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男人放棄自己的教師編制值嗎?17歲,為了攢下學期的學費,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為了男人放棄自己的教師編制值嗎?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為了男人放棄自己的教師編制值嗎
17歲,為了攢下學期的學費。
我找到了份兼職,跟着工程隊做高空作業,安裝玻璃幕牆,一天工資70元,做一個月。
95%以上的高空作業出事都和“墜亡”有關。
連合同也沒簽,隊長跟我演示了一遍,我就有模有樣地把安全帶系在身上。
但我隐瞞了一件事,就是我有恐高症,無論如何都不能看地面,一看就犯暈。
但這是我能找到的日薪最高的兼職了。
......
01
高三暑期,我的工資漲了,一天100元,在工地推灰、扔磚。
一起幹活的小工特别愛上廁所,一會兒一趟,大工要灰要磚,我就屁颠送。
晚上下班,我們租住的小平房空着,爸爸媽媽打工還沒回來。
我出去找吃的,五毛錢一個的包子我吃了13個。
第二天早上醒了,渾身酸疼。
吃飯的時候,我跟媽媽說:“昨天晚上我吃了13個包子。”
媽媽把臉扭到一邊,哭了。
上大學的時候,班級貧困生多,我是班長,助學金從沒争取過。
大三的時候,輔導員跟班級同學說:“你們班長的情況大家都知道,這次勵志獎學金應該給他。”
全班表決,一緻通過。
以前我有過遠大抱負,準備将來成就一番大事。
臨近畢業實習時,我傻眼了,去北上廣這樣的地方實習,僅房租就是個大問題。
有一天,輔導員說:“有個基層電視台招人,你可以試試,實習期滿能給編制。”
我當時心花怒放,和另一個同學直奔那裡。
筆試、面試的時候,組織、紀檢相關單位全程參與。我倆順利通過考試考核,2012年7月正式上班。
同學後來走了,我留了下來。
02
我的實習工資是1800元,從第一個月開始,我每月給家裡彙500元。
爸爸媽媽身體不好,我想讓他們檢查下身體,買點兒喜歡吃的東西。
弟弟上大學以後,我不再給爸媽彙錢,給弟弟彙錢。
工資低的時候每月彙500元,工資高了每月彙800元。
我住在單位辦公室,省錢的途徑隻有一個:吃。
我不吃早飯,午飯和晚飯幾乎頓頓吃面,一碗面七八元就夠了。如果吃米飯就得點菜,最便宜的炒菜也要十幾元。
同事都三三兩兩去餐館吃飯,我每次都一個人,坐在餐館的最裡面,沖着後廚,别人看到的是背影,可以減少我一個人吃飯的尴尬。
我那時候隻想用業績說話,為自己在電視台赢得一席之地。
每一次報道任務我都認真對待,大家不願去的采訪我去,休息日的時候研究下周選題,跟通訊員聯系。
當年,我成為全系統十佳記者之一。
台領導經常表揚我,私下跟我說:“放心吧,你的編制問題到時候一定解決。”
實習期滿,他卻不提編制的事。
有一天,台領導跟我說:“走!”我拎着器材跟着上了車。
去哪裡,多長時間,統統不知道。
我們去的是邊境農場,那裡正在抗洪搶險,形勢危急。台領導第二天走了,我在那裡連續工作一個半月。
指導抗洪救災的領導天天都去大堤巡視,我也天天去。
領導們坐的指揮船是汽艇,我坐的采訪船是漁船,要提前去。
那條大堤長13.8公裡,我記得特别清楚,因為我每天都要扛着二十多斤的攝像設備走一遍,被水浸泡的大堤路面越來越軟,險情經常發生。
那時候,抗洪前線彙集了上千人,随時應對險情,洪水面前上下一心。
醫院看病免費,農家漁船免費,盒飯免費,當地婦女都在忙着做盒飯。
我住在招待所,天天往台裡傳稿,一身臭汗,穿來的那身衣服早就馊了。
第二天套上迷彩服,照舊上前線。
我的兩隻胳膊都腫了,醫生說是過敏,發生過敏的人很多,口服藥沒有了。
他給我打了一針,胳膊才慢慢消腫。
有個同事過來,給我買了幾條短褲,送我一件她老公的襯衫,我才有了換洗衣服。
晚上給家裡打電話,我說我挺好的,已經落編,工資也漲了,就是忙,絲毫不敢提抗洪搶險的事。
台領導過來看我,囑咐我注意安全,再次許諾:“放心吧,你的編制問題一定解決。
回去以後,先給你買個筆記本。”
在編人員都有筆記本電腦,像是福利,唯獨我沒有。
抗洪搶險結束後,台領導被評為抗洪救災先進個人,事迹是我的,換上他的名字,前線的許諾他不再提。
03
沒編制意味着什麼呢?
别人在上級台發稿有獎金,級别不同,數額不等,我沒有。
别人漲工資,我沒有,1800元像僵屍一樣不動了。
單位QQ群經常發布漲工資的消息,表格上永遠沒有我的名字。
同事在群裡熱聊:“哎呀,我才漲了二百!”“哇,你漲了五百!”
他們每次漲工資都在削減我的鬥志。
我連續被評為全系統十佳記者,發稿數量連年第一,拿到手裡的也隻是證書。
前女友看不到我的未來,另選他人。
沒編制還意味着我很難找到新女友,同事介紹的女孩都止步于微信交流:“聽說你沒編?”
我說:“是。”
人家繼續問:“什麼時候落編?”
我實話實說:“不知道。”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有同事提醒我:“想落編不能光幹活,你懂的。”
我說:“我懂,我沒有。”
夜裡哭過幾回後,我決定考編制。
04
我的采訪包裡裝着公務員考試資料,有時間就翻翻。
2014年省考,我報考的是黑龍江西部某縣人社局,計劃錄取兩人,我的筆試成績第四。
我沒錢報面試班,給參加過面試的朋友打電話,他告訴了我指導用書。
我當時正好在哈爾濱出差,沒找到他介紹的那家書店,走進一家小書店。
老闆翻了半天,翻出一本2013版的面試書,打折上折,十三塊五,我果斷買下這本書。
我沒有練習夥伴,隻能一邊看書一邊自己練,走路的時候都在設想某個情景下的考官提問,然後自問自答。
有幾次,司機突然刹車或者擦着我的褲腳邊開過去,罵我:“你沒長眼睛啊?”
他們罵完開車就走,我毫不介意,繼續我的自問自答。
2014年9月,我接到某縣人社局工作人員的電話:“恭喜你被錄用了,請在規定時間内來我局報到。”
他很熱情地介紹了單位情況和食宿安排。
日思夜想的編制終于來了!我即将成為有名分、有身份的人,但是我猶豫了,因為我剛剛有了女朋友,我們相處兩個月了。
她也是别人介紹的,是微信交往階段唯一沒提編制的女孩子,交往了十來天,我約她一起吃餅。第一次見面,不覺得陌生,她善解人意,積極樂觀,也很漂亮,那頓飯吃得很幸福。
朋友們都說:“猶豫什麼?編制是大事,哪兒都有女孩子,還愁沒媳婦?你們才處兩個月,有啥舍不得的?”
我給她打電話,她說:“你自己決定。先不要給我打電話了,決定完了再給我打電話。”
我猶豫了一個多星期,在好不容易考來的編制和情投意合的女朋友之間抉擇,實在太難了。
某縣人社局再次打來電話,我說:“我打算放棄。”我沒說編制我可以再考,好女孩我不想錯過。
對方說:“太可惜了,這是你的最後決定嗎?”
我說:“是。”
他說:“你需要寫個放棄聲明,和身份證複印件一起快遞給我們。”
那是一個星期天的上午,秋高氣爽,把放棄聲明快遞走,瞬間輕松了,就是有點兒心疼快遞費,15元呢。
我給她打了電話,她很高興,說:“中午一起吃飯吧。”
我倆還做了一件荒唐事,沒有見過雙方父母,先把婚紗照拍了。
“十一”期間,大連某婚紗店搞優惠,我們順便在大連玩了一星期。
05
回來以後,我開始做兼職,從親屬那裡進貨,在早市和夜市賣牙刷。電視台的同事看見了,偷着跟我說:“别賣了,多丢人啊!”
我說:“沒錢才丢人!”
早市我自己賣,夜市她陪着我,有買的就賣,沒買的我倆坐在路邊聊天。
2015年春節,我第一次帶她回家,坐了一夜火車,又坐了三小時客車,終于到家。
在我的眼裡,村裡、家裡到處灰撲撲的,這個城市女孩從不嫌棄。
在我家的那些天,她一直跟媽媽在廚房忙活,讓媽媽教她幹活,媽媽特别喜歡她。
新房是我們自己貸款買的,家裡的東西都是網購的,到貨以後我一件一件扛到六樓,她指揮我組裝,不管多複雜的東西,她都能搞定。
坐便器應該兩個人往上擡,搬運工要價80元,我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往上挪,終于挪進門,衣褲都濕透了。
2016年春節,我們回老家舉辦婚禮。
她沒要一分錢彩禮,跟媽媽提出的唯一要求是:“招待好親友,别怠慢人家。”
當年做完抉擇,我找過電視台領導,跟他說我考上了公務員,他說:“别去了,上那種地方有啥意思?你不就是想要編制嗎?馬上解決!”
我假惺惺地說:“好吧,我聽您的。”
編制沒有進展,台領導給我漲了工資,終于過了2000元。
我知道還得自己考編制。
2015年省考,我報考的農墾某局錄取一人,我的筆試成績排名第二。
十三塊五的面試教材再次派上用場,媳婦陪我一起練,我拿了那個面試考場兩天以來的最高分。
我去找台領導,說我又考上公務員了,他說:“哦。”再什麼都沒說,我轉身離開。
我在電視台工作了三年零三個月,特别感謝那段經曆,它讓我多了一種生存技能。到新單位工作後,節假日有空,我就做婚慶攝像。
遇到新單位同事,他也說:“多丢人啊!”我已經懶得解釋了。
結婚以後,每天早餐我們都做四個小菜,像皇帝一樣慢慢享用。
包子、餃子、饅頭,我倆邊學邊做,手藝越來越好。
我家的事情都是她操心,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的衣物都是她買,弟弟已經工作了,她還催我彙錢,讓弟弟買幾件像樣的衣服。
我以為我的後半生就這樣了,平靜,安穩,哪知道我們還要面臨抉擇。
2019年農墾系統整體轉制,我要麼放棄編制,去本地的國有企業;要麼去地級市,兩地生活,當時兒子還不到兩歲。
我倆糾結了一段時間,她替我做了選擇:“好不容易考下來的編制,别放棄了,家裡的事你放心吧。”
我去新單位工作半年後,某縣遴選公務員,我又考了回來。
地級市的局領導特别不理解,說:“人家都往上考,就你往下走。”我隻想早點團聚,好好陪陪她和孩子。
後來作者先是進了辦案科室,又開始獨立辦案,成為了一名公檢人員。
這是一段來自貧困生的自述,節選自真故的新書《我教過的苦孩子》「鍊接」。
作者艾苓追蹤了 56 個孩子的成長軌迹和人生的關鍵階段,試圖梳理出貧困和階層如何具體影響他們的人生,以及他們為了實現階層跨越所付出的努力。
在他們的自述中,他們為自己定義,給自己解釋,而這恰恰是人之生而為人的最大本領之一。
在故事的結尾,他是這樣說的——
我在外面經常審别人,回到家她經常“審”我。我帶回家的每樣東西,她都要問哪兒來的,她說:“跟案件有關的東西,就是一棵酸菜,你都得給我退回去!”
父母也不放心,特意請親屬裡一個爺爺輩的人給我打電話,囑咐我:“一定要把握好自己,不是正道的錢,一分錢不能要!”
有這樣的家人,我辦案特别有底氣。
有個案件當事人,說什麼都要見見面,怎麼說都不行,我提前跟領導做了彙報。
我平時上班早,這個人在大家上班前到了我的辦公室,想把一個信封給我,看信封的厚度裡面應該是五萬元。
我說:“你原來就這樣,現在還這樣,你容易把我帶進溝裡。”
我打電話請領導過來,他看我這個态度趕緊走了。
還有一次,我主審的那個人涉黑,他威脅我說:“你等我出去的!”
我說:“我要是怕你這樣的人威脅,工作就不用幹了!”
有句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現在天天河邊走,我必須看住自己的鞋,看住自己的鞋就是看護好我的家庭。
在家裡醒來的每個早晨我都很幸福,聽她在廚房忙碌的時候,看她太累了偶爾貪睡的時候,我常常想:“上輩子我做了什麼好事,讓你躺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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