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智成
倒黴的意思。
做那麼多壞事當然該背時。哪個喊你那麼歪,這下曉得了啊,背時。給你說了你不去是你的事哈,到時候不要怪哪個,怪自己背時。
廣闊天地揮汗如雨,就浴條件卻是零:收工後男男女女都是拿臉盆到泉水坑舀一盆水,女知青舀到水後很快離開,回寝室後用煤油爐燒點熱水洗。男知青就在泉水坑邊将就了,穿條“火炮兒”(内褲)洗臉洗頭洗身,洗完後,那内褲得換呀,這時就派一個人站到水坑上去放哨,怕哪個沒打到水的女知青冒冒失失闖過來。不過這樣的事沒發生過。
炊事員張二娃從不到泉水坑邊就浴,他咋個洗澡?這天我們看張二娃收拾得差不多了,立刻跑到夥食團對面土坎藏着,張二娃從食堂鑽出來,前後左右看了看,快速閃進食堂關上門。我們也跟着溜到廚房的竹芭牆外從縫隙往裡看,張二娃寬衣解帶,“撲通”入水。啥子盆那麼大,水聲這麼響?害怕眼花了仔細看,張二娃竟泡在煮飯的大鐵鍋裡洗澡!
我們趕緊去叫連長,聽到張二娃在煮飯的鐵鍋裡洗澡,他立刻沖到食堂,張二娃還在鐵鍋内,正用毛巾蘸着水擦背,嘴裡還高興地唱着知青用進行曲調自編的歌:皮鞋沙沙響,鎳币閃閃光,勐撒街上的碗豆糖……
連長一腳将食堂門踢開,張二娃吓得在鐵鍋内呆坐,沒有了任何反應。“你,你,你簡直太黑了!”連長氣得話都說不伸展。張二娃被調離了夥食團,還在大會上作了深刻檢查。食堂換了口新鍋,賬自然是張二娃買單,每個月扣,扣清為止。全隊上上下下兩百來号人沒有一個同情他:“太黑了,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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