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藥神》的章宇,在前幾天發了一條微博,講到一部電影:
前不久在香港,我買票再看了一遍,雖不至第一次那樣坐在觀衆席全身抽搐,但仍為電影裡Zain所呈現的生命狀态動容。
這部片,今天,默默地上映了。
雖然開場極其低調,卻折服了無數觀衆。
但凡是看過它的人,都無法忘記它 ——
《何以為家》
IMDb上的評分,也穩居8.4高分。
爛番茄普通觀衆打出91%的好評,專業媒體也打出89%新鮮度。
據說,電影在戛納電影節首映時,幾乎全場觀衆站立,鼓掌聲長達15分鐘。
雖然是一部描述中東戰亂與貧困的電影,用的卻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方式寫就。
你仿佛能從片中,窺見自己身邊某些人的悲慘生活。
它的優秀,也導緻在上海國際電影節展映時,現場一票難求。
戛納電影節掌門人 —— 福茂,更是直言:
看了這部電影,你們一定會流淚。
所以請記得帶紙巾。
《何以為家》的原名,其實叫做《迦百農》。
這個名字看似與大天使長加百列的名字極其相似,内裡卻沒有一絲一毫平和的意思。
它代表着的,是混論,是髒亂差。
戰亂和貧窮,在這個國家是常态。
到處是無學可上的兒童,目光無望的人民。
男孩贊恩,便是這其中的一員。
電影的一開始,便是贊恩對父母的控訴。
沒有證件,看起來小到不行的贊恩,因為持刀傷人,被判5年。
他不想為此辯解,他隻想起訴自己的父母,因為 ——
他們生下了我。
贊恩從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從沒有感受過關愛。
家裡的父母,每天都指望着他賺錢養家。
天一亮,他就必須幫房東搬水送貨,運煤氣。
即便這個煤氣罐,長得都比他大。
送完煤氣,休息的間隙裡,就得馬不停蹄地揣着處方單,為制毒的父母買原料、打下手。
直到傍晚,便端着桶和木闆,出門售賣飲料。
賺錢養家,已成了他的日常。
因此,他的行言處事,不像孩子,反倒比許多成年人都要成熟老練。
而贊恩這樣的生活,不過是無數中東難民們孩童的縮影。
疲于奔命的生活裡,他們是勞力,也是物品。
男孩子生下來,便承擔養家的責任。
女孩生下來,則成為換取口糧的祭品。
童婚現象,屢見不鮮。
在一個婚姻之中的男女,有一方為未滿15歲的年輕孩子。經由兩個不同家庭的家長為子女預定婚姻,在他們仍未滿15歲時,幫他們完婚。
贊恩的妹妹薩哈,就是受害者的一員。
當本該象征着“少女長成”的初潮來臨時,贊恩的眼裡忍不住盛滿了恐懼。
因為在這個地方,初潮意味着出嫁。
年齡極大的男人與不到15歲的少女們的婚姻,在他們看來,也合法合理,且習以為常。
就是在這樣無“法”可講的蠻荒之地,導演娜丁 · 拉巴基,偏要将其剝裂呈現。
她花了三年多的時間走訪調查,用近乎冷靜利落的鏡頭,巡視、拍攝。
最後用漫長的時間,将影片剪得沒有一絲贅筆、幹淨利落。
直到畫面呈現出 —— 極度真實到刺痛血肉的畫面。
不得不說,能夠拍出這麼一部《迦百農》,困難程度不亞于徒手攀登高峰。
而它能在國内上映,也極其不易。
《迦百農》是娜丁 · 拉巴基導演生涯中的,第三部長片。
她的作品,往往自帶與一種用于反抗現實的批判。
甚至連“迦百農”這個名字,也是如此。
“迦百農”取自《聖經》裡的一處地名。
耶稣将此定為布道的開始,導演以此作為控訴的開始。
因為這個上帝之城,并沒有讓這裡的人民變得更美好。
無數個國家伸手,制造戰争,建立傀儡政府,用以控制石油市場獲利。
而當地的極端宗教恐怖組織,讓這個國家更加陷入混亂。
最終導緻大量平民失去家園,成為難民。
不被自己、也不被别的國家所接受,這些人連活着,都聲嘶力竭。
而無法救下妹妹的贊恩,卻倔強地以一個孩子的身份對抗着不公。
卻沒想到,他也淪為了這個國家的受害者。
絕望逃家的贊恩,偶然碰上了願意給予他一絲溫暖的黑人拉希爾,卻又陰差陽錯地失去庇護。
徒留他一個瘦弱的12歲男孩,和一個站都站不穩的嬰兒維納斯。
他被迫再次成為“父親”的角色。
也被迫從反抗父母的間接受害者,變成了生活的直接受害者。
問題不再是如何保護家人不受傷害,而是該如何在這個殘酷的現實中,存活下去。
就這麼一個微小的偶然,被導演自然而然地扭轉。
将贊恩、贊恩的父母、黑人媽媽,同時擺在了審判“父母”的天平上。
三個家長中,有為了生活販賣兒女的父親,有努力咬牙硬撐不肯丢棄孩子的母親。
也有,在掙紮過後,被逼上絕路,做出了和父母同樣舉動的贊恩。
他不是沒有努力過,但“希望”卻從沒有出現過。
在他沒法抗争的時候,拯救不了妹妹,而當他有了決定權時,也依然救不了維納斯。
崩潰的贊恩,隻能站在法庭上,對着法官訴說。
他希望,“沒有能力養育孩子的父母們,不要再生了。”
他控訴的不止是父母,還有國家。
在做什麼都必須要考證的社會裡,唯獨做父母不需要。
而在黎巴嫩這個隻有“混亂”的國家裡,甚至都不需要父母這個角色。
他們每個人,都掙紮在這個“混亂”社會裡求生。
我也是這樣出生,這樣長大,我做錯了什麼?”“如果我有選擇,我可能會比你們所有人都好。”
但生活從不會給與他們選擇。
那些無從選擇的大人們,一生都隻能躲躲藏藏。
同樣無從選擇,被迫降生的孩子們,從出生起,就相當于死亡。
是什麼樣的國家,讓大人無法安存,讓孩子不該降生?
這個問題,贊恩想問,翻譯成《何以為家》的《迦百農》也想問。
何以為家,何以為國家。
他們每個人,都被迫在這社會之中,扮演者不同的角色。
而這些角色,在面對命運的時候,除了掙紮和犯錯,無能為力。
中東國家存在已久的體制制約,經濟帶來的教育問題,信仰産生的對于人權的枷鎖,使得這類“賣子求生的父母”們,遠遠不斷地産生。
悲劇一代傳一代,無聲無息無止境。
贊恩的扮演者贊恩·阿爾·拉菲亞,就活在這樣的真實之下。
2004年出生的他,在争亂不斷的叙利亞裡淪為難民。
而片中的其他演員,也是有着相似經曆的群衆。
因此《迦百農》,比起劇情片,它更像一部紀錄片。
好在,片中的贊恩因生活絕望而憤怒,現實中的贊恩卻獲得救贖。
電影拍攝後,贊恩和他的家人,一起移民挪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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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電影,也許拯救不了所有的絕望,卻能讓這絕望見光。
能見光,就不至于堕入無底的深淵之中。
世界也許混亂,但仍存善良。@PSG粉保護協會
畢竟,“迦百農”這個地方,是耶稣傳教的起點。
它代表的不僅是混亂,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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