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子小小,肺活量大大的張韶涵有一首代表作叫《隐形的翅膀》,歌中唱到:我一直有一雙隐形的翅膀,帶我飛,飛過絕望,……我一直有一雙隐形的翅膀,帶我飛,給我希望。
有趣的是,梁山好漢的天罡正将之中,有不少人也有着一雙隐形的翅膀,比如關勝的翅膀是宣贊和郝思文;呼延灼的翅膀是韓滔和彭玘;史進從朱武手裡接收了陳達楊春作為翅膀;李俊的翅膀是同屬一家子的童威童猛,不過,他們的情形不是翅膀帶着主将飛,給主将希望,而是主将帶着翅膀飛,給翅膀希望,然後翅膀再輔助主将飛翔。
以沒羽箭(石子兒也)著稱的張清的羽翅則是地捷星花項虎龔旺和地迷星中箭虎丁得孫,他的這一雙翅膀也是從他這兒獲取希望幫他飛翔的。 據施耐庵同志介紹,花項虎龔旺,渾身上刺着虎斑,脖項上吞着虎頭,馬上會使飛槍;中箭虎丁得孫,面頰連項都有疤痕,馬上會使飛叉。雖然兩人身上都有斑痕,情形卻大不相同,一個是富有二十一世紀之現代精神的行為藝術,另一個卻來自先天的自然災害或後天的意外劫難。 雖然耐庵先生沒有告訴我們龔旺和丁得孫籍貫何處,家在哪方,但從二人的姓氏來看,他們的故鄉應該在江南,或者說在淮河以南。兩個南方人分别列立在北方人沒羽箭張清左右,正好形成一個全國一盤棋意義的戰鬥組合。
張清、龔旺、丁得孫構成的這個三人組合在大破童貫中有着突出的表現,開場和收尾都是由他們光榮完成的——三人先在一赢童貫中成功地誘敵深入,把童公公的十萬大軍騙進了九宮八卦陣,讓梁山軍打了一個請君入甕,甕中捉鼈的大勝仗;而後又在二赢童貫中給了童大太監最後一次重擊,殺死一員敵将,把對方吓得連濟州也不敢進,狼奔豕突,屁滾尿流,連夜跑回東京去了。 關于這個三人戰鬥組合,恰好有三個問題需要探讨一下。 在不少《水浒》愛好者的印象中,龔旺丁得孫是手持長槍鋼叉,身背飛槍飛叉的形象,和項充李衮有異曲同工之妙,也就是說,飛槍飛叉分别是他們二人的“暗器”而非明器,但耐庵先生好像不是這樣想的,請看此段描寫——卻說林沖、花榮把龔旺截住在一邊;呂方、郭盛把丁得孫也截住在一邊。龔旺心慌,便把飛槍投将來,卻投不着花榮、林沖。龔旺先沒了軍器,被林沖、花榮活捉歸陣。這邊丁得孫舞動飛叉,死命抵敵呂方、郭盛......從這裡來看,飛槍飛叉顯而易見是龔旺丁得孫手中的明器,否則,不會有“龔旺先沒了軍器”,“丁得孫舞動飛叉”隻說。
還有更好玩的地方,在二赢童貫的最後關頭,但見“龔旺、丁得孫旁邊飛馬來相助(将敵将打下馬來的張清),将那兩條叉戳定咽喉,好似霜摧邊地草,雨打上林花,周信死于馬下。”施老爺子寫這段時大概走神了,以至于恍惚間把龔旺丁得孫想成了一人一條叉的解珍解寶。 其二,龔旺丁得孫到底是馬上将還是步下将? 二将在東昌府前初次露面時,毫無疑問是馬上将,分别陪伴在張清左右兩廂,但等到梁山好漢排座次時,二人卻被列入了步軍将校,後來大破童貫時,他們卻又恢複了馬軍頭領的身份,所以對于他們到底是騎馬打仗還是步行戰鬥,恐怕耐庵先生自己也是一頭霧水,不甚明白。 其三,這個三人組合後來為什麼解散了?
盡管張清和龔旺丁得孫在兩破童貫中以三位一體的作戰方式風光開場,勝利收尾,一時之間成了最受矚目的戰鬥組合,在梁山好漢接受招安全體轉正之後,這個三人組織卻悄悄地無聲無息地解散了,不知原因何在。經曆同樣遭遇的還有呼延灼和韓滔彭玘的三人組合,張清和龔旺丁得孫征方臘時至少還在一個大哥的指揮之下,呼延灼和韓彭二将那時已經分屬宋江和盧俊義領導了。 三人組合的解散當然不是什麼幸運的事情,更不幸的是,三個成員在南征的慘烈戰鬥中都先後命殒疆場,為大宋捐軀——張清因為一時沖動在獨松關陣亡,舍下有孕在身的嬌妻永遠離去了;龔旺在德清城外“因和黃愛交戰,趕過溪來,和人連馬,陷倒在溪裡,被南軍亂槍戳死”;如果像東漢名将馬援說的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是戰将的最佳歸宿,那麼,三人中最不幸的應該是丁得孫,因為他“在山路草中,被毒蛇咬了腳,毒氣入腹而死”。
《夜狼文史工作室》特約撰稿人:憶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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