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宗頤
饒宗頤與季羨林
關注饒宗頤先生很久了。記得很多年前電視台采訪饒老,知道他是位大學者,讀書過目不忘,兒時曾被稱為“神童”。饒老書畫作品價格,近年來一路上漲,我失去多次機會,今偶得饒老書法“書名題簽”一張,題簽内容為:“香港近現代文學書目”。
“南饒北季”——饒宗頤先生和季羨林先生
季羨林說:我心目中的大師就是饒宗頤。
餘秋雨說:香港有了饒宗頤,就不是文化沙漠。
饒宗頤,字伯濂,号選堂,1917年生,廣東潮州人,于1949年遷居香港,對敦煌學、古文字學、詞學均有研究,精通梵文。
饒宗頤先生是一代鴻儒,國際矚目的漢學泰鬥,是亞洲文化的驕傲。香港大學和潮州建有“饒宗頤學術館”。2011年饒宗頤被推選為西泠印社第七任社長。饒宗頤先生對于曆史、考古、文學、經學、教育、書畫等不同領域均有涉獵,又是傑出的翻譯家。他學術範圍廣博,凡甲骨文、敦煌學、古文字、上古史、近東古史、藝術史、音樂、詞學等,均有專著,出版書40種,學術論文過300篇。藝術方面于繪畫、書法皆有成就。
饒宗頤精通古琴,善于詩賦,書畫作品清逸飄灑,自成一家。饒對古文字有很深的認識和研究,可以随手寫出古文字,而書寫出來的古文字相比其他書法家更為流暢。饒宗頤能把古文字寫得流暢,除了因為對古文字有所研究外,亦因為他在幼時便學寫宋人的行草,不斷練習寫碑文,《張猛龍碑》更是寫了逾三十遍。
饒宗頤的書法,是學者的書法,亦是書法家的書法。饒宗頤幼年即從唐人歐陽詢及顔真卿之楷書及宋人行草入手,在此基礎上,他锲而不舍地學習古人,轉益多師。另一方面,因他對甲骨學、敦煌學、簡帛學及古文字學有所鑽研,故能寫出這些古文字,并把古代一些非書法家所寫的字,變成個人風格的古文字書法作品。此外,饒宗頤對前人書畫藝術有觀察力及轉化能力,既能寫出各種不同形象,又能保持個人面目,故他的書體被稱為“饒體”。
饒宗頤學貫中西,于史志、楚辭、詞曲、音樂、甲骨文、簡帛、梵學、敦煌學、宗教、詩詞……等方面無不貫通其原委,因而在潛移默化中,其學者之文思便融會于筆下,形成了一種揮灑自如而不失曠達恬靜的學者書風。
近代以來,此類學者書家代有才人,遠至章炳麟、陳垣,近至啟功、于省吾,無不自出機杼,豐神獨具,饒宗頤與諸家相比較,則未遑多讓。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由于饒宗頤教授内心的甯靜與學識的滋養,在其書法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沖和平靜的書卷之氣。正如他抄錄的康有為一副對聯所示,“但見花開落,不問人是非”。在這樣的心境下,他能心無旁骛地潛心搦管,人書俱老,形成特有的書風。很顯然,這不是從臨池中可以輕易獲得的。
饒宗頤的書法在娴習諸帖之後,并未為前人藩籬所囿,幾乎在其書作中找不到任何一家的影子,但卻不失深厚底蘊,這便是作為學人的饒宗頤書法的特出之處。在縱覽曆代文人之畫後,饒宗頤教授對明代文人尤為推許,他認為,“其時,文人崇尚書、畫、詩三藝兼備。他們大都以山水為園林,以翰墨為娛戲,以文章為心腑,而以畫幅為酬酢”。饒宗頤教授正是以此為津梁,心向往之。
事實上,在饒宗頤教授的學術生涯和藝術生涯中,他不僅詩、書、畫三絕,更是學富五車。作為一個享譽海内外的漢學大師,饒宗頤以其特有的如椽大筆,為人們留下了隽永深味的書畫佳作,無論就其影響,還是所展現出的文人内涵,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所心儀的明代文人,成為我們這個時代值得驕傲的學界楷模。
饒宗頤平生最欽佩莊子的“參萬歲而一成純”。這句話出于莊子的齊物論,齊物論的主要思想是将多與少、一萬年和一瞬間,都看成同一回事,把一萬年的精華提煉為純度很高的一瞬間。
饒宗頤在書畫創作上也運用了很多齊物論思想,比如說在一般人看來,臨摹畫和創作畫是兩碼事情,但是從齊物論思想來說,他認為,臨摹本身就是一種創作。他在臨摹過程中,也有自己的構型、用筆,每一筆是他自己創作出來的。
他有一套自己的“饒功”,是一種瑜伽,一種打坐方法,有空就會在家練習。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地,當我閉眼的時候,我就讓自己的思想任意翺翔,可以想到幾萬年、幾千裡之外,此時我同天地融為一體,我已敲開了莊子的門。
他常對人言,做學問和做人要耐得住寂寞,要有平常心态,要“守株待兔”,不能急功近利。“積極追兔子的人未必能夠找到兔子,而我就靠在樹底下,當有兔子過來的時候,我就猛然撲上去,我這一輩子也不過就抓住幾隻兔子而已。”
有人說,他有三顆心,第一顆叫好奇心,第二顆叫孩童心,第三顆叫自在心,一顆比一顆高。持着這三心,饒宗頤在智慧的求索中執着,而不為執着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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