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日，電影《媽媽！》上海首映禮結束，熱情觀衆拉住奚美娟合影。快速拍了幾張照片後，奚美娟被工作人員拉走，“對不起，我們馬上要去杭州繼續宣傳電影。”一天輾轉不同城市做電影路演，劇組希望這部9月10日中秋節正式上映的新片被更多人看到。

進影院前，觀衆會對電影《媽媽！》有“狂賺眼淚”的預設。《媽媽！》由吳彥姝、奚美娟領銜主演，文淇特别主演，朱時茂友情出演，講述85歲媽媽蔣玉芝照顧65歲阿爾茲海默症女兒馮濟真的故事。導演楊荔鈉瞄準病症的鏡頭犀利而殘酷。2014年，女星朱麗安·摩爾主演《依然愛麗絲》，講述50歲的愛麗絲在身患阿爾茲海默症後依然勇敢生活的故事。相較朱麗安·摩爾溫情脈脈的表演，奚美娟撕去創作藝術化包裝，馮濟真患病後外放而乖張的表現更接近病症本真。

在上海美羅城首映禮，67歲的奚美娟坦言，接演馮濟真一角有過激烈自我鬥争，“這是一個有着巨大挑戰、我從來沒有碰到的角色。年過六十拍影視劇，我可以憑借過去經驗順勢而為，但是《媽媽！》不同，我在接演時，她還不是具象的角色，我要不要重啟創作激情，要不要重啟自己，去挑戰那麼難的角色？”

直到《媽媽！》計劃開拍前半個月，奚美娟還沒有拿定主意，“監制尹露急死了，說我不簽約，她心裡沒有底。”奚美娟在南京參加戲劇梅花獎活動時，楊荔鈉專程遊說，“我沖動地答應了，冷靜下來，我想，是馮濟真這個角色對我有吸引力。”

“來到上海是回家，我非常興奮，好多年沒有電影作品在生活的城市奉獻給觀衆，看到上海觀衆激動、親切。”《媽媽！》的前20%，觀衆透過馮濟真見到熟悉的奚美娟，少言寡語、溫柔、善良；影片的後80%，被阿爾茲海默症折磨的她性情大變：出現幻覺、小便失禁、大雨中發病、咬傷媽媽、偷東西、離家出走、海邊起舞。

“60歲左右，對女演員有一個分水嶺。”奚美娟這樣說着。在67歲，她展示給觀衆一個全新的、脫胎換骨的“奚美娟”。

站在首映禮影廳，奚美娟又成了大家熟悉的奚美娟，惜字如金，不論苦與樂，很少流露。“從創作原理來說，《媽媽！》和我過去的作品是一樣的，隻是角色不太一樣，從正常變為不正常，病情有初期、中期、後期。”

當被問到演完《媽媽！》會不會短時走不出角色，奚美娟一如既往給了一個很酷的回答，“我隻聽說有進不去角色的情況，從沒聽說出不來的。”她補充，“影片話題沉重，但拍戲之外，我們是輕松的，不會沉浸在某種狀态裡。我叫吳彥姝老師‘吳媽’，她叫我奚小姐。我們都是職業演員，都沒有從事過其他行業，擇一業忠一生，我們身上有相通的東西。我們忠實于這個職業，敬畏。”

“我的‘女兒’是我的偶像，我看過她很多作品。她從内心出發，每一場戲都精緻、流暢。” 吳彥姝回憶，演到奚美娟坐在床上與母親講述對父親的愧疚時，“我看呆了，像觀衆一樣在看戲，真是教科書式的表演。我們在現場互相成就，時時有即興流露，真聽真看真感受。”

“《媽媽！》不煽情、不販賣親情，它不僅講母愛，也講社會問題——多關注老人。這是電影的職責。”監制尹露反對給《媽媽！》貼上“女性電影”标簽，在她眼中隻有“好電影”與“爛電影”，“女性題材電影非常多，我不覺得非要分門别類。我們隻想做好電影，女性或許天生敏感，更細膩，但《媽媽！》沒有女性和男性之分，我們的執行導演和攝影都是男性。”

楊荔鈉為《媽媽！》走訪了許多阿爾茲海默症患者家庭，“患病人次逐年上升，家屬們組成互助群體。”《媽媽！》寫作時，楊荔鈉問尹露用什麼歌，尹露推薦了《世上隻有媽媽好》。“我的外婆去世時在叫‘媽媽’，喊着‘媽媽抱着我，媽媽領着我’。媽媽像幕後工作者，用盡一生去哺育孩子，她或許不能參加孩子的人生盛宴，但會一直默默注視着孩子。”楊荔鈉評價兩位主演，“母女都有書香氣，拍奔跑、海裡、雨中戲，體現了極高的職業素養。”

結束電影《媽媽！》上海首映，從影廳到書店路上，一對觀衆低聲議論奚美娟，男孩對女孩說，“你是95年（出生）的吧，她成名時，你還沒有出生。”

欄目主編：施晨露 文字編輯：施晨露

圖片來源：主辦方供圖

來源：作者：諸葛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