，也沒有。

我才松了口氣，可僅僅第三天，他的消息又來了。

他用那種熟悉的惡心語氣，仿佛我之前給他的警告從不曾出現過。

「寶貝，今天我又看到你了，你裙子太短了，一路上總有男人看你，我很不高興。」

「我給你買了蛋糕和鮮花哦，一會兒就送到。」

「我要讓你身邊所有人都知道我對你的愛，你是我的。」

……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拉黑了他。

閨蜜卻在此時戰戰兢兢地碰了碰我，「小妍，你看。」

我們倆的視線都凝固了。

那個 IP。

就在本市。

6

我們倆連外賣都不敢點。

生怕那個跟蹤狂僞裝成外賣員或者别的什麼混進來。

幾乎與此同時，匿名網站上關于我的内容更新了。

竟然是那張我發出去給變态的受理回執！

「她看見我了！」

他這麼寫。

下面的評論越發肆無忌憚，對我的一切品頭論足，仿佛我是一個毫無尊嚴的貨物。

冰冷的惡意幾乎将我淹沒，我忍不住顫抖起來。

幾乎是同時。

那個熟悉的 ID 又一次出現了。

我查了查，Pseudo-Logoi——希臘的謊言之神，倒是很符合這種無聊又惡心的生物。

「十萬塊，我要她的姓名，真實身份，工作地址，有她家庭地址和其他信息的可以另外談價。」

那個網站不允許私信。

仿佛一個石頭狠狠砸進了糞坑中，他們沸騰了。

随即開始瘋狂地有人留言求聯系！

我和閨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感覺到了濃濃的驚恐。

我到底招惹上了什麼人？

7

我需要從自己身邊下手，找到這個跟蹤狂的蛛絲馬迹。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首先發了條微博，告知粉絲最近我有重要的工作，所以視頻暫時停更一段時間。

與此同時，我讓微博經常互動的朋友「無意」中在自己的主頁上提到。

「接下來要和妍寶去海邊，好期待哦——」然後艾特我。

餌放出去後。

那個跟蹤狂果然來了。

他假裝成一個追星的小女生，私信我的朋友，假裝我的熱心粉絲，問我最近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會突然停止工作，還試探性地向我朋友打聽我的現實聯系方式。

他是這麼說的，「姐姐和妍寶是朋友呀，她最近都沒更新了，是不是戀愛了呢？能不能拜托姐姐告訴她，粉絲都在等她回歸？拜托拜托啦。」

可是他的表情包出賣了他。

沒有一個真的「天真活潑」的小妹妹，會熱衷于使用微笑，玫瑰花之類的直男表情。

跟蹤狂的 IP，還在本市。

也就是說，他還在等待機會。

這讓人不寒而栗。

8

從那個網站上傳的照片來看，他應該已經關注我很久了。

裡面個别照片，甚至可以追溯到高中時期。

首先開始從身邊的人開始排查。

我們強忍着惡心，把那些圖片一張張保存下來。

對方很狡猾。

他選擇的是中間值。

也就是說，任何一個我的微博粉絲，或者是朋友圈好友，都可能是那雙盯着我的眼睛。

「要不，我們用分組來找人？」

閨蜜如是說。

我把微博設成了半年可見，朋友圈直接設置成僅顯示三天。

然後開始，分組發布不同的照片。

可是沒有。

通通沒有。

我眼睛都刷得血紅，那個網站上竟然沒人轉載照片。

難道之前我的猜測是錯的？

那人根本就不是我身邊認識的人？

可有人坐不住了。

Pseudo-Logoi 進一步提高開價，如果有人能給到他我最近的行程，額外加兩萬。

那是十二萬人民币！

匿名論壇沸騰了，他們都瘋了！

他們通過我的照片 X 度識圖找到了我的微博，幸虧我已經把微博設置成了半年可見。

可很快我發現，在金錢的激勵下，這些人竟然通過我的微博互關進行一個個人肉搜索、反推，找到和我共同的交集和興趣，從而進一步确認我曾經可能玩過的遊戲，上過的論壇，有過的交際圈。

我看着他們幾乎是興高采烈地 PO 出一步步圍獵我的過程，這已經演變成了一場垃圾的狂歡。

當中還有新人不斷地加入進來，仿佛一張令人窒息的網向我包圍過來，

更可怕的是，他們竟然有人真的找到了我的 QQ！

我的 QQ 和手機每天都在接到無數匿名電話和好友申請。

要阻止不斷挑事的 Pseudo-Logoi。

不能再讓事态惡化下去！

9

無計可施之下，我咬了咬牙，在那個惡心的網站上留言，附和了 Pseudo-Logoi 的發言，暗示「我」是「妍寶」現實中的朋友，如果他能開得起價，我能給出更加新鮮、私密且獨家的照片。

Pseudo-Logoi 果然很感興趣。

我趁機提出，我還有一些「私人物品」，可以線下交易。

他十分謹慎，拒絕了我。

但給出了另一個建議。

「你可以告訴我她去旅遊的具體地方，如果能精确到酒店，我可以給你一萬塊。」

他不差錢。

網站交易是要有擔保金的。

從随手就能拿出十二萬懸賞就能看出來，他不是在口嗨。

我和閨蜜冥思苦想，卻發現這樣一來，懷疑的範圍卻被進一步拉大了。

這年頭流量為王，我這段時間發展勢頭也不錯。

我真的不知道……會不會可能是我的哪個競品對家在搞我。

畢竟奪人錢财如殺人父母。

會是誰呢？

10

Pseudo-Logoi 不見兔子不撒鷹。

為了引蛇出洞，我和朋友決定去海邊，但這樣的話，去哪就成了一個問題。

畢竟跟蹤狂的 IP 還在本市，又知道我的住址，我真的很擔心他現在會不會就潛伏在小區的哪個角落，盯着我的一舉一動。

「學妹，最近忙不忙，我們幾個老同學準備回 H 市看看老師，你要不要一起去？」

就在這時，我突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那是宋彬，我大學時的學長，

我眼前登時一亮！

對哦，他不就是學法律的嗎！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立即抖擻精神給他回消息，「有有有，學長我們面談吧，剛好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那邊宋彬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溫柔低沉，「小妍，怎麼了？我這兩天還在出差，大概後天才能回 C 市，我看你好像很着急的樣子，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我猶豫了一下，「學長，你們寫字樓……保安怎麼樣啊？」

「還不錯。」

「我後天來你們律所吧，我有個案子想請你幫忙。」

「我可能——遇到了跟蹤狂。」

宋彬的聲音立即沉了下來。

「發生了什麼事？」

人這種生物就是這樣，就像小時候摔了一跤，本來沒事，可大人一問，立即就委屈地号啕大哭起來。

我在電話裡開始還能冷靜地說自己究竟遭遇了什麼，可到後來繃不住了，恐慌和害怕蔓延上來。

這段時間的恐懼和後怕幾乎把我壓倒，現在那個跟蹤狂還在暗處虎視眈眈，我真的不知道還能求助誰，我還能怎麼辦？！

我終于忍不住，說着說着就哭出聲來。

那邊宋彬也有些慌了，邊在電話裡吩咐秘書幫他訂機票邊安慰我，

「别哭别哭，我馬上買最快的機票回來。」

「在我回來之前，你先找個人陪你，不要随便出門。」

「我擔心他還在你家附近蹲你！」

被他一番安撫後，我情緒穩定了許多。

閨蜜在一旁啧啧感慨，笑眯眯地打趣我，

「可以啊你，之前我怎麼沒發現你竟然這麼鐵漢柔情？」

我紅着臉下手奇狠，擰得她嗷嗷叫。

11

宋彬的航班下午到。

我在家等他過來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了「嗡嗡」的聲音。

外面竟然不知從哪搖搖晃晃地飛來了一架無人機，就懸停在我家陽台外，上面赫然吊着一大束玫瑰，底下似乎還有點什麼别的東西。

「什麼東西啊？」我有些近視，伸手去摸框架眼鏡。

「啊——！！！」

閨蜜突然慘叫了起來，連聲音都變了調，「那、那是什麼！」

我剛好戴上眼鏡，這一看，頓時吐了出來。

玫瑰的下方赫然吊着一隻兔子，就是它的掙紮把無人機帶得搖搖晃晃。

一大捧玫瑰花莖從兔子的心口穿過，當中竟然還精心放置着一張黑底紅字的卡片。

「寶貝，我愛你。」

「我願意像王爾德的夜莺一樣，用心頭血染紅的玫瑰送給你。」

「你願意接受嗎？」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找到我家在哪了！

他說不定，現在就在通過無人機的攝像頭看着我……

就在這當口，門突然被敲響了！

我和閨蜜登時吓得渾身一個激靈，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

「小妍，小妍你在家嗎？」

是宋彬的聲音！

他來了！

12

我和閨蜜簡直像盼到救星一樣撲上去，他一進門就察覺我倆神色不對，頓時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窗戶外面……」我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在打戰，無人機亮起的燈仿佛一雙可怕的紅色眼睛，這東西正死死地盯着我們，以及進來的宋彬。

随着宋彬的靠近，無人機竟然開始動了起來。

它想跑！

宋彬竟然迅速從口袋裡摸出一雙外科手套戴上，然後——伸手去把那束花拿了進來！

連帶着那架無人機。

我和閨蜜都扭開了頭，不想再看那些惡心的東西。

可宋彬卻看得十分認真，他先把無人機電源卸掉，這才開始仔細檢查了起來。

我硬着頭皮靠過去，「你在看什麼？」

「為什麼要把這些東西拿進來？」閨蜜也湊過來，嫌棄得不行，「趕緊扔了吧，這裡面别有什麼病啊。變态寄過來的東西，天知道裡面有什麼。」

「看能不能從這隻兔子和無人機身上提取到什麼生物痕迹，」宋彬不愧是打刑事案件的律師，他随手關上窗，拉上窗簾，這才對我笑了笑，安慰道，「别害怕，我回頭帶去檢查一下，如果這上面有殘餘的人的 DNA，看看能不能和警察局的庫做個匹配。」

「要是萬一匹配出來是現有犯罪記錄庫的，那就直接能定位到人了。」

對哦！

我的眼睛亮了！

還可以這樣！

「還有，你固定證據了嗎？」他問我。

我點了點頭，但是有些猶豫，「幾年前的可能沒有了，隻有最近的了。」

因為之前覺得太惡心，所以跟蹤狂的微博私信記錄都被我删了。

直到後來想開始抓人之後，我才開始留存證據。

他一直在孜孜不倦地換号發消息，直到現在，我每次登錄微博打開私信都要深吸一口氣。

實在是……太惡心了。

不出所料。

又積累了一堆他發來的各種各樣的惡心文字和照片。

宋彬也露出了嫌棄和憎惡的神色。

「别怕，我現在就去一趟警察局。」

我的感激溢于言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宋彬笑了起來，伸手拍拍我的頭，「放心，這是師兄應該做的。」

他的手好冰，我登時一個激靈。

宋彬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我體溫低，沒凍到你吧？」

我連忙搖頭。

閨蜜在一旁看得意味深長，等他一走，立時撞我，「這個人！我覺得可以！」

13

宋彬的動作很麻利。

「匹配上了！」宋彬的聲音裡是掩飾不住地激動，「是一個有相關犯罪前科的罪犯，已經被釋放出獄了！根據他最近的消費以及手機記錄等情況來看，他确實是在本市。」

我精神一振。

終于可以抓到他了嗎！

「我已經替你找了相熟的朋友，」宋彬如是對我說，「你反正前期已經到警察局報案了，回頭我替你跑剩下的手續，到時候警察會發布通緝令，一定會把這個跟蹤狂抓起來。」

「但是……」他頓了頓，「在抓捕期間，為了怕他狗急跳牆，我們還是先去外面待幾天。」

閨蜜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沖我飛快使眼色，「要不，咱們幹脆跟着一起去看看老師？」

「反正人多也比較安全。」

一直懸在我心上的石頭放下了，我簡直對宋彬感恩戴德，哪還有不同意的。

這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

說到宋彬。

這簡直是我們學校的傳奇人士。

他是孤兒出身，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可偏偏腦子好得驚人，一路開綠燈進了名校。

畢業之後沒幾年就升到了合夥人，無論是腦子還是人品都得到了衆人的交口稱贊。

他不算很帥，但卻總讓人覺得沉穩可靠。

更關鍵的是，他一直在用助學金反哺那家培養他的福利院。

可惜的是，那家福利院在他畢業那年深夜起火，因為是老福利院，管理也不規範，晚上為了防止小孩子逃跑，竟然從裡面用大鎖鎖上了。

結果最後從院長到小朋友一個都沒逃出來，死得極其慘烈。

宋彬傷心之下，專門成立了一個以福利院名字命名的助學貸款。

我那時候在學生會剛好負責操辦這件事。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我和他認識了。

這一晃也過去三年了。

我知道他對我有隐約的好感，經過這件事情之後閨蜜對他的好感度簡直拉滿。

要不……試試看？

他來上門接我的時候，送了我一隻大鵝。

就是那種 X 音上流行的「千萬不要在外面拆開壓縮袋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網紅鵝。

我完全無法想象，他是怎麼抱着一隻兩米高的大鵝進電梯的。

看着他一副精英打扮，肩膀上還搭着一個巨大的鵝腦袋，一副生無可戀的狼狽模樣站在門口。

我一邊忍笑一邊把他往裡面讓。

鵝太大了，我随手把它放在床上。

我發現宋彬的眼神跟着我，看見我看過去的時候才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這麼擔心我把大鵝随手放的嘛？

果然是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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