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張華,是一位淳樸善良的農村女人,在一對夫婦,隻能生一個孩子的那個計劃生育的年代裡,面對無錢無勢的家庭環境,為了生個男孩,她受盡了人間得千辛萬苦,飽嘗生活的酸甜苦辣、、、、、、
一
周業廣要騎車去送兒子上學,被周愛國給拒絕了,他看着周業廣說:“大,雞仔的營生就不要再做了,在家裡,你的主要任務是把媽照顧好,田裡的農活也不要着急,等到我星期天回來幹。”
周愛國說完後,背着書包流着眼淚離開了家。出了村子,他沿着一條向南的田間小道,來到了村子南邊的小麥地,他哥哥周愛明的墳墓前,痛哭着說:“哥,我好想你啊,為了争這口氣,你把自已的小命給丢了,真的是不值得啊。哥,你在世的時候,是我的靠山,我什麼也不用去想,現在你不在了,我該怎麼辦啊?大,腿被燒傷了,行走也不方便,媽媽為我,眼睛也瞎了,哥,你能聽到說得話嗎?”周愛國一邊訴說着,一邊傷心地哭泣着。
“愛國,不要哭了,快起來吧,”周愛國轉頭看了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張華和姜大龍夫妻倆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吃完早飯後,張華和姜大龍趕到魚塘,正在投放飼料,這時從西南方向的小麥地裡,隐隐約約傳來了哭聲。姜大龍踮起腳,手打涼棚望了望說:“張華,哭聲好像是從愛明的墳地傳過來的,”于是張華就放下手裡的飼料桶,和姜大龍趕了過去。
“大龍哥,嫂子,我想哥了,”周愛國看着姜大龍和張華流着眼淚說。
大龍摟着周愛國,伸手拍着他的後背說:“我知道,我知道。”
随後三個人,在周愛明的墳前坐了下來,姜大龍點了一支香煙放到墳墓前說道:“愛明啊,你在那邊還好吧?表叔、表嬸你就放心吧,我會經常去看他們的。愛國今天來給你道别,準備去上學了,你就不要惦念了。”
張華看了看周愛國,歎了口氣說:“愛國,你哥在天有靈,也能聽到,看到。現在你是全家人的希望,千萬不能胡思亂想。你今年已經高二了,兩年之後,能拿回一張大學錄取通知書,就是對表嬸最好的報答,也是對你哥最好的交代。”
“嫂子,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我想起媽,為了我,她現在什麼也看不到,心裡就難受,”周愛國一邊哽咽着,一邊說。
張華拍了拍愛國的肩膀說:“愛國,嫂子沒多少文化,有這樣一句話,叫女子本弱,為母則剛。一個母親為了孩子,命都可以不要,又豈在乎一雙眼睛呢。你是有文化的人,千萬不要辜負了表嬸的一番苦心,她把光明送給了你,卻把黑暗留給了自已。不是讓你整天哭哭啼啼,患得患失,是想讓你讀書成才,光耀門庭,為她,為你們周家争光的。”
周愛國看了看張華,擦了擦眼淚說:“嫂子,我知道,謝謝您。”
二
俗話說,話是開心鎖,一語解千愁。在張華的不停勸說下,周愛國臉上多少也有了些笑容,跟着張華和姜大龍離開了他哥的墓地,向着大木匠魚塘東邊的大路走去。
張華一邊走,一邊說:“愛國,家裡的表嬸,還有田裡的農活,你都不要惦記。你哥在世的時候和你大龍哥處的像親兄弟一樣,你要相信你大龍哥和嫂子的話,我們會替你照顧好家裡的一切。”
周愛國轉過身子,滿眼噙滿淚水說:“嫂子,你們以後就是我的親哥、親嫂子,我相信你們。”
姜大龍走到大馬路上,攔下了一輛拖人的機動三輪車,張華提前把車錢給了司機,并一再強調,要把周愛國送到縣城二中,就在三輪車啟動的瞬間,張華又塞給周愛國一張十元錢說:“吃飯的時候,不要節省。”
周愛國望着張華,嘴唇不停地顫抖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頓時眼淚又流了下來。這時三輪車冒着黑煙,漸漸地越來越快,張華站在路旁,不停地揮動手。
看着漸漸消失在馬路盡頭的機動三輪車,張華擦了擦眼角,哽咽着說:“大龍,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想哭。看到愛國,就想起春節前,愛明和我們喝酒時說的話,就像在昨天,我多麼希望這是一場夢啊。”
姜大龍拍了拍張華說:“我也想哭啊,太難為愛國了,小小年齡,就遇到這麼大的家庭變故。”
“以後我們要都幫幫他們家吧,”張華看着姜大龍說道。
三
時間是治愈痛苦的最好良藥,春節過後,張華和姜大龍又開始忙碌起來,魚塘清淤,進行消毒,進魚苗。就在大家對周家的悲慘遭遇,漸漸地開始淡忘的時候,一天清晨,東邊的天際剛剛冒出魚肚白,張華就被她家的狗叫聲給驚醒了。于是她推了推身旁還在熟睡的丈夫姜大龍說:“哎、哎、你醒醒,狗怎麼叫得這麼狂啊?”
姜大龍直起身子,仔細聽了聽,外面的狗叫聲,一聲接着一聲。于是姜大龍和張華,披上棉衣,輕輕地打開門,走出屋子。
一輪滿月挂在西邊的天空中,慘白的月光透出一股寒氣,照着初春的大地。他們透過家院西邊的木栅欄圍牆,發現在馬成霞家光秃秃的院牆内,有人影在一瘸一倒地走動着,幾條狗在蹿上蹿下地狂叫着,把張華驚吓得,從身後緊緊地摟住了姜大龍。
姜大龍大聲地問:“是誰在哪裡,趕緊說話?”這時西邊的莊鄰也在問:“你是誰?在那裡幹什麼?”
“是我,”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傳了過來,接着就是嗚嗚地哭聲。姜大龍和張華打開院門走了過去,這時西邊的鄰居兩口子也趕了過來。
西邊的男鄰居用埋怨的口氣說:“馬成霞,你這樣做會吓死人的?知不知道啊?”張華看着面前的馬成霞,還在不停地哽咽着。她走上前去,拍了拍馬成霞的肩膀說:“别哭了,回來就好,天這麼冷,先到我家暖暖身子吧。”
這時,馬成霞西邊的鄰居也說:“你要不想去張華家,就到我家去吧?”接着馬成霞停止了哭泣,跟着她家西邊的鄰居走了。
因為周愛明突然死去,家在大火中已化為灰燼,無家可歸的馬成霞,自她結婚之後,是第一次在娘家過了新年。馬老爺子整天唉聲歎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有幾次,馬成霞真想一頭栽進淮河裡,一死了之。可她又不甘心,如此了結了生命,馬成霞想活下去,活出個人樣來。
吃完晚飯,馬成霞獨自站在院外的一個角落,面對着皎潔的月光,她想起了那個曾經幸福的家,眼下隻剩下了殘垣斷壁。看到那些在院子前玩耍嬉戲的侄兒、侄女時,她又想到了一個多月未見的女兒小翠,知道事情真相後,會不會恨她?馬成霞面對着哥嫂進進出出的身影,她又回憶起了周愛明的一言一行,仿佛就在眼前。所有的畫面恍如昨日,她的心裡酸酸的,很想找個人訴說,可娘家大人小孩都像躲瘟神一樣地避着她。
那一夜,馬成霞輾轉難眠,無法入睡,就在她下定決心,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時,外面有遠及近傳來了公雞的啼叫聲。這時睡意全無的馬成霞從小床上起來,看了看大床上的父母,睡得正香,于是她輕輕地打開門,趁着夜色,趕回了三裡河村,她要帶着小翠好好地活着。
當她走入已成為一攤廢墟的家裡後,面對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環境,馬成霞心如刀絞般的難受,今夕對比,後悔和沮喪一起湧向心頭,她終于忍不住哭泣起來。她的哭聲,驚動了兩旁鄰居家的狗。
馬成霞看到狗圍着她狂叫着,就拿起一根樹枝,想把“汪、汪”叫過不停的狗給趕走,此時受驚吓的狗叫得更加兇狠了,就把張華夫妻以及馬成霞家西邊的鄰居給驚動了。
雖然馬成霞犯下了人人唾棄的罪過,但是善良的莊鄰最後還是接納了她。在張華的四處張羅下,隻用了一天時間就給馬成霞籌齊了建造房子的木頭和稻草。随後又在大家夥的幫助下,馬成霞利用原有的牆壁,重新建起三間後屋和兩間竈房,帶着女兒小翠開始新的生活。
馬成霞重新在宅基地上建房子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周業廣的耳朵裡。這天吃過中飯,周業廣來魚塘找大木匠,先是埋怨一番張華不應該出手幫助。看着默不作聲的大木匠,接着周業廣被燒傷的左臉不停地顫抖着說:“哥,我家愛明已經沒了,馬成霞和我們周家也沒有任何關系了,那份宅基地是我們家的,她馬成霞沒有理由在上面重新建房子,我要攆她滾蛋。”
大木匠遞給周業廣一支香煙,随後長長地歎了口氣,勸着周業廣說道:“廣弟,聽我一句勸,人死不能複生,咱們過日子,要向前看。你想一想,馬成霞留下來,帶着小翠一起生活,是在減輕你的負擔嗎。現在丁月華沒了眼睛,你腿腳也不方便,把馬成霞趕走了,小翠你來養活?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啊?”
晚上回到家,周業廣把大木匠的意思講給了丁月華聽。
丁月華聽完後,想了想說:“大木匠說得有道理,就讓馬成霞帶着小翠一起生活。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日子,由她去吧。”
一天晚上,吃完晚飯,回到房間裡的小翠流着眼淚問馬成霞:“媽,上學的孩子都說你是破鞋,還說我大是你害死的,什麼是破鞋啊?”
馬成霞愣了一會兒說:“那是罵人的話,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你大是被火燒死的,不要聽他們胡說。如果下次誰再說我是破鞋,你就回他說,你媽才是破鞋,就是了。”
“媽,我好想大(爸),”小翠說完,眼淚順着眼角如同斷線的珠子,一粒接着一粒就滾落了下來。
馬成霞摟着小翠說:“乖,别哭了,睡吧,在夢裡就能看到你大了。”
馬成霞一邊幫小翠擦了擦眼淚,一邊在想,家裡日常生活僅靠着三畝田地,是去了化肥、子種以及上繳的錢後,再留下母女倆的口糧,就沒有剩餘了。為了不讓小翠受委屈,生活得更好,她要想辦法來增加家庭收入。
就在馬成霞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時候,她隐隐約約地聽到,從外面傳來一個男人低低的聲音:“馬成霞,我是你男人,回家來看你了,趕緊放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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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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