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令色”分為“巧言”和“令色”,從字面意思來看,“巧”,好;“令”,善也。“巧”和“令”都有美好的意思,這個詞本身來講,指的是好聽的語言、美好的臉色。而實際在使用這個詞時候,是作為貶義詞來使用,指的是話說得很動聽,臉色裝得很和善,可是一點也不誠懇,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用兩個字來概括,就是“虛僞”。
在《論語》中,“巧言令色”出現過兩次,一是在《論語·學而》第三章: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意思是說花言巧語,裝出和顔悅色的樣子,這種人很少有仁德的。“仁”是儒家思想的核心,這句話孔子突出強調了“仁”的概念的深度。這裡孔子講“仁”的反面就是花言巧語,工于辭令。孔子認為隻是說得好聽、笑得好看,與仁德的距離還是很遠的。可見仁德不是表面上裝樣子而取悅于人的東西,而是深深根植于人本心的真誠心意。
二是在《論語·公冶長》第二十五章: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說的是用乖巧的語言來打動他人,用美好的臉色來讨好他人,用過分恭敬的态度接近别人,左丘明覺得是可恥的,我也覺得是可恥的。
從這兩段話,我們可以看出孔子對 “巧言令色”之人是非常厭惡的,認為這種人是做不到“仁”的,對待這種人的态度是“以之為恥”。
儒家崇尚質樸,反對花言巧語;主張說話要謹慎小心,言出必行,言行一緻,反對言不由衷,說話辦事随心所欲,或隻說不做,停留在口頭上。這表明孔子和儒家注重人的實際行動,特别力戒空談浮言,心口不一。這種踏實态度和質樸精神長期影響着中國人,成為中華傳統思想文化中的精華内容。
在現實生活中,我們的身邊從來不乏“巧言令色”之人。比如同事聚會或者和上級領導在一起,總會有人“妙語連珠,口吐蓮花”讓氣氛很活躍,或者“巧舌如簧,大表忠心”讓領導很滿意。有時候我們甚至在想,自己怎麼就說不出那些話,怎麼就沒有人家那兩下子呢?羨慕之餘,自愧不如。
可是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口吐蓮花”的人未必真才實學,“妙語連珠”人也未必會跟你真正交心。你把他當朋友,說一說心裡話,訴一訴工作的辛苦,沒準兒第二天就傳的滿城風雨。尤其是在現代職場上,競争激烈,你下來自然有人頂上,吃過這種虧的朋友不在少數。所以,與人相處,我們不要隻看對方的“巧言”和“令色”,要擦亮眼睛,清醒地判斷是否言行一緻,小心提防巧言令色下的步步驚心。引用宋小寶小品裡的一句經典台詞:海燕呐,你可長點心吧!
觀今宜鑒古,讓我們通過故事來看看曆史上那些“巧言令色”之人給我們的警示。
李林甫為唐玄宗時的宰相,他善于逢迎,因而取得玄宗及其親信的歡心。李林甫平時和人接觸時,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嘴裡盡說些動聽的好話,實際上,他卻非常明險狡猾,常常暗中害人。日子一久,人們發現他的僞善,就在背後都叫他“口有蜜、腹有劍”。
有一次,李林甫故做親切對同僚李适之說:“華山蘊含大量黃金,倘若能夠開采出來,就可增加國家的财富。可惜皇上尚知情。”李适之信以為真,連忙跑去禀告玄宗,玄宗一聽很高興,立刻找李林甫商議,李林甫卻說:“這件事我早知道了,但是華山是具有帝王風水特質的地方,怎麼可以随便開采呢?勸您開采的人,恐怕不懷好意啊;我很早就想把這件事告訴您,但是為了大局着想,始終不敢開口啊!”
玄宗被他這番話所打動,認為他忠君愛國,反而對李适之大為不滿,便逐漸疏遠他。後來,司馬光在編《資治通鑒》時評價李林甫,指出他是個口蜜腹劍的人,這是很切合實際的。因為他經常表面上稱揚别人,暗地裡卻陷害别人,因此世人都說他口中有蜜,腹中藏劍。
唐朝中書侍郎李義府,平常為人忠厚溫和;而且不論和誰說話,總是面帶着微笑,表現出十分誠懇的樣子。其實他心地刻薄、奸詐,常以陰險的計策來陷害好人。日子一久,大家也發現了他的假面具,就說他“笑中有刀”。
“口蜜腹劍”和“笑中有刀”這兩個故事的含義是一樣的:形容人口是心非、表裡不一;外表顯現得很好,很讨人好感,内心卻盡想些壞主意來謀害人、算計人。這樣的人是不會具備什麼仁德之心的,正如孔子所說的“巧言令色,鮮仁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