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周希陶編著的《重訂増廣賢文》雲:“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這句至理名言勉勵人們要惜時如金,莫要浪費時間,荒度歲月。直至今日,人們還會時常提起,用以勸誡人要珍惜時間,不要随意抛擲光陰。
光陰為什麼用“寸陰”“寸金”來衡量呢?一般人認為古人長度單位概念有限,較常用的有“裡”、“丈”、“仞”、“尺”、“寸”、“分”、“厘”、“毫”“絲”等。“寸”有多長呢?漢戴德《大戴禮記•主言》日:“布指知寸,布手知尺。”鄭玄注解《禮記•投壺》:“室中五扶”曰:“鋪四指曰扶,一指案寸。”可見,“寸”是一指寬的長度。
古人用“寸”來描述光陰,自有道理。一方面“寸”比“尺”小,又引申為非常微小、簡短之義。如“寸土必争”、“手無寸鐵”、“寸步難移”中的“寸”均為此義。如此用“寸陰”形容時光短暫,更顯其金貴。另一方面,“寸”比“分”“厘”“毫”更容易使用,伸出手指就能衡量,用“寸陰”來描述能看得見摸得着的時光,更富形象性、具體性。此外,成語“白駒過隙”描述時光飄過縫隙,顯然光陰也是按寸算的,縫隙也就一指寬,“寸陰”與“過隙”有異曲同工之妙。
光陰用寸來衡量,還有另一種原因,古代用日晷計時,日晷是由銅制的指針和石制的圓盤組成的計時儀器。銅制的指針叫做“晷針”,石制的圓盤叫做“晷面”,晷針垂直地穿過晷面中心,日晷安放在石台上,呈南高北低之勢,晷面平行于天赤道面。這樣,晷針的上端正好指向北天極,下端正好指向南天極。在晷面上劃分12個大格,每個大格代表兩個小時。當太陽光照在日晷上時,晷針的投影就會投向晷面,并随着太陽的移動而移動,于是,移動着的晷針影子好像是現代鐘表的指針,晷面則是表盤,以此來顯示時刻。将晷面上的格子用“寸”來衡量,晷針投下的陰影,就叫“寸陰”,如此就更加強調時光容易流逝,需要我們要加倍珍惜。如晉陸機《豫章行》詩:“寄世将幾何,日昃無停陰。”顯然是将“昃”(太陽偏西)也當做光陰流逝。
還有人認為“寸陰”來源于古代計時器“銅壺滴漏”,水面漏下“一寸”,代表一寸光陰,這樣說似乎有些道理,實則不然,因為“滴漏”一寸,光陰并非一寸,“銅壺滴漏”有各種各樣,而日晷計時的太陽卻隻有一個,标準自然易于把握。
其實,古人早就使用“寸陰”一詞了,如漢劉安《淮南子•原道訓》:“聖人不貴尺之璧,而重寸之陰,時難得而易失也。”晉向秀《思舊賦》:“托運遇于領會兮,寄餘命于寸陰。”南宋陳亮《上光宗皇帝鑒成箴》:“當效禹王,寸陰是惜;當效文王,日昃不食。”此處均是用“寸陰”代表光陰。将“寸陰”最早比作“寸金”的是唐代詩人王貞白,其詩雲:“讀書不覺已春深,一寸光陰一寸金。不是道人來引笑,周情孔思正追尋。”後來元代詩人同恕《送陳嘉會》也是這樣比喻;“盡歡菽水晨昏事,一寸光陰一寸金。”慢慢地這句名言就流傳開了。
“寸陰”既然比作“寸金”,當有其金貴之處。到底有多金貴呢?讓我們用一則關于世界首富比爾•蓋茨的笑話來解釋這句古訓。據紐約大學經濟學教授伍爾夫的統計報告,從2005年1月到6月,蓋茨的資産增加了160億美元,相當于每秒就有2500美元的進賬。也就是說,即使彎腰5秒去撿1萬美元的支票,對蓋茨而言也是一種時間上的損失。因為彎腰的5秒鐘蓋茨可以賺到比1萬美金更多的錢。不論是古訓還是這則笑話,我們都可看出珍惜時間的真正意義,用“寸金”來比喻“寸陰”是一點也不過分的,所以我們要抓住“寸陰”,不要讓它白白流逝,使我們的人生過得更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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