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出了個獨一無二的詩人,詩仙李太白;宋代出了個獨一無二的文人,蘇仙蘇東坡。
李白,是唐代文壇的驕傲;蘇轼,是北宋文壇一哥。雖“文無第一”,但多年來關于兩人誰更牛的争論從來沒有停止過。
李白真愛粉抛出了很多李白更牛的理由,他們認為李白的《将進酒》、《行路難》等作品達到的水準,别說蘇轼,放眼幾千年文壇,也沒有人能達得到。挺蘇轼的,自然也有自己的理由,蘇轼詩、詞、書、畫、散文,樣樣精通,他的成就令後世可望而不可及。
在這種種争論中,筆者認為在詩詞大會的一期節目中,康震和王立群的一番讨論,是我聽過最有見地的,非常中肯。
康震講了這樣一段往事:當年宋神宗讀了李白的詩作後,很是欣賞,便有意問侍臣:我朝中誰可與李白相比。侍臣回答神宗:“蘇轼可與李白比”。神宗則表示:“你說得不完全對,李白有蘇轼的才氣,但卻沒有蘇轼的學問。”
宋神宗這樣說,看上去有點兒想為自己北宋争面子的意思,但其實說得是很有道理的,康震老師當場也是認可神宗的這個看法的。接着王立群老師,也表示贊同,而且他還給出了客觀的原因:宋代文人普通比唐代文人有學問,因為宋代雕版印刷通行,所以文人們讀書量比唐代詩人們大得多。
二位老師的說法是非常中肯的。要理解這一點,其實大家比較一下李白和蘇轼在同一地點寫的兩首詩,就能發現兩者的不同:
《望廬山瀑布》(李白)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挂前川。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題西林壁》(蘇轼)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不識廬山真面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大家來看看這兩首七言絕句,寫的都是廬山,李白寫的是廬山的瀑布,蘇轼詩則是對廬山的總結。從兩首詩的特點來看,正如康震和王立群讨論的一樣,李白有才情,蘇轼有學問。
李白的這首詩,論文學價值個人覺得是所有詠廬山詩中最好的一首。前兩句就寫得出神入化,太陽照在香爐上為何會生紫煙?因為此句中的香爐指的是廬山的香爐峰,以山為爐,以山中的煙氣水氣霧氣在陽光下呈現出的紫煙,為香爐中飄出來的煙,這開篇7個字的格局之大,筆力之雄,非一般詩人所能及。
而後兩句,更是流傳千古的名句。三千尺和落九天,那一挂廬山瀑布的氣勢和神韻,被抒寫得大氣磅礴。前一句“挂前川”還是靜态之美,這兩後句則躍筆而起,由眼前寫到銀河之上,太白之筆令人歎服。
而蘇轼的詩作,在語言顯然要低調了很多,但他卻在936年前就悟出了“當局者迷”的道理。而且他還有本事,将這一道理用通俗易懂的話,為我們呈現出來。這要的不隻是才情,更多的是學識,以及運用學識的能力。全詩28個字,寫景和寫哲思完美融合,李白的詩僅是一首千古名作,而蘇轼的詩則是一番哲學和美學的思維方式。
李白和蘇轼,不能說誰更牛,隻有說兩人各有特點。蘇轼雖學問比李白強,但他對李白是很服氣的,他的多首詞作中都有李白詩的影子。比如《水調歌頭》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以及“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就有借鑒李白《月下獨酌》中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的痕迹。兩位各有千秋,都是文壇的驕傲,大家平時裡讀誰的作品更多呢?歡迎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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