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秋風呢喃｜故事從這裡開始

文｜十月秋風呢喃

本故事純屬虛構，跟着秋風的文字，進行一次腎上腺素的飙升之旅吧……

01

第一章節

一樓的客廳裡，那台巨大而沉重的擺鐘，在午夜淩晨兩點，“铛……铛……”地準時敲擊了兩下。鐘鳴聲，在别墅裡回響。

不遠處的大海，幽深而黑暗，它試圖把醞釀已久的風暴，掩映在平靜的海面之下。海風正推波助瀾，它把白天留在沙灘上的印迹，沖刷得了無痕迹。

隻有深邃幽藍的夜空，閃爍着星辰的寒光，它們無聲地窺視着人間，即将上演的一幕……

02

随着鐘聲的敲響，阿杏悄無聲息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緩緩地下床來到衣櫃前，輕緩地拉開了底層的抽屜。

在抽屜裡，放着一套萬聖節的服飾，那套服飾，是她要她的姐夫李書風從國外捎帶回來的，她說，萬聖節就要到了，她要和朋友們一起舉行派對。

一星期前，李書風到國外洽談生意。在前一天下午，他回來時，才把這套專門為阿杏購置的服飾，親手交到她的手上。并再三囑咐她，把衣服收藏好，不要驚吓到别人，尤其是她的姐姐阿丹，李書風提醒她。阿杏聽了，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03

阿杏拿到服飾以後，回到房間反鎖上了房門，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心地打開裝有服飾的盒子。

當她取出那套服裝和道具時，着實把自己都吓了一跳，那逼真的仿人皮面具，那長到腰間鬼氣森森的長發，還有那腥紅的舌頭……做工精細逼真到難以辨認，吓得她一個激靈。

不過，這個激靈隻是轉瞬即逝，繼而，被大喜過望所取代，她想好了，一星期後的萬聖節，她要穿着這套服飾，把她學校那幾個同學，都給比下去。

04

第二章節

李書風33歲，阿丹32歲，阿杏23歲，還有半年，阿杏将迎來她的大學畢業典禮。

阿杏長得特别像李書風記憶中的一個女孩，當年，李書風随阿丹到她們家，他在第一次見到阿丹的妹妹阿杏時，驚訝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李書風在孤兒院長大，2歲時，被一對無子女家庭所收養，李書風來到後，這個家庭中的女主人，竟然奇迹般地在第二年，生育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雲清。

05

由于生育了自己的孩子，養父母對李書風的态度大不如從前，他小小年紀，不僅要分擔繁重的家務，還要負責照看比他小三歲的妹妹雲清，有時候，因為犯錯，還會受到養父母的苛責。

有一次，李書風因為洗碗時不小心打爛碟子，被養父母斥責，他躲在在屋檐下不敢回家。

不知道何時，天空飄起了滂沱的大雨，有一把雨傘舉過他的頭頂，他回頭一看，矮他半截的雲清，正吃力地踮起腳尖，試圖把傘舉到他的頭頂，以遮住傾瀉如注的雨水，怕他淋濕。

06

小小的雲清，看到哥哥傷心，她小心地把自己衣兜裡，父母單獨買給她的巧克力放到李書風的手裡。告訴他：哥哥，我是在爸爸媽媽和哥哥的愛中出生的，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李書風流下淚來。

可是，在李書風12歲那年，養父母離婚了。李書風被送回孤兒院，養母帶着9歲的雲清獨自去了國外。李書風被送回孤兒院的這天，他養母把雲清反鎖在家中。雲清趴在窗台上，淚流滿面地和哥哥道别，養母帶着一步三回頭的李書風走向汽車。汽車啟動以後，李書風趴在汽車的後座上，他拿臉緊貼着後擋風玻璃，想試圖和妹妹揮手，可是，汽車一轉彎，他就看不到了。

李書風站在孤兒院的欄栅前，看着養母的汽車，在放下他後絕塵而去。從此，漫漫二十多年，他再也沒有見過雲清。他的夢中，常常回響着她說的話：哥哥，我是在爸爸媽媽和哥哥的愛中出生的，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這句話，成了李書風人生中的一句“座右銘”。

07

李書風讀高中時，和阿丹是同班同學，富家女阿丹相貌平平，身高偏矮，且胖，但是，這并不妨礙她的優越感，因為誰都知道，她家境了得，出入都有專職司機接送。

阿丹的父母，經營着龐大的星級酒店，單單阿丹家，那棟山腰間臨海的别墅，就價值不菲，這是整個島上最好的地理位置，站在花園栅欄處，可以鳥瞰整個島上的風景。阿丹的身邊，從不缺護花使者。

而李書風，誰都知道，他無父無母是個孤兒，阿丹從來沒有把他看進眼裡。但是，這兩個人，後來怎麼會走到一起呢？

08

高中畢業後，有着天壤之别的兩個人，被同一所大學所錄取，進入大學後的李書風，如春筍拔節般，仿佛在一夜之間脫胎換骨，他高大帥氣的身姿，站在身邊如玉樹臨風，他的學業優異更加如虎添翼一般。

很多女生，聽說了阿丹曾經和李書風是同學的消息後，都慕名前來寝室裡找她。她們向阿丹示好，無一例外地，隻為了能夠從她那裡，獲得更多關于李書風的信息量。這讓阿丹心裡很失落很不是滋味。

不知道是出于什麼樣的心理在作祟，大學二年級那年，李書風因為籃球賽，意外跌倒受傷，阿丹逮住這個機會，放下身段，向李書風大獻殷勤。

09

她每天下午叮囑保姆煲好湯，然後放學後，把湯準時送到病房，引得病房裡的人側目。更有一次，她在旁邊看到一名護士對李書風說話很溫柔，忍不住拿冷言譏諷。

阿丹的突兀和轉變，好像黃鼠狼給雞拜年一般，令李書風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适應。或許命運就是這樣，一切的改變，看似荒唐而沒有緣由，其實背後，都是有原因的……

那年的冬天，阿丹生日，她邀請了幾個比較要好的同學前往家中慶生，當時，李書風見到猶如從天而降的阿杏，他的震驚，無法言表，他楞楞地站在原地，酒潑灑在衣服上都渾然不知。他在夢遊一般回到宿舍後，在日記本中寫道:兜兜轉轉，原來，所有失去的一切，都在以新的形式回歸……

10

本來，李書風對阿丹的追求，一直處于“糾結”的狀态。那麼，當他真正明确“接納”阿丹，卻完完全全是因為阿杏的緣故。雲清和阿杏，年齡上并不相符，李書風卻鬼使神差般，私下向阿丹打聽，看阿杏有沒有可能是雲清，他和阿丹結婚後，他甚至去翻看阿杏的戶口本和出生證明。他的潛意識裡當然知道，阿杏不可能是雲清，可是，他就是說服不了自己。

二十多年，生死兩茫，雲清在彼岸，或許早已經結婚生子，她曾經說的那句:哥哥，我是在爸爸媽媽和哥哥的愛中出生的，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卻伴随着他生命中的每一天，他沒有一刻忘記過。他的前半生，他感到孤獨而無依，隻有雲清，給了他溫暖與庇護，如今，命運把阿杏帶到他的生命中，那一定是對他的饋贈與彌補，他要以一種新的身份，把阿杏塑造成他回憶中的雲清。

李書風和阿丹結婚的時候，她們的母親已經去世，她們父親的名下，經營着龐大的星級酒店，有多少人明裡暗裡，都認為，他李書風之所以娶了又矮又胖的阿丹，是因為他看上了她們家的财産，但是，李書風懶得為自己辯護，因為，隻有他自己自始至終知道，他是因為什麼，才和阿丹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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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節

阿丹的父親(林蔚東)，在他們婚後的第3年意外中風。這些年，林蔚東沒有讓阿丹插手過酒店業務上的事務。

倒是李書風，自從他和阿丹結婚後，更加有意無意地把酒店的業務逐漸加大力度交給他打理，明裡暗裡都有打造李書風成為他未來接班人的意向。在林蔚東中風住院後，酒店的業務，更是全權受理給了李書風。這讓阿丹為父親“明智”的選擇，欣喜若狂。

但是，阿丹還沒有高興多少天，就接到律師打來的電話，要她趕赴醫院病房，說是需要在家屬面前宣讀一件重要事項。她立即意識到，那應該是父親的遺囑，她不慌不忙地出門，然後，胸有成竹地來到醫院。李書風，還有阿杏，以及集團的幾位股東和律師都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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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人到齊後，林蔚東朝律師點了點頭，律師站起身來，從公文包中，取出一沓早已經準備好的材料，當衆宣讀了林蔚東的遺囑。

遺囑中重要的幾項，比如不動産的分配(包括汽車和别墅在内)，阿丹和阿杏各自的擁有權。阿丹對分配到自己名額下的一半不動産，嗤之以鼻，這些東西，在她眼裡，隻是芝麻，她知道，妹妹阿杏還在讀書，她志在必得的是酒店的股份，這才是大西瓜。

可是，随着律師進一步的宣讀，阿丹的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難看，她的嘴唇鐵青，恨恨地把指甲掐進了自己的手掌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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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囑是林蔚東，在一年多前，在健康以及精神都良好的狀态下立的，幾位董事會成員，都是見證人。

遺囑清晰地表明，酒店股份的繼承，除了四成屬于董事會成員外，另外六成:阿杏占了四成，阿丹和李書風各占一成。并在遺囑中特别注明，在阿杏沒有畢業前，她的股份行使權，交由李書風全權打理。

李書風聽完遺囑，也頗感意外，他感到意外的是，嶽父竟然饋贈給自己股份，這說明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外人；而蹊跷的是，阿丹和阿杏繼承權之間的“不平等”。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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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獨自尋找到照顧阿丹長大、現在早已經“解甲歸田”的保姆蘇嬸，想通過套話，了解一些眉目，但是，蘇嬸口風緊，無論李書風怎樣誘導話題，她都沒有說出半點有價值的東西。

李書風又趁着阿杏在醫院裡陪護她父親，偷偷潛進她的房間裡，取得阿杏的幾根頭發，把她和阿丹的頭發拿去做了基因比對。結果出來後，證明阿丹和阿杏存在血緣關系，這讓李書風困惑不已，他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

但是，偶然的一次機會，卻将謎底徹底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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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在外出差的李書風，回到該市時，已是晚上十點多，他想到，已經一周沒有到醫院看望嶽父了。于是，他便從機場直接驅車去了醫院。

在住院部一樓的大廳，卻發現護工正坐在長凳上笑呵呵地看着短視頻，他問護工：怎麼不在房間裡。護工回答李書風：阿丹小姐正在病房陪護她父親，說沒事不要進去打擾。

李書風點了點頭，搭電梯上到9樓，來到病房門口，正要舉手敲門，門縫裡傳來嶽父痛苦而低沉的嗚咽聲，李書風吃了一驚，正要開門而入，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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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中生智，舉起手，重重地敲了幾下病房門，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李書風以最快的速度，蹿到不遠處的牆角躲了起來。

不一會，隻聽到開門聲，然後，聽到阿丹的腳步聲走了出來，她向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并沒有人，然後，大模大樣地走進了電梯……這一切，被躲在不遠處的李書風看得清清楚楚。

李書風随即通過樓梯，迅速下到一樓，他躲在一樓樓梯拐彎處，發現阿丹并沒有在一樓停留，電梯門口的數字顯示，她直接去了地下二樓停車場。李書風回過頭，看到護工依然沉浸在視頻中，他沒有打擾他，悄然回到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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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病房，林蔚東的神情，依然處在驚慌之中，他的臉上，明顯地有一塊紅印，頭發也有些淩亂，他奔到床前，看着林蔚東的眼睛問：爸爸，是不是阿丹剛剛對您做了什麼?

阿丹的父親，大半個身子已經無法動彈，說話更是不利索，他嗫嚅半天，李書風翻開覆蓋在他身上的被子，發現大半個床單，已經濕漉漉地，老人已經大小便失禁。

他趕忙到床頭櫃裡翻找幹淨衣服，然後又去衛生間打熱水，這一番忙碌，又是半個多小時。他看着老人沉沉地睡去，掏出手機，給護工打了一個電話，說當晚由他看護，要護工回去休息，并囑咐他：不要把他到醫院的這件事，告訴阿丹。護工歡天喜地地答應，趕忙離開醫院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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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書風從小沒有父母，嶽父對他雖然沒有養育之恩，但是，這個仁慈的老人，在外人都認為他是看中他們家錢的時候，依然選擇信任了他，從來沒有在人前講過半句質疑他的話，而且，把酒店的重擔，交到他身上。這份信任與恩情，在李書風心裡很重很重。

他看着嶽父沉沉地睡去，也在旁邊的躺椅上躺了下來，他在外奔波了一周，真的疲憊不堪，不知不覺，一陣陣睡意襲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走廊上急促的腳步聲驚醒，應該是隔壁病房的病人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李書風睜開了眼睛。他看到嶽父早已經醒了，老人的眼裡，投射出溫暖與憐愛的光芒，李書風心頭一暖，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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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東示意他把手伸過去，李書風大惑不解，他看着嶽父的右手食指，一直在抖動，好像在寫什麼的樣子，他明白了過來，張開了自己的手掌伸過去……

“小心阿丹，照顧好阿杏”。這是嶽父留在他手心裡的一句話。

李書風幾天都愁眉不展：阿丹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的父親?嶽父為什麼在遺産的分配上，偏向阿杏?這裡面到底有什麼關聯?而基因比對，阿丹和阿杏，又存在血緣關系，她們是姐妹倆，這一切，讓李書風非常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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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的周五，李書風像往日一樣，下班後徑直來到醫院。自從發生阿丹在病房中的那件事後，李書風每天白天去上班，晚上則陪護在老人身邊。

他來到病房，發現在床上躺了半年多的老人，精神狀态突然好轉，在和護工一起，樂呵呵地看着電視，這讓李書風感到後怕，因為，孤兒院的李院長，在去世前，也曾經是這樣，毫無緣由地突然精神好轉，不幾天，就走了。

那天黃昏，他用輪椅推着老人，來到醫院後面的小花園散步，夕陽照在老人的身上，散發着仁慈的光芒。他問嶽父:我們拍個照吧，老人微笑着眨了一下眼睛，他從公文包裡，掏出梳子，打算為老人整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旋即，他茅塞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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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林蔚東，在李書風的懷裡去世，去世前，老人還吃了半碗李書風親手煲的粥。他的公文包裡，裝着兩份基因檢測報告，分别是阿丹和嶽父，以及阿杏和嶽父的基因比對。頭發，是一周前，他為嶽父梳頭保存下來的，基因檢測報告顯示：阿丹，她和嶽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而阿杏和嶽父，則是真正的父女倆。

後來，李書風再次找到照顧阿丹的保姆蘇嬸，她才不得不“交代”阿丹的身世:原來，當年頗有姿色的阿貴(阿丹的母親)，給當時還在路邊開小餐館的林蔚東打工，認識了一位自稱是賽車手的男人，阿貴認識他不久，就辭職了。當時，林蔚東和餐館的其他員工，都多番好意提醒她，但是，阿貴固執已見，不為所動。在得知阿貴懷孕後，那個車手留下幾百元錢出了門，再也沒有回他們的出租屋。

是林蔚東正好從醫院出來，遇到在門口徘徊的阿貴，是他阻止了她并娶了她，林蔚東囑咐所有人，要為阿丹的身世保密，在和蘇嬸的談話中，李書風還意外收獲了另一個“秘密”，阿丹患有癫痫病，在她幼年和16歲那年，各發作了一次。正是因為這次意外的“收獲”，他得以實施了後來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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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節

如果故事到了這裡就戛然而止，至少還會有一個比較好的結局，但是，欲壑難填，是有些人的本性。

或許，有些秘密，沒有必要隐瞞，讓當事人搞得明明白白反而更好。比如，阿丹，如果她知道，自己和父親，純粹不存在任何血緣關系，當年，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父親，或許，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存在她了，或許，知道真相的阿丹，對父親遺産分割的“不公”，就不會帶着怨恨與不滿，或許，最終，她就不會把黑手，伸向自己的妹妹。

阿丹活在憤懑之中，不僅僅是因為父親遺産分配上的不公，還有……從李書風的話中、眼中，那自然流露出來的，對阿杏的關愛與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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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李書風看到阿丹在醫院對嶽父的所作所為後，他雖然沒有點破她，卻也對她有了疏離，尤其是嶽父寫在他手心裡的幾個字：“小心阿丹，照顧好阿杏。”讓他對阿丹更加防備。他以晚上下班回家怕吵醒她為由，住進了書房。

李書風一直琢磨不定，該不該把她的真實身世告訴她，但是，他很快，被另一件讓他震驚的事情，轉移了視線。

一個月後的一天，李書風正在上班的路上，他接到司機小楊驚慌失措的電話：他們發生車禍了，阿杏在醫院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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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楊那天，在護送阿杏回校的路上，下坡時發現刹車失靈，汽車擦着路面，滾到了坡下。李書風接到電話的第一反應是，有人動了手腳，他被自己的判斷，吓了一跳。不知為何，他腦海裡浮現的人首先就是阿丹。但是，這件事後來一直沒有結論，因為沒有證據能夠證明。

阿杏那次出院後，或許是因為受到了重度的驚吓，落下了夢遊症，她常常在深夜，一個人站在門口，凝望着什麼，然後，再悄無聲息地返回到自己房間休息，而她自己，卻渾然不知。

李書風叮囑所有人，不要在她夢遊的時候，叫醒她，以免發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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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後來，李書風帶着阿杏，看了不少醫生，狀況雖然有所好轉，但是，夢遊症狀還是時有發生。為了能夠幫助到阿杏，李書風 ，買了大量心理學方面的書籍。

為了怕阿杏走失，李書風還請人在客廳和家門口都安裝了攝像頭。

這一天，阿杏在别墅一樓的客廳，那座沉重的擺鐘“铛……铛……”地敲擊了兩下時，她像往常夢遊發作時一樣，悄然地起床，她兩眼空洞，悄無聲息地出了房門，這一次，她卻沒有沿着樓梯下樓，而是，徑直走向了通往天台的樓梯。

26

緊随着，隔壁阿丹的房間門，輕輕地響了一下，李書風瞬間坐了起來，他趕忙打開書桌上的電腦，發現客廳的大門，并沒有打開。

他心裡暗暗叫了一聲：“不好”。他趕忙起床，為了怕腳步聲驚吓到夢遊中的阿杏，他隻得光着腳走了出去。

天台在别墅的四樓，天台并沒有安裝監控，通往天台的門，大開着，樓梯間，一片漆黑。李書風疾步來到天台門口，此情此景，讓他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27

阿杏正站在天台的護欄邊，擡着頭，望着遠處的夜空，像在數綿羊一樣，數着夜空中的星星。

她的身後，正站着一個女人的影子，她正是阿丹，隻見她伸出雙手，那雙手，正緩慢地靠近阿杏的背部。

李書風像離弦之箭，迅速奔到阿丹身後，他用手捂住阿丹的嘴，把她連拖帶拽到不遠處的角落裡。阿丹被突如而至的手捂住了嘴巴，拼命地扭動自己的身體，嘴裡發出低沉而慌亂的聲音。

28

夢遊中的阿杏，對這一切，渾然不知，過了一會，她回過身來，沿着來路，從天台再次悄然無聲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如果前一次，刹車片失靈，沒有坐實阿丹的動機，那麼這一次天台事件，足可以證明阿丹的“别有用心”。李書風緊張到了極點，那天晚上，他估摸着阿杏已經回到房間後，才拽着阿丹來到書房。

他厲聲質問阿丹，她到底想幹什麼？阿丹聽了若無其事地說，她擔心阿杏發生意外，想去拽她的手。李書風聽了心裡冷笑一聲。一個更大的計劃，在李書風的心裡醞釀着……

29

第五章節

在公司的辦公室裡，李書風正坐在書桌前，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桌上的時鐘，他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密集。桌上的電子時鐘，顯示剛過淩晨兩點，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情緒越來越焦躁不安，他在急切地等待着什麼，他抓起了書桌上的車鑰匙……

而此刻，在别墅中，窗外的微光，映照着阿杏蒼白而沒有表情的面孔，她把面具戴在臉上，她的眼神呆滞而無神，她機械式地抖開那件垂到地闆的黑色袍子，然後，把盒子裡最底層的假發，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梳妝台上的鏡子裡，立即投射出一個猙獰恐怖的人影。她光腳走在地闆上，沒有一絲響聲，她在房裡走了兩圈，然後，她悄無聲息地來到隔壁門口，擰開了房門……

30

此刻，她的姐姐阿丹正弓着身子，面朝牆壁睡着了。李書風的書房，靜悄悄地，當天晚飯時分，他已打電話回來，說他剛從國外回來，手頭上還有很多業務急需處理，當晚，他留宿在公司。

海邊的氣候說變就變，剛剛月朗星稀，但是，一會就狂風大作，長風正穿過房間，窗簾被吹得像鼓起的風帆，啪地抖動了一下，睡夢中的阿丹，或許是第六感，或許是聽到有微弱的呼吸聲，或許，是感覺到床沿邊站着人，她回過頭來……

十分鐘後，阿杏悄然無聲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服飾，按照原樣放回了抽屜中。第二天，阿杏像往常一樣吃了早餐回校，出門前，還在阿丹門口說了一聲：姐，我上學了。眼見都九點了，早餐已經涼透，阿丹還沒有下樓，保姆上樓去敲阿丹的門，兩分鐘以後，她大驚失色，跌跌撞撞地下樓，語不成句地對另一個正在打掃衛生的保姆小芳說，太太，太太她死了……

死因是：癫痫急性發作，分泌物嗆入氣管，導緻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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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

一年後，阿杏已經大學畢業，在李書風的打動下，阿杏終于答應，和他在一起。潔白的婚紗，還有，撒滿地毯的花朵，音樂像泉水一般，在大廳響起，一場世紀童話般的婚禮，即将進行。李書風，看着不遠處穿着婚紗的阿杏，緩緩地向自己走來。就在李書風憧憬着未來指日可待的美好生活時，不遠處的警笛在鳴起……

李書風，制造自己不在場的證據，他利用從蘇嬸那裡，獲知阿丹患有癫痫疾病的消息，用自己所學到的催眠知識，用客廳的鐘聲，他催眠了阿杏，讓阿杏在淩晨兩點，穿着那套萬聖節的服飾，讓患有癫痫病的阿丹受到驚吓，引起癫痫急性發作，分泌物嗆入她的氣管，從而導緻了她的窒息……

這一系列計劃，似乎被安排得滴水不漏，但是，百密而一疏。警方在調取别墅門口的視頻時，發現阿丹死去的當晚的錄像被清除。在恢複數據後，警方看到了李書風，悄悄地潛入自己的家樓下，他緊貼大門，靜靜地聆聽屋内的動靜。他自以為制造了不在場證據，可是，這份本應消失的證據，卻道出了真相。

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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