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一西。八字不好,我爹找算命的算了一卦,說我活不過八歲,給我取了個名叫一西,說是能化解我身上的災禍。我就納悶了,一西,一西,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歸西了。這爛名也能幫我化解災難?八成那算命的是個老神棍,把我爹給唬住了。
不過我從小就多災多難倒是真的,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産,差點一屍兩命;三歲的時候在腳脖深的小河裡玩差點淹死;五歲的時候被過路鬼附上了身,最後村裡的叫婆好說歹說才把那鬼送走;七歲的時候碰見陰兵過路,差點把我捎帶到地獄去。不過這些都是聽我爹說的,我腦子裡倒是沒有印象,我有印象的是經常能看見鬼,别人都說我那是陰陽眼,能見鬼,最适合做道士。
我爹還真有這方面的想法,我八歲的時候曾經把我帶到我們那的一座古寺裡,聽說裡邊的主持是為得道高僧,至于為什麼躲在我們這的這種小地方,我想大概是因為這樣才比較像世外高人吧。
我大叔朝道士看過去,那道士也有些懵,辦喪禮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種怪事啊。但是畢竟還是有經驗的主,碰見這種怪事也不會慌。道士從包裡拿出一張符咒,嘴裡邊念了兩句,就把符往蘆葦上扔去,符紙像是被蘆葦裡邊的氣流吸引的一樣,剛好落在蘆葦頂上。
大家等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看着墳坑裡的蘆葦。我也像大家一樣,緊緊的盯着那張符紙,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心裡邊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那張符紙也會像剛才那團泥巴一樣也被一口氣吐開。
過了一會兒,那符咒底下好像是有氣在往上頂,呼呼的風吹的符咒輕飄飄的,好像馬上就要從蘆葦上被吹下來一樣。但是每次卻又都是差一點,有個角像是塗了道士的唾沫一樣緊緊的黏在蘆葦杆上。
出了大概有半分鐘,那符紙突然不動了,穩穩的又落在蘆葦上,而且好像還越來結實,本來蘆葦邊上還有些縫沒堵結實,這會都逐漸的被符紙嚴嚴實實的蓋住了,齊整整的蘆葦口被堵的絲毫不漏。
大家本來懸着的一顆心逐漸的放松下來,幸虧今天請了個道士,要不然這鬼節真的要變“鬼節”了。
道士見符紙把蘆葦裡那口氣給壓住了,就想伸過手去把蘆葦撤出來。可是手抓住蘆葦卻怎麼也拔不下來,那看似輕飄飄的蘆葦像是生了根似的,任憑道士搖來晃去就是絲毫不動。
道士納了悶了,明明符紙都把底下的東西壓住了,怎麼這蘆葦還拔不出來?
道士在一邊納悶,我卻長吸了一口冷氣,因為那蘆葦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冒出團人形的黑影來,兩隻手緊緊的抓住蘆葦杆,臉上還呲着像是牙似的白花花的東西在那冷笑。
我趕緊小聲的叫住道士,道士一臉狐疑的走過來。
“怎麼了?”
“那蘆葦杆旁邊有鬼。”
“你怎麼知道?”道士有點不信。
“我天生陰陽眼,一眼就能看出來。”
道士轉過頭看着我大叔,大叔朝他點了點頭:“這是我侄子,生來就有陰陽眼。”那道士見我大叔點頭,開始上下打量起我來。
“那鬼是你爺爺嗎?”道士問道。
“不知道,一團人形的黑影,看不出是誰。”我盯着那團黑影說:
“剛才你拔蘆葦的時候就是它站在旁邊抓着呢!”
道士從包裡拿出來兩片樹葉和一個小瓶,先是擰開小瓶,往兩片樹葉上各滴了一滴瓶裡邊的液體。然後嘴裡邊念了幾句法決,把樹葉往眼上一貼。道士再睜開眼的時候,立馬就看見那團黑影了,抽出一把桃木劍就往那黑影身上刺去。
黑影見道士看到了它,還一箭刺了過來,頓時惱怒不已,伸手就要把桃木劍折斷。
道士雖然不是特别厲害,但幸虧也不是神棍,揮起桃木劍來就像是一道閃電一般,那黑影主動往桃木劍抓去,這下正和了道士的心思,避也不避,又加大了一份力道,桃木劍帶起一陣呼嘯聲朝黑影刺去。
刺啦一聲,一陣青煙從黑影手上冒出來,黑影果然被桃木劍傷到了,本來黑漆漆的手掌這會變得少了幾分黑氣,有些透明了。那黑影氣的哇哇的張開嘴。這一張不要緊,整個下颌飛速往下張開,瞬間占據了半個身體,嘴裡邊一口白森森的利齒,太陽照射過來隐隐約約的還從上面反射出一道光來。
這黑影吓了我一跳,因為陰陽眼的緣故,我平時見到的鬼數都數不過來,可從未見過像這黑影似的,嘴巴居然能張這麼大!
黑影大張的嘴巴吐出一團黑氣,道士見了,急忙喊道:
“閑雜人等,速速離開此地!”
出殡的隊伍都算起來的話得有五六十個人,這黑氣肯定有毒,确實得趕緊疏散人群。
旁邊的衆人道士突然拿出一把桃木劍,對着蘆葦就劈,還劈出一陣青煙,都在那咂咂稱奇,道士突然喊道讓衆人離開,這些吃瓜群衆們都有些愣了,頓在原地,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聽道士的話。
黑氣擴散的很快,在衆人愣神之際,就已經卷到了人群邊上,站在邊上的幾個埋坑的男人首當其沖,臉色瞬間就黑起來,眼睛鼻孔裡邊開始流出黑血,然後撲通一聲趴地下不動了。
死了幾個人之後,衆人開始慌了,拿白幡的、提元寶的、提溜繩子的,東西全不要了,往地下一扔撒腿就跑。
我跟在我爹後邊往外跑,本來我就命賤,這是要讓我惹上,指定丢了小命。
一轉眼,一大群人就跑了個一幹二淨,我跟着我爸一口氣跑到河沿上的橋頭上,我回頭瞧了瞧,那黑氣早就停下不追了,我拉着我爹停下來看看。
隐隐約約的看過去,黑氣好像在和道士打架,黑影在旁邊蹲着。道士可能是怕被黑氣染到,被黑氣追着往他身上咬,後來道士從包裡掏出來個東西丢進嘴巴裡,然後道士就開始追着黑氣打。打了一會,那黑氣越來越少,最後被道士一劍全劈散了,然後那個黑影往地下一撲就消失不見了。
我爹問我啥情況,我拉着他,回家再說。
我和我爹回到我二叔家,靈堂正拆着,幾個老娘們趴在地上哭爹幹娘的,不用說,肯定是剛才那幾個埋坑人的家屬。我大叔二叔都沒在這,我爹打了個電話,原來他倆躲到我家去了,我和我爹又趕到我家。
進門一看,道士正坐在沙發上跟我大叔說話,我腳剛踏進門半步,我大叔忽然起身滿臉堆笑的說:
“回來啦大侄子,剛才沒受傷吧,可把我給吓壞了,快讓叔看看,别有啥地方沒發現以後可就麻煩了!”
說着我大叔就圍着我轉開了圈,這摸摸,那瞅瞅。我有些奇怪,從我長這麼大也就見過我這大叔兩三次,而且我們家和我二爺家那邊來往本來就少,今個我這叔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我?
我爹一把把我從大叔手上拉過來:
“别整這些沒用的,你别想打一西的主意,有什麼話就直說!”
我大叔被我爹說的有點尴尬,指了指道士:
“還是讓他說吧!”
道士清了清嗓子,說道:
“剛才那黑影是個狐妖,可能是今天是鬼節的原因,白天就出來作怪,不過它尚未成形,我已經把它封進老爺子的墳裡邊了,我打算在今晚月圓的時候,趁着陣法最強的時候除掉它,不過這狐妖最善變化,所以需要一個陰陽眼的人來配合我。”
我愣了愣,媽的,讓我去除狐妖,還是大半夜去,這不是想要老子小命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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