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是幫助漢高祖劉邦打天下的大功臣,然而功成之後,他卻成了被烹的走狗。關于他被殺的原因,說法曆來不同。
有人認為,韓信是因為謀反而被殺的。早在楚漢戰争最緊要關頭時,韓信就逼劉邦封他為齊王,完全暴露了野心家的嘴臉,因而楚漢戰争一結束,劉邦就奪了他的兵權,并徙封為楚王。韓信至楚,野心不死,巡行所轄縣邑,出入陳列兵仗,被人告發。劉邦采用陳平的調虎離山計,以出遊雲夢、會諸侯于陳為名,趁韓信前來朝會之際,逮捕了他。劉邦念其大功,又赦免了他,降封淮陰侯,使居長安,韓信從此“常稱病不朝從”,“日怨望,居常快快”。公元前200 年,他勾結握有重兵的邊将陳豨,再次陰謀叛亂。公元前197 年,陳豨果反于代,漢高祖親征,韓信托病不随征,“陰使人至豨所曰:”第舉兵,吾從此助公‘“。正在此時,他的陰謀再次被人告發。蕭何與呂後設計捕殺了韓信,清除了這個鬧分裂、謀叛亂的分子。有人還認為,亡周亂秦兵革之後,漢初社會各階級都迫切需要休養生息。韓信從個人恩怨出發,制造新的動亂,違背了曆史發展趨勢。所以呂後殺韓信避免了第二次楚漢戰争,帶有曆史進步色彩。這不僅為新建的西漢王朝除掉了一大禍害,而且在客觀上也符合社會發展的要求。
與此相反,有些人認為韓信無意叛漢,他的被殺完全是屈殺功臣。所謂韓信密謀“詐诏赦諸官奴,欲發以襲呂後、太子”,并與叛将陳豨搞裡應外合,都是沒有實據的。首先,告發者是韓信準備處死的一個罪徒的弟弟。
即使韓信确有密謀,也不可能讓此人知道;其次,當年韓信據齊,握有重兵,有人勸他“反漢與楚(指項羽)和,三分天下王之”,韓信卻認為“漢王遇我甚厚”,“吾豈可以鄉(向)利倍(背)義乎?”在絕對有利的條件下尚且不反,而這時他閑居長安,既無兵柄,又無武裝,怎麼又要造起反來了呢?再次,韓信被捕之後,立即斬于長樂官鐘室。宮中懸鐘之室,豈是刑場?這實際上無異于暗殺。若謀反有據,何不昭示群臣?最後,高祖平陳,事在漢十一年十月至十一月,十二月攻下東垣,而韓信“謀反”則在第二年春正月。陳豨已經兵消瓦解,而韓信又怎能“從中應之”?高祖平豨回來,“見信死,亦喜且憐之”。所喜者,畏将已除也;所哀憐者,大臣無辜就戮也。從這種心情可以看出,劉邦本人并不認為韓信真會謀反。
有人分析了漢初全部異姓諸侯王的命運,把他們分為三類:一類是與韓信一樣,并沒謀反,也無他罪,而終為“謀反”借口被殺者,如梁王彭越、越王張敖;另一類是由于劉邦的懷疑、逼迫以緻走到反叛道路的,如韓王信、淮南王黥布、燕王盧绾;再一類是免于殺戮的,如勢力最小的吳芮。凡那些功高震主的将領,不管你反也好,不反也好,皇帝總是要找理由将他殺掉的。
韓信就屬于前者。劉邦對于韓信,既佩服他那“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的軍事才能,自稱“不如”,同時又對他這種才能極不放心,因而對待韓信的政策便是:使用——限制——誅殺,即在戰争中用其所長,為我效力;随着戰争的漸趨結束,而逐漸限制;一旦奪取全國政權,其才不可留,殺之了事。這樣,韓信當然免不了一死了。謀反雲雲,隻不過是劉邦與呂氏在政權到手後殺戮功臣猛将的借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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