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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詩的人有多少
不懂詩的人有多少
更新时间:2024-11-28 17:45:20

不懂詩的人有多少?提起威廉·巴特勒·葉芝的經典詩歌《當你老了》,人們無不為其中的缱绻深情而感動今年是詩人葉芝逝世80周年,有多少人是從《當你老了》這首詩認識了葉芝,或許還知道些關于他的悲劇愛情:一生單戀而始終求之不得2015年,《當你老了》經民謠歌手趙照改編而開始流傳,真正紅極一時則是經莫文蔚和李健極具個人化特點的翻唱而推動“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隻有一個人愛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臉上的皺紋……”深情款款的歌聲,讓葉芝幾乎成了小資教父的代名詞,下面我們就來說一說關于不懂詩的人有多少?我們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這個問題吧!

不懂詩的人有多少(我們對詩人的認知)1

不懂詩的人有多少

提起威廉·巴特勒·葉芝的經典詩歌《當你老了》,人們無不為其中的缱绻深情而感動。今年是詩人葉芝逝世80周年,有多少人是從《當你老了》這首詩認識了葉芝,或許還知道些關于他的悲劇愛情:一生單戀而始終求之不得。2015年,《當你老了》經民謠歌手趙照改編而開始流傳,真正紅極一時則是經莫文蔚和李健極具個人化特點的翻唱而推動。“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隻有一個人愛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臉上的皺紋……”深情款款的歌聲,讓葉芝幾乎成了小資教父的代名詞。

然而,葉芝詩集《麗達與天鵝》的譯者、作家裘小龍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卻表示,我們對葉芝的認知存在較大的誤讀。

談到葉芝流傳最廣的情詩《當你老了》,裘小龍認為,全然把它當成一首情詩是不準确的,葉芝在文壇極高的地位,正因為他的獨特性。一方面,葉芝是浪漫主義“最後的詩人”,同時又是最初的現代派詩人之一。他的詩作區别于傳統的浪漫主義,抒情的同時,又能與抒寫對象拉開距離,像戴着“面具”。以《當你老了》為例,關于這首葉芝早期的詩作,很多人認為是為他愛戀一生的女人茅德·岡所寫,但其中有一句“隻有一個人愛你朝聖者的靈魂”,一下子就把對一個女人的愛慕,拉開到對一種革命理想與激情的追求的層面。而這二者聯系在一起,在葉芝的筆下又是那麼的自然。這樣的寫法,在詩人裡是不多見的,而人們對此詩的關注,正是因為它跨越了浪漫主義與現代派詩歌,豎起了一面鮮明的旗幟。

1889年,從遇到她的第一次起,茅德·岡就如影随形,不斷出現在葉芝的夢裡,心裡,詩裡;即便她已去世多年,卻在葉芝的詩歌中永生。葉芝的一生陸續向她求婚五次,無一例外地遭到拒絕。

1917年,葉芝第五次,也是最後一次向茅德·岡求婚,好友格雷戈裡夫人鼓勵他不要灰心繼續努力,而他隻回答了一句話,“不,我已經累了。”這時,離他在蘋果花下對她一見鐘情,已經過去了28年。

這一年,葉芝52歲。

“事實上,我相信這次求婚裡一定有負氣的成份。”裘小龍認為,“我猜想他一定用了‘這是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了。你若還是拒絕,那我也認命了’之類的話。”

有趣的是,大約五年之後,在遙遠的東方,同樣有一位年輕多情的詩人徐志摩,向他的摯愛林徽因求愛遭拒。而他在給梁啟超的信裡也表達了同樣的意思,“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如此看來,“求不得”不僅僅是葉芝的主題,也是所有詩人的共同主題之一。英國詩人W.H.奧登曾在悼念葉芝時寫到,“瘋狂的愛爾蘭将你刺傷成詩”。我覺得更确切的說是,“瘋狂的愛将葉芝刺傷成詩”——愛得深沉,愛得堅持,愛得痛楚和愛得無望。

在裘小龍看來,正是這種求之不得的情愫和苦楚,讓葉芝的詩才井噴。

說實話,很多人在看到茅德·岡小姐的黑白小照時,并不覺得這是位如葉芝描述般絕色的女子。但很少人能忘卻她那堅毅的眼神,透露出一個很難被撼動的女子的生命底色。

愛情怎麼會發生在這樣兩個人生志趣如此大相徑庭,個人氣質完全迥異的人身上呢:一個是陽剛的鬥士,父親是英國陸軍上校,而她則終生投身愛爾蘭民族解放運動;一個是敏感的詩人,一生沉溺于文學與戲劇之中。

也許是靈魂深處的某種激情相通——她對革命的激情,多多少少類似于他對她的愛情——一樣的如火燃燒,長年不熄。如果說他真的終其一生愛上這個女人,不若說他終其一生愛上的是這種愛情,他甚至這麼寫,“愛的愉悅令愛遠去”。

失意引發詩意。對于詩人葉芝來說,愛情的求之不得,也許是一種幸運。同時,正如茅德·岡曾對葉芝所說的,世人會為她對他的拒絕而感激她。正因為在愛情的道路上,葉芝一直求不得,才一直在痛苦和失意中筆耕不辍。

在裘小龍看來,由于在漫長的詩歌生涯裡,葉芝為茅德·岡寫下無數詩;另一方面在她的影響下,葉芝也投身于愛爾蘭民族解放運動,參與到國家民族的精神構建中,所以葉芝的大部分詩作并不陷于兒女私情,而是表達出超越愛情的、生命和理想的廣闊來。“所以,如果我們僅僅把他當成一個小資教父,顯然是不對的。”

詩人艾略特曾評價葉芝,“他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偉大的英語詩人,而且可以說是任何時代最偉大的詩人”。青年學者、評論家黃德海也有類似的觀點。據黃德海透露,《當你老了》這首詩的靈感來源于十六世紀法國詩人龍沙的一首十四行詩,翻譯家鄭克魯曾将詩譯為《待你到垂暮之年》,譯文如下:

待你到垂暮之年,夜晚,燭光下,坐在爐火之旁,邊繞紗邊紡線,你吟誦我的詩,發出感慨萬千:當年我多美,龍沙贊美過我啊。那時候你不用女仆傳語遞話,她幹活兒累得半睡半醒之間,聽到我的名字仍然安穩睡眠,即使用動聽辭句贊頌你也罷。我将長眠地下,成為無骸幽靈,在愛神木的樹陰下歇息安定;你則是一個蟄居家中的老妪,懷念我的愛情,悔恨你的倨傲。信我的話,要生活,别等待明朝;就在今天把生命的玫瑰摘去。

再來看看袁可嘉翻譯的葉芝的版本:

當你老了,頭白了,睡意昏沉,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隻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垂下頭來,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凄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在頭頂的山上它緩緩踱着步子,在一群星星中間隐藏着臉龐。

如果将葉芝和龍沙的兩首詩進行比較,我們可以看到,葉芝将龍沙詩中直白而繁雜,甚至有些啰嗦的部分,進行了改造,從而使其顯得更加簡約,更加生動,整體感更強。整首詩共分三段,前後兩段像兩座山峰遙相呼應,中間那段又使整首詩不乏變化。在平靜的叙事中,讀者逐漸能感受到“你”在一步步地衰老。而最後愛神的出現,就整個氣氛來說,與其說是 “揚”,不如說是“抑”,這個發生在“你”身上的衰老的悲劇在不斷加強,連愛神也隻好“在群星之中掩藏起面容”。作者用這樣一句話結束整首詩,顯得既有力又含蓄。

但是,經過流行歌曲改編的歌詞是這樣的:

當你老了,頭發白了,睡意昏沉。當你老了,走不動了,爐火旁打盹,回憶青春。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隻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當你老了,眼眉低垂,燈火昏黃不定。風吹過來你的消息,這就是我心裡的歌。當我老了,我真希望,這首歌是唱給你的。

改編者将原詩删去許多行,還進行了改編,比如“風吹過來你的消息,這就是我心裡的歌。”這裡表達的信息似乎是“我”對“你”的思念,難道作者對茅德·岡的愛,對方不知道,需要借着風來傳遞嗎?如果是這樣,這兩句話真是把這首詩矮化成了一個俗套的故事。而最後增加的這兩句話,“當我老了,我真希望,這首歌是唱給你的”,又将“當你老了”的叙事角度進行了逆轉。這樣一來,前面的語氣驟然失去力量。不禁要令人懷疑,詩人的所有“希望”難道隻是要給“你”唱一首歌而已?

“我認為,在給這首歌打字幕時,在作者一欄上寫下‘葉芝’的名字,是對詩人聲譽的貶損。”黃德海認為,改編削弱了原詩的力度與層次,使《當你老了》淪為了一首扁平的傾吐小情小調的“小作品”。

葉芝身上的精神特質,與愛爾蘭的精神特質,存在千絲萬縷的關系

和詩歌相比,葉芝在戲劇方面的成就往往被忽略,詩人黃燦然認為,葉芝的戲劇創作成就同樣很高,戲劇創作是他作為社會活動家參與公共生活的一個載體,也是其文學活動的重要組成部分。

葉芝是20世紀初愛爾蘭文藝複興運動的領袖。1894年,29歲的葉芝和格雷戈裡夫人相遇;這位夫人成為了他的朋友和惠顧人。1899年,他們一起在都柏林成立愛爾蘭文學劇院,葉芝成為該劇院的主要劇作家。劇院演出的第一批戲劇裡有他的劇作《凱瑟琳·尼·霍裡安》,由演員、葉芝心中的“女神”茅德·岡擔任主角。1904年12月,這個劇院易名為艾比劇院,也被稱為愛爾蘭國家劇院,它成為愛爾蘭主要劇作家和演員們的“旗艦”,愛爾蘭文藝複興運動的中心。葉芝的其他劇作有《伯爵夫人凱薩琳》《心愛的國家》及《國王的門檻》等。

曆史上,也許從來沒有一個人,像葉芝那樣,是按照自己的精神氣質塑造了一個國家的精神氣質。這話聽起來頗有些誇張,可是仔細讀一讀他的作品,再去了解他的生平故事,他所喜愛的,厭憎的,經曆的,思索的……就會恍然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葉芝身上的精神特質,與愛爾蘭的精神特質,存在千絲萬縷的關系。

愛爾蘭皇家科學院院士,都柏林大學英語、戲劇和電影學院教授艾倫·費雷切在形容葉芝時,用到這個詞:“naive”,直譯為“天真”。或曰,孩子氣般單純。在他故鄉的利斯蒂爾莊園,珍藏着許多葉芝的照片、信件、手稿和書籍。照片上的葉芝戴着眼鏡,面容俊朗,眼神憂郁,非常迷人。

但葉芝的性情卻呈現出自相矛盾的氣質:他既能堅守愛的純粹與忠誠,卻也曾貪戀肉體的歡愉;他一方面淡看生死,另一方面卻又非常懼怕和厭惡老去;他既醉心于甯靜的鄉村生活,卻總處于政治和革命的中心;他對現實的思考冷峻而深刻,對生活卻充滿幻想……這一切與他筆下所構造的那個愛爾蘭不謀而合。

他曾倡導用文學來團結愛爾蘭。他創建“倫敦愛爾蘭文藝協會”和“都柏林民族文藝協會”,并把許多青年人聚攏到這些社團裡。他認為要使整個民族團結起來,必須在人民中培育出一種有高度美學素質的民族文化,創造出有高度文化修養的國家形象。

雖然葉芝曾在詩中說,“浪漫的愛爾蘭已死”,但他終其一生在詩篇中構建了一個無比浪漫的愛爾蘭。

1923年,葉芝成為愛爾蘭第一位榮獲諾貝爾文學獎的詩人。自葉芝後,已經将近一百年過去了。愛爾蘭的文學家們,一直在這樣用語句追随語句,用想象創造想象,繼續着愛爾蘭的不朽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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