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過得舒服就行
在小區環道上晨跑,才跑第二圈,經過那個垃圾分類點,碰到前晚陪他聊天的垃圾分類員老王。沒想到,他遠遠地看到我,就掏出香煙,客氣地伸過來,不接吧,又怕悖了他面子。接下來,可還真沒這樣清早抽過香煙。既然接了,老王馬上摁着打火機,因為有風,好幾下都沒點着。就讓他自己先點,并問早晨已經吸幾支了?他香煙還是不離嘴,邊吧嗒着邊說:“香煙麼,想吸就吸,早晨在家就已經吸兩支了。”這麼早,也沒人來扔垃圾,他把櫃面擦拭幹淨後,就閑适地站在那裡。看我過來,可能還記得前晚給他發了兩次煙,一直陪着聊到八點半下班。老王家鄉在揚州寶應,那邊教育水平高,兒子考上西交大,畢業分到南京。找的媳婦是這兒人,在醫院裡當護士,家庭生活過得很滋潤。十五年前,他的老伴就過來幫帶孩子了。“現在年輕人工作壓力大,孫女快出生時,我們就來幫忙。我大部分時間還在老家一個小工廠裡上班,這邊主要靠我老伴,去年小孩他們看我年齡大了,一個人在家不放心,就喊我來小區做保潔員。”轉眼間,孫女已經上初中,學校就在旁邊。平時在家也沒多少家務活好做,他老伴應聘當了垃圾分類員,這項工作,主要是引導,隻有兩個時間段。老伴在家忙過年,老王是臨時頂替看守一會。談起家庭生活,經濟條件已經很富裕了,老王的兒子在南京購置了三套房子。平時,年輕人一早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他們吃過早飯,碗一推就出門了。他笑着說:“孩子生出來全靠老太在這帶大,十幾年來,被子靠老太疊,衣服也全靠她洗。反正有這個空閑和體力,做些家務事也沒關系,隻要大家過得舒服就行……”邊說話,香煙還是沒離開他的嘴巴。他眯着雙眼,朝着家的方向,滿懷期望地說:“二胎政策放開後,他們完全有條件再生一個的,可媳婦就是不同意生,其實,也隻要從她肚子裡過一下,然後啥也不需要她管,但就是不願意再生,我們也沒辦法啊!”蘇北人,有點重男輕女的思想。我說:“現在男孩女孩都是一個樣,他們不願意,也有一定的道理。年輕人要工作,還要考慮孩子的學習,孩子生下來簡單,想培養好卻很難。”老王似乎也聽明白了,不斷點頭,并連聲說:“是的是的,都随他們小孩,我們也不想操那份閑心。”中午去八卦洲,一大桌人團團圍坐,十分熱鬧。生命本是一場漂泊的旅途,遇到誰都是個美麗的意外。酒喝得差不多,就剩下杯中酒時,有人提議:“幹了吃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是啊,不光是喝酒,日常生活中,也應是如此,精力有限,還是要努力做好自己的事。2021年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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