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公映的《一紙婚約》,卻在2019年電影春節檔之後,成為熱門電影浪潮中的最大的一匹黑馬。
當然,不是因為這部影片參與了與《流浪地球》《瘋狂的外星人》等八部春節檔影片的中原逐鹿,而是因為春節晚會打假警察翟天臨對“知網”的一次意外的“無知”而帶出了北京電影學院表演學院院長還執導過這樣的一部驚世駭俗的超級影片。
《一紙婚約》大部分情節放在上海,屬于一個典型的都市片,但是在結尾部分,卻橫空地出現了一組草原的鏡頭。
我們看到,影片裡終于修成正果的五十歲男主人公與小他二十四歲的女主公,在遼闊的大草原上,揚鞭策馬,變換着不同的姿态和體型,襯托着草原上變化萬千的晨昏、天空,展現着一個男人的陽剛的身闆與女性的柔性的腰肢,把人與自然的美侖美奂、天人合一的優美圖景展示在觀衆前面。
但是,這一段情節,與電影又有何關系?
實際上,如果是中學生作文裡,這叫“贅尾”,就是明明故事結束了,但怕别人不明白,還要加上一個多餘的尾巴。
可能沒有一個觀衆願意在這裡慢慢地享受男女主人公各種姿态的賣弄騎馬的動作,因為這是“騎馬秀”,而不是電影情節裡的有機部分。
可能在張輝導演的眼裡,隻有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上,讓一男一女信馬由缰,縱橫馳騁才能表達他心中對電影影像浪漫的遐想,所以,他一定要在這樣一部純粹的都市片裡,加進一段黃昏戀依舊可以雄風浩蕩的段落,來展示忘年戀也可以達到羅曼蒂克的極緻的情懷。
隻是這種煽情方式,有一點與時代的趨勢,與電影的要求,已經有點格格不入了。
一個電影學院的導演,仍然用一個陳舊的意象,來訴說草原襯托起的英雄情結,為一個男人在城市裡的猥瑣,尋找另一個截然不同的背面,從而聲嘶力竭地為影片裡巨大的男女年齡落差,捕捉在自然界裡遠離人群喧嚣從而有可能給予這種違背人性規律的情感升華得以成立的理由,這或許就是張輝導演不惜用有限的投資,非要到草原上拍攝這種男女雙騎并行的浪漫畫面的原因吧。
而實際上,一個嚴謹的導演,恰恰不會在一部自成體系的電影裡,插進一段無關緊要的段落,像紀錄片的樣式,去展現一段男女主人公的與情節無關的浪漫秀。
張輝導演曾經在訪談中說,這部電影是一部小成本電影,投資有限,影響了效果。但是,電影卻拍攝一段草原的騎馬秀,這部分投入部分,卻顯得資金充足,實在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電影投資應該把錢用在最關鍵的部位,現在電影最後部分的騎馬秀,更像是導演與女主演的一次個人旅遊的跟拍花絮,唯美是唯美,但與電影的基本情節脫節,根本沒有必要,這作何種解釋?
尤其是在拍攝這一部分的時候,張輝導演還自曝當時還發生了一起小事故。
據女主演劉熙陽說,她騎着馬的時候,那匹馬看到一群馬隊過來了,大概出于求其友聲的心理,立刻奔向馬群,女主演看到這種情景,花容失色,自思如果身下的馬,跑入到馬群中,自己跌下來,豈不是要成了馬蹄下的踐踏之物?
急中生智,女主演當機立斷,滾鞍落馬,頓時吓壞了一直在身邊的張輝導演。
張輝導演口述道,他看見了那匹馬壓在了熙陽的腿上,一下子就懵了,在驚呆了幾分鐘後,才從馬中跳下去奔過去扶她。
幸好,女主演隻是腿上受了一點傷,沒有發生骨折。
從這個細節裡,我們可以看出張輝導演還是非常善解人意的,對演員的關心也溢于言表,對照影片裡塑造的形象,張輝的确從創作上與實踐中,都較好地體現了一個成熟男性的關愛體貼人的優良秉性。從這個角度來看,張輝導演雖然才華有限,但精神氣質,确實能稱得上是一個敢于擔當、勇于助人的人,這形成了他的不可抗拒的魅力所在,也使得《一紙婚約》能夠被我們讀到導演的内心靈魂所在。這也是《一紙婚約》能夠成為春節檔黑馬的一個重要原因。
隻是奇怪的是,在《一紙婚約》大熱的時候,影片的導演與主演都不敢承受他們營造的那份浪漫情懷了,沒有一個人出來面對觀衆關注的目光,向觀衆鞠躬示意。
張輝導演曾經說《一紙婚約》裡有“黑色幽默”的成份,現在看來,《一紙婚約》之外的後延效應,也被電影感染上了貨真價實的“黑色幽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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