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聞記者 陳晨

近日，由潘長江、蒲萄領銜主演的電影《老潘的歸途》正在騰訊視頻獨家熱播中。電影裡得知自己已是肺癌晚期的老潘，在人生最後的時間裡，踏上一場回鄉之旅，了卻埋藏在心底的三樁心願。這趟“落葉歸根”之旅串起新農村的巨變，個體的尋找與成長、失落與慰藉，被有機融入到時代變遷之中，成就了一份獨屬于中國人的家庭故事，也是小家庭與大時代共同的酸甜苦辣。

《老潘的歸途》海報

為電影宣傳，演員潘長江在騰訊視頻的直播間跟網友進行了一場互動，他依舊幽默機靈，不吝自黑，号稱自己這次是“東北小個子猛男落淚”，人生頭一遭演了一部“文藝片”。有網友稱贊他“接地氣”，他接過包袱就得瑟“誰能有我離地近”。同時，他也透露， “這是一部一想起來就腳疼的電影。”

從騎哈雷到坐輪椅

片中老潘潘家富的三個願望是與曾經的摯友和解、完成亡妻的心願、尋找故土。在這段尋找之旅中，老潘意外認識了離家出走的女大學生小米（蒲萄 飾）。影片采用了經典的公路片叙事模式，慢節奏的叙事讓影片多了一份厚重感，在“歸途”中主人公們完成了與别人、與自我的心靈交流。

《老潘的歸途》劇照

老潘在電影裡的設定是一位“老炮兒”。影片開場，導演為了突出主人公出場的氣勢，設計讓潘長江騎一輛哈雷大摩托登場。潘長江說自己隻騎過小電驢，加上 “腿短嘛，騎上那麼大的摩托兩腳夠不着地，别人可能腳踮着一點點往前走就沒問題，我一上去就兩腳懸空失去平衡了”。

于是潘長江剛上車就被撂倒了，少說八百斤的重量砸在腳上，“翻蹄子了，疼得我呀，都喘不上氣了。”

潘長江在直播間給“老鐵”們展示他當時腳趾受傷的照片

戲在山東拍，如果回北京手術，短時間内怕是很難再回來，潘長江決定綁上石膏固定，留下把戲拍完。“如果我回北京了，把劇組一百多号人扔在那，人員、勞務、租賃設備都是錢。”那天潘長江打好石膏趕回現場，是後半夜三點半，有一個演員第二天一早九點半的飛機要走，老潘坐着輪椅，趕在天亮前，殺青了那場戲。

面對突發情況，劇組趕緊把編劇調到現場，根據演員的實際情況改戲，邊改邊拍。根據劇情需要，電影裡新增了老潘“碰瓷兒”被軋傷腳的戲，之後一路上的情節得以讓他坐着輪椅展開。

潘長江回想自己當初的決定，說平時也并不标榜什麼藝德高尚，但出于責任心，隻能咬牙扛，“我是個演員，這是我的工作，這是我的責任。”

從“站着讓觀衆笑”到“坐着讓觀衆笑”

全程坐輪椅的設定也被編排了不少令人忍俊不禁的橋段，但這次的表演對于潘長江來說依然有許多遺憾。

《老潘的歸途》這個項目找到他的時候，本子比較正，潘長江知道觀衆如果要看他的電影，一定是沖着他的喜劇來的，所以他賦予了角色許多搞笑的設計，“而我自己最擅長的喜劇，就是依靠我的肢體，比如我天然的身高‘優勢’，還有一些羅圈腿的這種步态，但這一下我所有的特長都發揮不出來了，渾身解數我沒法用，真是幹着急。”雖然最後也想了許多辦法，從“站着讓觀衆笑”到“坐着讓觀衆笑”，但更多時候，鏡頭隻能安安靜靜停留下潘長江的臉上。

加上劇情設置上，這本就是一部前頭鬧騰然後逐漸轉向走心的電影，潘長江在表演上也需要有突破，“這是第一次，我不靠我的身材了，我靠臉演戲。”

《老潘的歸途》劇照

喜劇的另一面是憂傷。許多網友看完電影都直呼“被騙”，看到潘叔原以為是個喜劇片，沒想到笑着笑着就哭了。跟随老潘的視角，友情、愛情、親情被一個個心願串聯起來，觀衆看到的是一個人一生的不甘與遺憾。有關家庭，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故事，年輕的時候總想逃離家庭的束縛，到老了才知道家庭的意義。莫等來日方長，因為世事總無常。

電影裡的老潘和潘長江并不相似，老潘有許多遺憾深埋心底，潘長江說自己是個實實在在的行動派，時時把父母帶在身邊盡孝，對家人朋友們也都盡心盡力關照。若要說遺憾，最大的不甘是沒有能夠陪伴女兒潘陽的成長。

“她小時候我是最忙的時候，一年回鐵嶺最多不超過兩個月，但是我也不後悔，我父母是演員出身，我的太太也是演員，他們很認可我的工作。而我能給大家帶來快樂，這是我的任務和選擇。”

《老潘的歸途》劇照

片中老潘的回鄉之旅還有另一重時代視角——曾經貧窮、殘破的家鄉早已換了新顔，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朝氣蓬勃。近年來鄉村振興成果豐碩，農村醫療保險實現全覆蓋，農村家庭因病緻貧的曆史将一去不複返，而鄉村建設在十四五規劃中依然處于重要位置，鄉村振興步履不停。

潘長江從年輕時就常下農村慰問演出，也執導過環保題材電視劇《清淩淩的水 藍瑩瑩的天》。他說，“過去農村很多地方都髒亂差，拍攝條件也很艱苦，但這幾年去農村拍戲，覺得真是一年一個樣，眼看着農民朋友們的生活都越來越好，房子蓋得漂亮，年輕人吃的用的都和城市裡沒區别，真的挺為他們高興，也為我們的國家感到自豪的。”

《老潘的歸途》劇照

喜劇真的不是一個容易的事

在直播間裡，互動的觀衆裡不少人說，“潘叔老了”，從一年年的春晚小品，到《舉起手來》《毛驢縣令》等電影、電視劇作品，潘長江是中國觀衆最熟悉的喜劇明星之一。“可不得老麼，不老不成妖怪了？”他這樣回應着網友，但并不服老，“我現在還行，我還記得住台詞，還能創作，那我就盡量多拍點多演點，給後人留下點什麼。以後看我小品長大的觀衆，還能對他們的兒孫說，看潘長江又拍了個什麼戲你也看看，當年你爸爸我就是看他長大的。這多好。”

在不同的年代，觀衆對于喜劇有不同的偏好，喜劇人也面臨不同的選擇。對于自己的喜劇風格，潘長江也有深刻的認識，他分析自己總是在小品裡“自黑”，也表達對周星馳無厘頭喜劇的喜歡，如今他在抖音上拍搞笑小視頻，并由衷欣賞喜劇高手在民間的各自精彩。

“過去我們演小品，時間短，十幾分鐘完成一個故事，倫理哏是最好使，砸挂去砸一些肉眼可見的缺點是最管用的，這你沒辦法，因為舞台上就是要這種最直接的東西，所以你看蔡明每次都怼我，一怼包袱自然就響，小品裡不允許去鋪平墊穩，但到影視劇裡就可以去做故事的喜劇和人物的喜劇。”

談到當下網絡上的娛樂狂歡，潘長江說，“作為一個老頭，我是很時尚的，這既有心态上本身的年輕，也有一種不服輸的精神和身為一個喜劇演員的責任，你是幹這個的，得學習。現在很多短視頻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包袱，有很多創意編排，一分鐘搞定一個段子，這對一個制作的主播都是巨大的挑戰。喜劇真的不是一個容易的事。”

潘叔在直播間給網友們“比心”

責任編輯：張喆

校對：栾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