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田野,剛剛破土的小綠苗迎風搖曳。藍天、白雲和黝黑的土地一下子變得如此接近。就在美國中部愛荷華州這片沃土上,12萬個農場數十萬農民一年又一年辛勤耕種,創造了玉米産量的全美第一、大豆和燕麥産量全美第二的豐收,富饒的“美國大糧倉”養育了美國乃至世界。
“種地,這不是一個生意,這是一種生活!”在蘭德克裡夫小城(Radcliffe)居住了70多年、做了半個多世紀農民的丹尼斯•福瑞斯特(Dennis Friest)望着自己的土地,平靜地這樣說。
6月1日,在美國愛荷華州華人協會執行主席燕曉哲帶領下,我們一行4人走訪了三家農莊,近距離考察美國普通農民的生活。
(愛荷華州華人協會執行主席燕曉哲(左一)帶隊,和農莊主恩斯特龍先生(左二)、租戶皮思密斯先生(中)合影)
(皮思密斯先生自己化了30萬美元修建了價值60萬美元的“豪宅”)
(皮思密斯先生駕駛有兩人多高的大型農機)
第二個農莊主是比爾•考瑟爾(Bill Couser),他的家族在二百年前從德國、挪威移民至此,世代務農,他已是第六代農場主了。農場不僅有2000頭牛,還有近6000英畝耕地,也隻有四五個人看管。
據燕主席介紹,考瑟爾的農莊多次獲得環保型優秀農莊的嘉獎,他的農莊曾是時任中國國家副主席的在2012年考察愛荷華的候選農莊之一。
(在考瑟爾先生(右一)的農莊合影。空氣中彌漫着豬飼料濃濃的酒糟味,考瑟爾先生幽默地說,“這可是錢的味道啊!”)
第三個農莊主是70歲的丹尼斯•福瑞斯特(Dennis Friest)。他家有1400英畝農田,還有6000頭豬和6頭牛。盡管養豬的活兒比較辛苦、利潤也隻有10%,但他還是樂在其中,他的一個兒子和他一起經營農場,他的孫子假期也來打工掙錢。想必,他的豬場也為愛荷華州成為全美豬肉産量第一做了些許貢獻?
“老天爺(大自然)、山姆大叔(政府)和我自己,這三個方面對我們農民種地最重要。”福瑞斯特先生的“三要素”理論引來我們啧啧稱歎。
(福瑞斯特先生(左二)紮根土地半個多世紀)
(在福瑞斯特先生希望的田野上。圖片右側的一架發電風車占用了他幾分地,電廠為此每年付給他5000美元地租)
現代化 市場化
農民種地臉朝黃土背朝天,看天吃飯,全世界都一樣,而在美國,除了大自然的賜予之外,更重要的是私有化、充分市場競争的體制,和由此誕生的、受知識産權法律保護的各類先進農業技術。
在三家農莊,能看到現代化的大型農機:耕地機、播種機、除草機、聯合收割機、自動化大糧倉等,很多都在20萬美元以上。
這些可是農莊主的寶貝。特别是有衛星定位GPS的播種機,用電腦信息化控制單粒播種,保證播種的間隔均勻、齊整,成功率達到95%。
傳統的多粒播種,一穴長多苗,一般會出現“苗欺苗”現象,需要人工間苗、定苗,白白浪費養分和人工;而單粒播種就省去了傳統播種的間定苗環節,省工、省時,高效率耕種全靠這項先進技術。
(大型除草機像一架飛機有長長的機翼,農藥噴灑的範圍很大)
(自動化除草劑攪拌機快速高效)
此外,愛荷華州作為美國玉米和大豆種子産業的中心,格外赢得世界知名種業公司的青睐。如先鋒公司、厚盾基礎種子公司、斯泰公司等都将總部設在愛荷華州。美國的先鋒公司、孟山都公司、先正達等公司都在愛荷華州設有研發中心。多個公司充分自由競争,為市場供應充足的各類種子、除草劑、化肥等,應有盡有,不斷翻新。
有意思的是,有的種子還被披上不同顔色的“外衣”,農民稱其為“coding”(編碼)。這些種子有真有假,誘導蟲子吃“假種子”,以假亂真,來保護真種子的健康生長。
來自黑龍江禾田豐澤興農科技有限公司的于倩、潘克熟悉國内農業,我們一邊詢問農莊主,一邊忙着記錄,計算和國内的異同。比如租地,國内一般都要在一畝地400百元以上;在這裡的老美農莊,租地一英畝200美元,按照一英畝為6畝,換算成人民币大約是210多元一畝地——比國内便宜了一半,而單畝産量卻比國内多六成。
現代化、市場化才能帶來高效率,這應該是現代農業發展的未來。在這三個大農莊可見一斑。
愛生活,愛土地
此次成行,我們尤需感謝75歲的老人羅傑•恩斯特龍(Roger Engstrom)的引見。
這位精神矍铄、樸實可親的老人,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在1964年畢業于全美排名領先的愛荷華州立大學農學專業,成為了一名農業專家,先後被派往土耳其、印度和非洲等地援助當地農民,曾在埃及支援長達10年。回國後他繼續種地,後他把自己的土地租給了我們參觀的第一家農莊經營人皮思密斯先生。
(曾常年在非洲等地援助農業的恩斯特龍先生,随身攜帶地圖、應急用品等)
恩斯特龍先生退休之後,一直還挂念曾經援助的非洲貧困地區。他是美國四家非盈利組織(NGO)的成員,再過半個月,他即将作為一個國際支農項目的志願者,啟程到非洲援助,教那裡的農民育苗、耕種、維修農機具等。
(慈祥善良的恩斯特龍先生,淳樸的笑容令人難忘)
紅潤的面龐、結實的體魄、粗壯的大手、淳樸的笑容,是這裡的農民最大的特點。他們并不隻是把種地當做讨生活的交易,而是把自己融入在那片大地中。他們鐘愛養育他們的土地,熱愛自由純淨的生活。
當我跟丹尼斯•福瑞斯特探讨,“除了老天爺、山姆大叔和您自己,這三個‘人’很重要之外,是否還應該加上先進的農業技術?”
隻見福瑞斯特先生用厚大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農業技術嗎?這就該算在我這兒!有我就可以掌控先進的農業技術!”
是的,他們還有堅定的自信。
這時的我,忽然想起著名美國小說《飄》(Gone With the Wind)中的結束場景:回到故鄉的郝思嘉,面朝黝黑的土地,手捧一把泥土,發誓要讓她的土地變得富饒,她喃喃地說,“有了土地,就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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