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被稱為“中國銀屏第一村姑”,1989年因為主演《熱戀》讓她風靡神州大地,獲得1990年百花獎最佳女演員的提名,并獲得了最多的選票,最後卻意外輸給了《庭院深深》的女主角宋佳。
她就是被謝晉導演評價為“氣質獨特、當時最好的女演員”李克純。
李克純質樸柔情,表演風格自然細膩,對藝術精益求精。
在熒屏上,她塑造了一個個血肉豐滿的女性形象,一次次感動着熱心而又挑剔的廣大觀衆。
1982年,她初登影壇主演《趙錢孫李》中的趙春梅。
1987年,她主演電影《誰是第三者》,榮獲金雞獎最佳女主角提名、被認為是最有潛質的青年演員,備受衆人關注。
1989年的《熱戀》一片讓她風靡神州大地,獲得了當年百花獎最佳女演員提名。
她出演的影片《女人的力量》和《黃土坡的婆姨們》分獲1985年和1987年優秀影片獎。
在影片中熱戀,但生活中李克純卻遭遇了一次失敗的婚姻。李克純的前夫是一位話劇演員,兩人為追求事業聚少離多,便友善地分手了。
在拍攝《誰是第三者》時,李克純經曆了第一次“熱戀”,愛上了男主角章傑。
年齡與李克純父親差不多的章傑,無法回應李克純的這份感情,這讓李克純十分迷茫而痛苦。
就在李克純陷在這場注定沒有結果的苦戀中的時候,一個洋影迷忽然闖入了她的感情生活。
在海南拍攝《熱戀》時,李克純和導演、副導演一起去華僑賓館吃飯,不遠處的一位翻譯人員認出了她,激動地大叫:“李克純,李克純。”
這位中國的翻譯人員是李克純的影迷,現在叫粉絲。
他旁邊的那位美國人有些奇怪,急忙問:“李克純是什麼?”
翻譯介紹:“李克純是大明星,中國明星的‘南波萬’。”
他看過李克純主演的《山道彎彎》,認定李克純是中國第一女明星。
本來影迷愛明星,是青菜蘿蔔各有所愛,但是這個翻譯偏偏就認為李克純是中國女明星中的第一。
他一說“李克純是中國第一女明星”,這位美國人就忍不住了。
原來這位美國人史蒂文·哈特威爾,是美國一家環保公司的大老闆,也是一位資深的大影迷。
他熟知一切西方的明星,對于中國的明星卻一無所知。
可影迷畢竟是影迷,是沒有國界的。
他聽說眼前這位漂亮的女人是“中國第一女明星”,自然不肯放過。
他對翻譯說:“馬上介紹一下,我要請中國的‘第一女明星’吃飯。”
十分巧合的是,陪同李克純吃飯的副導演陸小雅和這位翻譯竟然是中學的同學。
兩個人異地相逢,也是十分高興,翻譯一說美國老闆要請李克純和幾個導演吃飯,自然是人人願意。
《熱戀》劇中有一場戲需要在飯店中拍攝,這次李克純和導演他們來,也是和飯店接洽使用拍攝場地的事。
史蒂文雖然破費了,但他十分高興。
對于腰纏萬貫的他來說,這點錢不算什麼,能夠跟“中國第一女明星”同桌共宴,是他在美國連想都不敢想的。
在美國,他雖然有萬貫家财,但也沒有和那些明星們同吃同喝的經曆。
他興奮地不停和“第一女明星”說話。李克純當時英語不是很好,有時隻能手腳比劃。
雖然李克純隻是偶爾從嘴裡蹦出幾個英語單詞,根本談不上什麼流利,但是這已經讓史蒂文很開心了。
李克純之前随謝晉導演赴美國拍攝《最後的貴族》,因為不會英語受盡了美國人的白眼。
好強的李克純暗自咬牙學起英語來,可是學是學了卻從來沒有上場練習過。
今天有這樣的天賜良機得到免費的英語老師陪練,李克純當然不會放過。
于是,他們兩個連說帶比劃,把那位中國翻譯晾到了一邊。
兩個小時過去了,李克純發現自己已經能夠非常完整地說出幾句英語了,不再像以往那樣一個一個地蹦單詞,心裡十分高興。
她握住了史蒂文的手,表達了自己真誠的謝意。
這讓平生第一次和“第一女明星”同桌吃飯的史蒂文樂得合不攏嘴。
後來,導演還要這位美國人在劇中客串了一下。
史蒂文和李克純他們就這樣熟悉了。
于是,李克純在海南拍戲的日子,史蒂文幾乎天天真心地請李克純吃飯。
這位自幼就是影迷的美國男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想對“中國第一女明星”傾訴。
他從小就對電影有着超人的熱愛,不僅愛看電影,還愛看跟電影有關的書、報、雜志。
他知道美國每一部新上映電影的主要演員、導演、制片是誰,甚至知道他們每個人的收入。
雖然他有很好的文藝天賦,但是他聽從父親的話考取了經濟學院,而且在畢業的當天被征入了軍隊,去越南戰場服役了一年。
回來後,他經營了一家環保公司,也結婚組織了家庭。
就在1989年9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他遇到了一個用大型計算機“算命”的大學者,兩個人聊了一會兒,那位大博士把計算機“折騰”了一番後對他說:“在遙遠的中國,有一個災難在召喚你。”
史蒂文聽後大笑起來,他從來沒想到中國去。近幾年的安排,也沒有一項和這個遙遠的國度有關系。
史蒂文笑着說:“博士,您一定弄錯了,我根本沒有想過到中國去。如果真的有什麼災難在那裡召喚我,請你告訴我是什麼時候?什麼災難?”
“好的,請等一下。”博士再次啟動了計算機。
一眨眼的工夫,旁邊的機器裡輸出了一張白紙,上面有一行英文:“下周你會去中國,半年後,你将在中國永遠失去你心愛的妻子。”
史蒂文當時并沒有生氣, 而是客氣地把那張紙條裝進了衣服口袋。
為了這個遊戲,史蒂文還付給了那位學者200美元,之後他就回家了。
是無意的巧合,還是被博士一語中的?令史蒂文驚訝的是,他回到家,一位中國客人正在等着他。
這位中國客人邀請他去中國新建的省份海南去旅行。
讓他以環保專家的身份,對那裡馬上要開始的大規模建設提出環保方面的建議。
史蒂文這回真的大笑了,說:“看來這200美元是花得值了。”
妻子問是怎麼回事,他将紙條拿出來給了妻子,并說這是一個博士的預言,大家都笑了起來。
史蒂文決定馬上成行,如果災難是在半年之後,那麼他要在災難來臨之前完成中國之行,而且妻子是定然不能去中國的。
于是,這位環保公司的老闆、大影迷來到了海南,在這裡遇到了李克純。
對于史蒂文的邀請,李克純總是不謝絕,倒不是她嘴饞,而是她想和這位洋影迷好好地練習一下英語。
有一天,李克純對史蒂文說:“我們劇組明天要去深圳了,非常感謝你陪我這些天,希望我們以後有機會再見。”
史蒂文聽說明天就見不到這位“中國第一女明星”了,木然呆住,有些失魂落魄。
當他冷靜下來的時候,忽然想起了博士的預言:“半年後你将在中國永遠失去你心愛的妻子。”
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位中國女明星,不能自拔。
李克純出發的第二天,史蒂文扔下了他要在海南辦的事,飛到了香港,再從那裡入境到了深圳。
當劇組到達深圳的當晚,史蒂文已經為李克純準備好了歡迎晚宴。
李克純驚喜交加。
飯後,史蒂文駕車帶着李克純夜遊深圳時忽然對她說:“我愛你,這是真心的。我向我的母親和上帝發誓。”
李克純好像聽懂了史蒂文的話。
因為在美國拍電影的時候,李克純問過一個華人學者:“在美國怎麼那麼多男人對我說‘我愛你’?”
那位學者告訴她:“别當一回事,這是美國男人對女人常說的一句話。意思是讓女人感覺到自己很可愛,并不是中國人所說的那種一說‘我愛你’就是在向你求婚。”
因此李克純對史蒂文的表白并不在意,說:“真的嗎?我真的那麼可愛嗎?”
“真的,我真的愛你!”史蒂文回答得很堅決。
“好吧,那我真的很感謝你。”李克純回答得很随意。
這兩個人一個在真心求愛,一個在練習說英語,完全是“驢唇不對馬嘴”。
史蒂文接着說:“我愛你,我真心向你表達我的愛,我現在向你求婚,希望你能同意做我的妻子。”
面對史蒂文真誠的誓言,李克純仍然沒有警覺,以為這是一種美國式的男人讨好女人的方式。
于是她說:“你不是有妻子嗎?這樣怎麼能向我求婚呢?”
“那麼,我離婚之後,你能和我結婚嗎?”史蒂文很認真,為了得到“中國第一女明星”,他豁出去了。
李克純心想,開玩笑誰不會呀?她不假思索地說:“你真辦好了離婚手續,我馬上同意做你的夫人,怎麼樣?”
聽了李克純的承諾,史蒂文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興奮的心情,一下子把李克純緊緊地抱在懷裡。
自從離開《誰是第三者》的拍攝現場,李克純天天盼着能夠再一次投入到“華副教授”(章傑)的懷抱。
然而3年多的期待,終究沒能如願以償。這樣深情地擁抱,隻有在夢中才出現過。
李克純在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被一個體重近200斤的洋人緊緊抱住,她本能地掙出手來,對着史蒂文的臉狠狠地打了過去。
這是女人下意識的一擊,不假思索的一擊,史蒂文馬上松開了手,後退了一步。
兩個人都非常驚慌、尴尬。
李克純想起來,洋人擁抱女人是很平常的事,可自己竟然打了人家,她有些内疚。
史蒂文來中國的途中,也了解過一些中國的風俗人情,讀過《到中國必讀》之類的書籍,知道自己這次太冒失了。
兩個人都不好意思地向對方表達了歉意。
史蒂文回到飯店之後,挨打的半邊臉還在發燙,他當機立斷,當晚就打電話到香港訂好了飛回夏威夷的機票。
第二天,他就從深圳出境到香港乘飛機回了美國。
為了得到李克純的愛情,他度日如年,一分鐘也不想耽擱了。
史蒂文意外回家,讓他的夫人喜出望外。
可是史蒂文一開口,她卻如墜深淵。
“我中斷了中國的行程忽然回國,是請求你和我離婚。我愛上了一個中國姑娘,要和她生活在一起。如果我不和她一起生活,我就活不下去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如果你給我自由,做為補償,我可以把我所有的财産全部轉到你的名下。”
他的夫人驚呆了:“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史蒂文,你瘋了嗎?”
最後,她明白了,這一切随着史蒂文的中國之行而不能改變了,她隻好認命了。
史蒂文曆時5個多月辦理好了離婚手續。
在這5個多月中,他每天至少和李克純通一次越洋電話,時間短的半小時,時間長的兩小時。
有時候剛放下電話幾分鐘,他的越洋電話又打過來了,多的時候一天打三四次。
自從和史蒂文相遇,李克純的英語聽說能力突飛猛進。
史蒂文因為很長時間見不到李克純,所以心裡急切,每次通話都說得很快,但是李克純都能聽懂。
每次打電話,史蒂文第一句話就是“我太想你了!”
李克純習慣了,甚至有時候會回複一句:“我更加想你。”
不論李克純在冰天雪地的東北三省,還是在四季如春的江南,還是在北京電影制片廠給她分配的那個小房間裡,每天接史蒂文的越洋電話已經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了。
有一天,李克純想,自己練習英語,老是讓老師花錢打電話似乎不太好,她有些不忍心。
于是,她自己去了電話大樓要了一個越洋電話給史蒂文。
沒有想到,短短半個小時的電話,算賬時卻吓了她一跳。
半個小時的電話費竟然要800多元,這可是李克純10個月的工資呀!
李克純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這越洋電話打起來可不是鬧着玩的事,這分分鐘都是錢啊。
那天下着小雨,史蒂文的越洋電話又來了,電話那邊傳來史蒂文興奮的聲音。
“告訴你一個非常好的消息,剛才我已經完全辦好了和我夫人的離婚手續,我現在完全自由了。我所有的财産都補償給了她,現在,我是一個真正的窮光蛋了,就連現在打電話的錢都是借來的。如果說我還有什麼的話,就隻剩下對你無限的愛了!”
“史蒂文,你這一切說的都是真的?”李克純感覺有些心亂如麻。
“當然,千真萬确。怎麼,難道你不高興嗎?你不是答應我隻要和夫人離婚你就願意和我結婚嗎?”
李克純這時才如夢方醒,意識到這整整6個月的越洋電話帶來了什麼樣的後果。
“我會馬上出發去北京找你,請你辦好一切我們結婚所要準備的手續。不過我抱歉的是,我們不能有一個豪華的婚禮了,因為我已經沒有錢了。”
李克純覺得天旋地轉,差一點兒暈倒過去。
“史蒂文,你明天再給我打電話好嗎?讓我想一想怎麼辦,因為這太突然了,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
“不對,我們每天都在電話裡談這件事,你每天在電話裡都對我說‘我更加想你了’,怎麼能說從來沒想過呢?”
“那是要練習英語呀,那隻是在做英語練習……”
“什麼?隻是練習英語?”
“對不起,請讓我想一想,明天你再打電話來。”
“可明天打電話我已經沒有錢了。好吧,我再去借點。”
李克純挂斷了電話,飛快地跑到了長途電話台,打通了廣東的長途電話,找到了章傑。
“章老師,我是李克純,我求求你能趕到北京來看看我,我求求你。”李克純的聲音十分急切。
接到李克純的電話,章傑流淚了。
“小李,我正在拍戲,每天都有很多鏡頭,真的走不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能告訴我嗎?”
“能告訴你的,就是現在我需要你。對于我來說,也許今生隻有這一次機會講這句話了。如果你不能來,那麼今生我再也沒有機會對你說這句‘我需要你’了!”
第二天,章傑沒有來,而原來約好的從夏威夷打來的越洋電話卻來了。
李克純抓起電話機,流着淚,泣不成聲。
她強忍悲痛對洋影迷說:“史蒂文,你來吧,我會很快辦好一切手續。我還有2000多塊錢,還有一間小房子。在中國生活,我們可能不會太富裕,但是也能過得去。也許你在我們的大學裡找到教英語的工作,我們會過得更寬裕一點。别再多說了,我知道這種越洋電話是很貴的。你來吧,你什麼時候來,我們什麼時候去辦結婚手續。我愛你,這是我想了一夜之後用心對你說的。”
當李克純想着用自己的收入養活洋丈夫的時候,史蒂文從夏威夷飛到了北京。
和過去一樣,史蒂文用錢大方,十分闊綽,這讓李克純十分不安。
作為家庭主婦,她不得不為将來的日子打算,可是登記一天就過問丈夫的錢财,又有些開不了口。
最終她還是勸丈夫:“史蒂文,以後的日子長得很,借來的錢是要還的,我們不能亂花錢。”
史蒂文沒有說話,隻是把李克純緊緊地摟在了胸前。
當史蒂文把李克純帶到中國當時最昂貴的飯店中最貴的房間——每天1000美元的總統套房門前時,李克純生氣了:“你瘋了?借錢是要還的,以後還過不過了?”
史蒂文笑了:“不是我借的,是我自己的。”
“那麼你在電話裡騙了我,你并不是窮光蛋?”
“沒有騙你,我隻是做了三天的窮光蛋。我現在入職了一家環保公司,任副總經理,年薪10萬美金。”
李克純用力在丈夫胸膛上打了一拳:“你真壞!”
後來,李克純随着洋丈夫到美國定居。
出國後的李克純,跟不少同類女影星差不多,演藝上想圓好萊塢的夢基本破滅。
1994年,36歲的李克純重新回國,先後出演《中國媽媽》、《布拉格有張床》、《女足九号》、《紅顔》等影視劇。
雖然她的演技絕佳,但并沒有拍攝太多的作品,便再度從銀幕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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