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好過了,外敵入侵也不必害怕,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高興的呢?
兩個人來到了藥田邊上,雲真真道:“現在正是有些藥材收割的好時候,我先帶着你一起收割,回去之後讓專司藥材的人們過來按照這個樣子做就是了。”
藥田裡幾乎沒人,說話也不怕别人聽見,談心、幹活兩不誤。
白楊單刀直入:“真真,我心悅你!我想和你做夫妻!”
雲真真的臉騰地紅了。
騷年,你說話這麼直接,真的好嗎?
白楊說完也覺得自己心跳得厲害,全身都繃緊了,一眨不眨盯着雲真真,唯恐她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雲真真咬了咬唇,雖然仍然彎着腰,可是收割藥材的動作卻明顯緩慢下來了,她淺淺開口:“白楊,你知道,我原本不是這裡的人。”
“我知道!”白楊聲音帶着一絲不易覺察的輕顫,“是我把你帶回來的,我怎會不知?”
他想起來初見時的情形,雲真真出現在樹上,而且身上穿的衣服、帶的東西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其實那時候他就知道她一定是天外來客!是神仙!
可就算是神仙又如何?他就是心悅她!他就是想和她做夫妻!隻要她也願意,老天爺不會拆散他們的!
不,就算老天想要拆散他們,他也不會答應!他會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保護她,讓她不受到任何傷害!
這裡的确是算不上好,不管是吃的穿的還是用的,肯定沒法跟天上比,但他相信在他和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這裡一定會變得越來越好,變成一片樂土。
他會讓真真喜歡這裡,對這裡産生歸屬感,不願離開。
隻要她不願離開,那便沒有誰能夠将他們分開!
心裡這般翻江倒海,白楊的眼睛越來越亮,眼神越來越熾熱,讓雲真真不敢直視。
她低下頭,手指無意識繞上一根草葉,纏了幾圈,嗓音微啞,“我不知道我是如何來到這裡的,可能有一天我還會莫名其妙離開,即便是這樣,你也不怕?”
白楊不大理解,“為什麼?”
“我不知道,”雲真真苦澀的搖了搖頭,幹脆停了下來,抱膝坐在地上,擡頭望着蒼茫的天空,“我跟你講講我的故事。”
白楊點頭應好,就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周圍的藥材很多都很高大,兩個人坐在藥材叢中,身形就被完全遮掩了。
風從身邊掠過,帶來秋陽的溫暖。
雲真真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道:“我的确不是什麼仙女,我來自一個你無法想象的世界,我們都是凡人,不會仙法。不過,我們那裡有高樓大廈,有各種先進的機器……”
她盡量選用白楊能夠聽懂的詞彙來解說,“總而言之,我們不需要自己辛苦勞作,就能夠吃飽穿暖,還能有各種各樣的娛樂。
“我在那裡,有親人,有朋友……”
“有愛人嗎?”白楊忽然問道。
雲真真噎了一下,“不能說有。不過,我曾經有過一個未婚夫,嗯,這麼說也不确切,我們從小一處長大,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覺得我們将來必定會生活在一起。
“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感覺不到什麼非他不可的情緒,可也并不覺得跟他共度一生有什麼不好。
“不過,很可惜,他覺得我沒出息,我也沒有家庭背景……”事實上,雲真真不是個喜歡炫富的人,她從小接受的教育讓她為人十分低調。
沒有人知道她祖父和父親都是全國聞名的中醫,更加沒人知道她外祖家有個高居财富榜的生物制藥集團。也沒人知道她母親乃是個縱橫商海的女企業家。
她和那個人從小學就認識,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學,上大學才分開,但也在同一個城市。
再加上從小跟着爺爺一起長大,不免沾染了一些老人家的古闆,她從不肯與他越雷池,也讓他覺得索然無味。
遇到打扮新潮,出入豪車,張揚熱辣的女子,這人便果斷抛棄了她。
白楊雖然對雲真真口中的很多詞彙很多事物都不了解,但并不妨礙他給那個渣男定性,“哼,不過是個孬種!自己沒本事就想走捷徑!”
雲真真扯了扯唇角,“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我自己也有些蠢笨。兩個人相處久了,就算是沒有愛情,也會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再加上那時候我事業上也出現了一點小問題。”
她在當時也算是個天才,畢竟才二十出頭,别人大學還沒畢業,她已經研究生畢業了,正在研究的課題也非常能夠迎合市場。
可她的論文被偷了!還搶先一步發表在國外期刊上!她未及完善的部分也被完善了。
雙重打擊下,她心情窒悶,才會選擇去登山。
她歎了口氣,解釋道:“我真的不是去尋死的!我是想換一換心情!我不是那種經受不起打擊的人,不過是個渣男,跑了,對我來說還是一件好事。
“論文的事情……隻要是剽竊總會留下蛛絲馬迹,再說我也不是真的沒有背景沒有人脈,隻不過之前不想去用罷了,到了關鍵時刻為什麼不用?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失足墜落,原本是必死無疑的,卻沒料到,再一睜眼就到了這裡……”
白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便在掌心裡搓了搓,認真說道:“真真,雖然你說的那些我并不懂,可我很明白一點,既然老天把你送到這裡,就是想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你也知道的,我一開始是想方設法要離開這裡的,”雲真真搶過話頭,“我有我的親人,那是我不能割舍的。”
想到所有的親人,她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哽咽道:“我就這麼一個字也沒留下就消失了,還不知道他們會怎麼難過……”
白楊輕歎一聲,将她攬入懷中,寬闊而溫暖的胸膛,像是一個能夠讓人長久停留的港灣。
雲真真抓住白楊胸前的衣服,長久以來,終于放任自己痛快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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