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的底氣在于文化自信

文泊月

山川鄉國，仰之彌高，愛之彌深，是畫家心中的最愛，是畫不完的最美風景。重陽節後的次日，與油畫家、“四季彩墨”畫家魏魯甯，“西部風情”畫家胡玉才，收藏家李海濤，相約小聚于榆莊畫室。有說有笑，邊畫邊聊，談興正濃時，魏魯甯突然冒出一句讓我非常震撼的話：“畫家的底氣在文化自信！”真可謂一語勝千言，豪氣铿锵。

“文化自信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發展中最基本、最深沉、最持久的力量。”我國文化建設在正本清源、守正創新中取得曆史性成就、發生曆史性變革，呈現文化興國運興、文化強民族強的生動圖景。一個民族的複興，總是以文化的興盛為強大支撐；一個時代的進步，總是以文化的繁榮為鮮明标識。堅定文化自信，是事關國運興衰、事關文化安全、事關民族精神獨立性的大問題。

中國畫的核心是文化，文以載道，而文化是靠沉澱獲取的。此乃老生常談，但依然要談。不僅要談，而且要談出新意。藝術宗旨是美我心靈、悅我耳目、寫我胸懷、壯我國魂；藝術主張是擁抱時代，墨彩交融、以墨壯彩、以彩醒墨。中國畫的本質是人文的、自我的、抒情的、寫意的。寫意是一個質的飛躍，是對幾千年來中國畫從工筆到寫意發展的肯定和傳承，這是毫無疑義的。

“畫家的底氣在于文化自信。”魏魯甯作為一個油畫和彩墨兼擅的藝術家，談繪畫的同時，亦常給我聊起書法，細細想來，這其中體現的正是他的文化清醒和自信。書法是指在筆墨形式中認知世界、表達審美情結，因此，所傳達的是氣韻，浮現的是圖畫，表現的是骨力，追求的是性靈。落于紙上的不僅是“線條”，還有空間變化、時間深度以及所演繹的時空交錯的心源。将用筆的豐富性、用墨的多變性、用形的優美性統一起來，如同河流有水必靈，山岚有林得駿，川田有禾顯實……

繪畫創作兼具描摹客觀現實與表達主觀情感意圖兩種訴求。自然界中的客觀物象是藝術創作取之不盡的靈感來源，畫家需要在觀察研究自然的基礎上“應物象形，随類賦彩”，無論是南北朝時期《山水松石格》對色彩冷暖現象“炎绯寒碧，暖日涼星”的描述，或是北宋時期《林泉高緻》中對不同季節水的色彩呈現出“春綠、夏碧、秋青、冬黑”這一規律的闡述，都體現出古人對于自然色彩細緻入微的觀察；另一方面，畫家主觀的感受與思考在繪畫創作中同樣必不可少，“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客觀自然為藝術創作提供了色彩參照，但繪畫在描摹自然之外更需着意構建作品内在的色彩秩序，在自然的基礎上融入主觀體驗并進行整合，進而表現出對象的“意蘊”與“骨氣”。

“畫家的底氣在于文化自信”。胡玉才作為一個一直鐘情于西部風情人文的老畫家，曾有過在新疆紮根生活過一二十年的經曆，對這塊沃土可謂“愛之彌深”。藝術創造的基礎，是藝術家腳下這古今同在、天人共有的土地，是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反映他們的真實生活，展示他們的精神風貌，是藝術創造的價值顯現，也是藝術家生命資源之所在。

新疆作為古絲綢之路的要沖，曆史上就是中華文明向西開放的門戶和中介，曆來就是多元文化荟萃、多種文化并存的地區。新疆這方水土滋養出的不僅是瓜果飄香、牛羊綿綿，還有萬物向好、心靈合契。歌和舞，是新疆大地随處可見的美麗景緻。“會說話就會唱歌，會走路就會跳舞”，使這片熱土洋溢着濃郁的人文風情。

在新疆大地上，不僅有150多年的“左公柳”，更有生命奇迹胡楊樹，“活着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被人們譽為“沙漠英雄樹”。這種美是斑斓的。陽光之烈、風之曼妙、雪水之親和，催生了新疆大地鮮花盛開，五彩缤紛，有綠色的惬意、白色的純淨、藍色的優雅、紫色的高貴、橙色的活力………

中國畫在觀察認識、形象塑造和表現手法上，具有獨特的審美觀，借景抒情、托物言志，以大觀小、小中見大，這些都可以視為中國畫的“優長”。中國畫的意義遠遠不止是視覺的，它更是文化的沉澱與結晶，是社會的、地域的、人文的價值體現。它與政治、經濟、自然等息息相關，與書法、篆刻、戲曲等一脈相通。就此而言，以“大文化”視域研究中國畫的審美精神和創作規律，才能開拓中國畫創作新境界。

文化是民族的精神命脈。一個國家、一個民族，隻有充滿文化自信，才能在通往未來的道路上行穩緻遠。有一種驕傲叫中國！這裡有可親可敬的人民，有日新月異的發展，有赓續傳承的事業。如果說我們能為祖國做些什麼，那就是在我們每個人所在的地方發光發熱。你怎麼樣，中國便是什麼樣；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我們的中國。

魏魯甯和胡玉才都是堅持五點鐘起床的自律型勤奮型畫家。人說自律是内在的覺醒。即便沒人督促，也清醒地知道自己需要做什麼、能夠做什麼、想要什麼樣的人生。為了這些目标，持之以恒、堅持不懈。真正的自律，不是一味地強迫自己去做本不願意做的事情，而是發自内心的喜歡，打心底裡認可自己需要去做。當我們發自内心地熱愛一件事情，自律就會變成本能。熱愛，是最深層次的自律。當你足夠熱愛一件事情，自律就會變得自然而然，無需刻意，無需督促，也無需強求。真正的自律，是成為更好的自己，當自律成為一種習慣，我們就會享受到自律帶來的收獲與快樂。

2022年10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