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中唐詩人,蘇東坡有一語概括的頗為巧妙:元輕白俗,郊寒島瘦!也就是指元稹詩風輕佻、白居易幾近俚俗,而孟郊賈島二人詩則清峭瘦硬,好作苦吟!此語對四人的詩風概括極為貼切,尤其是對孟郊賈島二人的評價:郊寒島瘦,可謂神似!
譬如大家所聽過的賈島“推敲”的故事,為一字而苦吟推敲,甚至還沖撞了韓愈的車駕,可見苦吟之甚。用賈島自己的詩句來說,就是:二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而孟郊也不甘落後:一生空吟詩,不覺成白頭!這二位詩人還真是絕配!
雖然這二人一生所作的詩大多清奇僻苦,峭直險怪,但也并非沒有例外。譬如家喻戶曉的《遊子吟》便是孟郊少有的通俗自然之作,一句“慈母手中線, 遊子身上衣”說盡古今母子真情,被稱作“詩中之不朽者”!
而孟郊還有一首傳唱千古的名詩也是其中一個例外,這首詩是孟郊考中進士後所作,可謂快意無比,堪稱古今第一快詩:
登科後唐·孟郊
昔日龌龊不足誇,
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
一日看盡長安花。
孟郊曾作詩“一生空吟詩,不覺成白頭”可以說很好地概括了他自己的一生:曾經兩次奉母命參加科舉,卻屢屢落榜。失意半生,直到四十六歲再次奉母命進京趕考,這才考中樂進士,這首《登科後》便是其進士及第後得意所作。
這首詩開篇就直抒心情:昔日龌龊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四十多歲才進士及第,昔年數十年的局促不安、生活困頓此刻都不值一提了,此時的詩人隻有神采飛揚的得意之态,心花怒放的得意之情,。将昔日困頓與今日相比,将此時的揚眉吐氣得意洋洋表現地酣暢淋漓。
而後兩句則借事抒情,将詩人的得意表現地更為生動真切: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縱馬疾馳,一日之間就賞盡了長安美景,可見此刻詩人眼中一切都如他的心情一般美好。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孟郊這首詩酣暢明快,将其喜不自勝的放蕩之态表現地生動無比。一句“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快意至極,終成脍炙人口的千古名句!
可惜的是孟郊快意一時,後來還是困頓依舊。考中進士卻隻得了一個縣尉的小官。孟郊上任縣尉後又放迹山林,徘徊賦詩,以緻公務荒廢,縣令隻好請了一個“假尉”代替他處理公務,而代價就是要分去一半俸祿,孟郊也因此過的極為貧苦。後來在好友幫助下擺脫困境,但不久後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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