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多好啊,風華絕代,舉世無雙,隻是站在那兒,便宛若有淡金色的光芒透體而出,再也沒有比他更加舉世無雙的人物了。
偏偏,命薄。
老天果然從不偏愛任何一個人。
雲纖夜非常無聊的感慨了一會,回到現實,想到自己。
說起倒黴催的,她并沒比玄皇叔好到哪裡去。
人家還剩三年命,那是榮華富貴、高高在上的三年。
她呢?
家裡連個仆人都沒有,受了傷就得生受着。
每次從皇宮離開,回到雲家,雲纖夜都有種九死一生,撿了條命的慶幸感。
皇帝說要罰她銀三千,雲纖夜到家的時候,大内已派了太監來執行了。
雲府大門,大敞四開。
搬東西的人,進進出出。
一個太監,坐在院子裡的桌子上記着數。
一套黃花梨的桌椅從他面前搬着走過,他用尖尖的嗓音喊的抑揚頓挫的喊,“桌椅一套,折價五兩。”
雲纖夜小腿一軟,差點沒氣的坐在地上。
開玩笑呢吧?一套黃花梨的上品桌椅,市價最少也值百兩以上,雲家用的東西,沒有俗物,拿出去,再折舊賤賣,也不至于到揮淚清倉腰斬大甩賣的程度吧。
五兩!!最黑的當鋪都沒有大内太監們黑啊!!
又有人搬了一對官窯的青花瓷瓶走過。
那太監瞟了一眼,手上的筆唰唰的寫,“瓶子兩個,折價五兩。”
雲纖夜涼絲絲的開了口,“我給你十兩,你出去給我買套桌椅再買一對瓶子??”
太監認識雲纖夜,但也沒什麼好氣,“皇上說要罰你銀三千,雜家已經叫人把你雲家上上下下都翻了一遍,隻找到了三十兩銀子,不想讓雜家賤賣這些破瓷爛片,雲大小姐直接拿現銀出來啊。”
銀子?雲纖夜是真沒有!
太監翻了個大白眼給她看,“沒銀子就讓開,别打擾雜家做事——用了一半的硯台一塊,折價五兩!!”
雲纖夜都要被氣笑了,“你就知道五兩是不是??”
“古書二十本,破邊破卷,折價五兩!!”
得,被指望這一根筋的太監有變化了。
這個也五兩,那個也五兩,把雲府都搬空不知道能不能湊上那三千銀子。
雲纖夜身子不舒服,當下不理會這些人,直奔自己的卧房而去。
房間内,被翻騰的亂七八糟。
值點錢的早搬出去‘折價五兩’了,另一個好處就是,他們不會再過來她的院子折騰。
雲纖夜把院門一鎖,房門關緊。
先用清水簡單清洗了傷處,之後便換了幹淨輕軟的衣服,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養着。
不生氣,不生氣。
會過去的,再艱難都會過去了。
她是運大福大之人,幾次兇險,全都平安無事的度過去。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的運和福,全都在後邊呢。
安慰了自己一會,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天擦黑的時候,雲纖夜醒了過來,發現那些土匪強盜似的大内太監早就走了,留下了一團狼藉的雲府,以及一個孤零零的她。
“呵呵。”雲纖夜冷笑。
身上的傷挺嚴重,死死纏纏的痛。
擔心夜裡會發燒,雲纖夜決定出去找個藥鋪,抓點藥來愈發。
謝天謝地前世在部隊時,她跟随過戰鬥部隊做過很多次野外求生訓練,在缺醫少藥的環境之下,尋找各種實用的草藥來暫時替代成品藥使用,是每個野戰兵所要掌握的特殊技能。
雲纖夜對于中草藥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技不壓身啊,當年一次沒用上的知識,到了淩日國倒成了保護自己的手段了。
從當鋪出來,雲纖夜苦笑的看着手上的三十兩銀子,她去當了一對沒被太監們搜刮走的玉如意,當鋪給的價格居然是那些黑心太監們的六倍。
有了這三十兩,省着點用,維持三個月的生活不成問題。
在這三個月之内,還是得想個辦法開源節流啊!
前世後世,其實都是一樣,沒有錢就寸步難行。
雲纖夜在心裡合計着異世生存的小技巧,一邊朝着藥鋪的方向走去。
并沒有注意到,在距離她十米開外的地方,一對男女緩步而行,慢悠悠的跟着她。
這對男女的容貌出衆,衣着打扮也非尋常百姓,隐約帶着尊貴的氣息,正是最近來到淩日國遊玩的南星國四皇子上官赫烨和二公主上官錦容。
上官錦容仍是那一日在茶樓裡的打扮,隻是這次沒有故意黑紗遮面,露出了一張冷豔的臉。
“雲家嫡女,的确有點意思,先不說她有沒有繼承了雲家人的能耐,單是這份好運氣就值得贊歎。”上官赫烨紙扇輕搖,一派翩翩貴公子的風度。
錦容公主沒好氣的瞪着雲纖夜的背影,眼中有怒,更多還是妒。
“她的運氣是她爹給掙回來的,如今她爹已經死了,你以為她還能用多久呢?這一次,算她命大,僥幸逃過,我就不信下一次、下下一次,她還能扛着雲家的大旗去招搖撞騙。”
上官赫烨魅惑的彎了彎嘴角,“錦容,你身上有酸氣,今兒下午喝醋了嗎?”
錦容公主含怒帶怨的白了上官赫烨一眼,悠悠道,“四哥,你最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何必打趣妹妹。”
幾年前,當錦容公主還是個梳着團子頭的小女娃時,瑾王宗政瑾瑜已是翩翩美少年。
宛若命中注定般的邂逅,英雄救美式的開始,錦容公主年幼的心裡,深深的埋入了那個瑾王的身影,從最懵懂的年紀,便知道她喜歡的男人,住在遙遠的淩日國,他是那個國度帝王的兒子,或許未來的某天,他也會變成新一代的帝王。
當錦容公主長大到懂的為自己的幸福謀劃的時候,卻郁悶的發現,她暗戀的男人身邊,早已被其他人占據。
雲纖夜!!雲家嫡女!!是她,就是她,搶了自己的幸福,搶了她喜歡了幾乎一輩子的男人。
這恨,綿綿無絕期。
雲纖夜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卻已把她當成了死仇。
下手,便是絕對的狠。
她若不狠,地位不穩。
在雲纖夜和宗政瑾瑜大婚的前一夜,策劃了毀掉婚禮的人,正是這位來自于南星國的錦容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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