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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麥郎被強制
龐麥郎被強制
更新时间:2024-10-12 00:21:13

龐麥郎被強制(龐麥郎與我被困在)1

「偏航」欄目:

關于生活的自發性“實驗”

出走既定航道

記錄經曆思考

*本欄目歡迎投稿


“我是個廢物。”

這種自卑和焦慮情緒在每一個走出小鎮的小鎮青年身上蔓延着。從“98FIVE”、“小鎮做題家”、“殺馬特”、“打工人”這些流行的詞語可見一斑,小鎮青年們滿含着面對階級、工作、人生追求帶來的種種困苦與疑惑。

其中一個小鎮青年,叫龐麥郎。距離經紀人白曉,對外宣布龐麥郎住進精神病醫院已經過去兩個多月的時間。白曉的視頻發出來的那一天,朋友轉發給我,告訴我說:“龐麥郎居然住進精神病院了,Sad。我記得你們都是甯強的。”

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龐麥郎這個名字,沒想到再次聽說他竟然是因為這樣的契機,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我的滑闆鞋,時尚時尚最時尚”響徹大街小巷已經是7年前的事了。在這個互聯網詞語快速形成風潮又快速消弭的當下,在媒體上形成一陣旋風式的讨論之後,不論是小鎮做題家,殺馬特,還是龐麥郎,都鮮再被人提及。但這種自嘲是“廢物”的情緒底下滲透的困苦與掙紮,卻并未消亡。

是的,我是來自甯強的一位小鎮青年。小學畢業之後,我以一種近乎是本能的執念選擇到西安讀書,并在之後的十年裡一直與自己的“小鎮青年”身份作着持久的鬥争,試圖與這種遊離感進行和解。小鎮青年為什麼不得不出逃?為什麼小鎮青年無法回到小鎮?小鎮青年有“務虛”的可能嗎?我帶着這些問題,和關于自己這些年的經曆、掙紮、思考進行了一場自我對話。


在寫下這篇文章之後,我似乎依然沒有對自己背負的雙重身份達成和解,但是仍舊希望這一份關于自我身份認同和生命經曆的思考與梳理,也可以對你有所啟發。


龐麥郎被強制(龐麥郎與我被困在)2

©《送我上青雲》

·01

想闖出去,

像是一個近乎本能的決定

我和龐麥郎來自同一個地方甯強,那是位于陝西南部的一個小縣城。2014年,龐麥郎的一首《我的滑闆鞋》火遍大街小巷,他接連收到了經紀公司的邀約,“走紅”成為了他“走出小鎮”的契機。對于出生在甯強的我來說,“出走”和“逃離”雖不是畢生所求,可也是一個人生的重要決定。

在我的記憶裡,甯強縣城分為城内和城外。在城内,從頭走到尾,隻需要花十多分鐘的時間。這裡的道路很窄,窄到有的地方兩輛車迎面碰上,要花五分鐘的時間緩慢錯開。小時候的我就生活在城裡,地勢比較高的地方,周内在城裡生活和上學,周末會去步行五分鐘的城外廣場或是公園遊蕩,城外可以看到一條河,當地人稱之為“玉帶河”。有水,就自然有山,曆史上,甯強屬于甯羌州的一部分,據明萬曆《甯羌州志》記載:“甯羌屬漢中,蓋葭萌舊壤。疊嶂回岩,襟隴帶蜀。”

河畔的三角洲公園裡有一個鋼筋水泥鑄的大象滑梯,離大象不遠處的平地上,有一圈十二生肖塑像。這個公園裡的物件和設施,在我有記憶前就存在了。老照片上,這些塑像是沒有色彩的金屬塑像,我也不清楚它們是在哪一年被漆上了顔色。在溫度、陽光都很合适的日子裡,我們相約以各種怪異的姿勢挂在、趴在這些塑像上聊天,或是将頭埋在旁邊的三葉草地裡尋找四葉草,一待就是一下午。不知道十二生肖塑像在這裡,托舉了幾代的小朋友,又目送了幾代人離開。這就是我所能記得的,平和乏味的童年。

小鎮就是這樣普普通通,日子沒什麼波瀾。除了08年的那場地震——當時甯強縣一度出現在新聞裡的重災區地圖上。聽說地震後,龐麥郎家的房子開始漏水。而地震的發生,讓當時小學三年級的我,在帳篷和闆房裡學習生活了大半年,後來也搬出了不再安全的家屬院。不幸中的萬幸是,這場地震在我們的生命裡,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創傷。我在小鎮裡的生活再沒有發生其它變化。

龐麥郎則來自與縣城有一些距離的的代家壩鎮南沙河村。那是一個更偏遠的地方。那首讓他紅極一時的歌曲《我的滑闆鞋》,唱的是一個孩子不斷尋找并最終獲得一雙滑闆鞋的寓言。他唱到,他想象中的滑闆鞋,整個城市找遍所有的街都沒有。但是小鎮真的太小了,沒有龐麥郎想要的滑闆鞋。

龐麥郎被強制(龐麥郎與我被困在)3

©《我和我的家鄉》


小學畢業的時候,父親提出可以送我去“西安”讀書,并讓我自己選擇,是留下還是出去。我幾乎沒有猶豫地選擇:“我要去西安。”在此之前,西安是小時候綠皮火車要坐一晚,後來西漢高速通路要坐五個小時的大巴,穿越據說“亞洲第一長”的秦嶺隧道才可以到達的地方。西安意味着海洋館、動物園,出行必須要坐車,走路是無法到達目的地的城市,也意味着父親和周圍所有人都會念叨的“更好的教育”。

對于“小鎮做題家”來說,他們懂得“小鎮”的四角天空就那麼大,視野與資源閉塞的小鎮生活一眼就望得到頭,用教育實現階層躍升已經成為了一種慣性思維。如果依憑簡單地做題就可以解出答案來,那為什麼不呢?

我很難回憶起自己當時選擇出走的具體動機是什麼,也許是一種朦胧的“我想要去外面看一看”的心态,也許出于一種幼稚的攀比心理——比起那些在漢中市讀書的童年夥伴,我可以去更大更遠的城市。

那時的我,還沒怎麼挖掘和梳理過自己的欲望。選擇出走,也許是因為不想呆在一個十多分鐘就能從頭走到尾的地方,一個因為流言蜚語食鹽就售罄的地方,一個出門十分鐘就會碰見認識的人、缺乏“個人空間”與“隐私”的地方。我不知道這種抗拒是否是一種對生命異質的渴望。那時的我,還無法分析出來,選擇出走的一部分原因,也在于父親對我的期待。

“我隻是想走出去”,這句話放在當時,更像是一個出于本能的決定。


龐麥郎被強制(龐麥郎與我被困在)4

我總說我要去北京,朋友形容我像顧長衛導演電影《立春》裡的王彩玲 ©電影《立春》


做出決定之後,父母表示尊重我的選擇,我非常喜愛的小學語文老師聽說之後為我感到開心,當然也有人表示不理解:“花那麼多錢,隻是為了去讀個書,太沒必要了吧,不知道她爸在想啥,我就覺得我們甯強挺好的。”


這樣的不理解,刺痛着小小的我那顆脆弱的自尊心,這種痛感催生出逆反心理——既然你覺得不值得,那我就要證明我會過得更好,也埋下一顆“我非要闖出點什麼”的種子。後來我為那時的自尊心獨自吞咽消化了一些苦頭,認識和接受自己的局限性是一個漫長、分裂和痛苦的過程,但這是另一件事。

·02

走出小鎮,好像意味着“背叛”

我就此背負雙重身份,身處夾縫中

事實上,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聽人提起故鄉的名字了,也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沒有跟人提起我其實來自甯強,并在那裡渡過了我的童年時光。面對:“你是哪兒的人?”這類的問題,我會回答道:“我現在在西安。我在西安生活了十年了。”我會假裝自然地回避我來自哪裡的問題,貼心地認為這是在避免對方不知道“漢中甯強”在哪裡的尴尬,并且讓對話從我的現狀“我在西安”這裡展開。

這樣的回避其實就是隐瞞和羞于承認。我覺得這樣的我,和謊稱自己是台灣基隆人的龐麥郎很像,隐瞞真實家鄉背景是因為擔心别人看不起自己。在媒體的采訪過程中,他提到“不能讓他們看出來我是一個農民,我怕影響到我的形象”。當經紀人白曉讓龐麥郎真實一點,他反問道:“如果我說我是農民,還會有人找我做演出嗎?”從某種方面來看,這種否認與殺馬特做出誇張發型的防禦性姿态如出一轍。身處光怪陸離的城市之中,被不安感和自卑感包裹,這種時候,僞裝常常是自我保護的手段。


龐麥郎被強制(龐麥郎與我被困在)5

©電影《立春》


如果我說我來自小鎮,還會有人和“有點不一樣”的我交朋友嗎?我還可以被平等的對待嗎?記得初到西安,走進中學的第一天,我叽叽喳喳,開心地想要結交新的朋友。坐在我後面的女生說:“你聽起來不像是本地人诶。”我假裝不經意道:“是嗎?”卻把當時的尴尬和恥感記到如今。我會為這種尴尬而再次感到恥辱和自責。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因為我不愛我的故鄉嗎?

也許可以用社會規則的影響來解釋這種羞于承認的恥感。即使生活在城市和小鎮裡的人都是人,但他們顯然有着不同的社會生活規範。城市的生活規範正是通過這種羞恥感深刻的印在每個人的意識裡——不符合這套規範的人(例如不屬于城市的人)自然會感到羞愧。否定或隐瞞出處,為真實的來處羞愧就是社會規範的結果。

一年後的暑假,我回鄉探親,想要和幼年好友親近。重拾鄉音時,我再次被說道:“你還是講普通話吧,你說甯強話好奇怪。”當熟悉的鄉音和朋友,真實地離我遠去時,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和恐懼,我感到自己正在失去一種生活和一部分自我——即使那可能是我并不那麼喜歡的生活和自我。

背負上雙重身份,是一種從此都身處在夾縫中的狀态,這種遊離感讓人十分别扭和尴尬。身在夾縫中,很難有歸屬感,甚至容易對自己存在的合理性産生懷疑,難以自處。《綠皮書》裡,男主那句:“我不夠黑,也不夠白。我不夠男人,也不夠女人。我到底是誰?”一下子擊中了熒幕前的我。我不夠鄉土、不夠接地氣,也算不上城裡人,更算不上精英。那我到底是誰?我屬于哪裡?我還有家嗎?


龐麥郎被強制(龐麥郎與我被困在)6

©電影《綠皮書》


《回歸故裡》的作者迪迪埃·埃裡蓬在回顧自己的過去時提到:20歲的他選擇離開生長的地方并定居巴黎,代表着一次社會身份的逐漸蛻變。年僅12歲的我,當時深刻地感知到了這種蛻變:故鄉的朋友離我遠去,而那些生長在西安的朋友卻永遠無法理解我内心的某一個部分,至少無法理解我的尴尬和羞恥。

12歲的我哪裡能知道“社會身份”這樣的概念,我隻是感到一種隐秘的惆怅,也像是漂浮在水面上,耳邊響着夏日的蟬鳴,靜谧也讓人焦躁。我緩緩地向前漂着,卻想不起來自己從哪裡來,因為我知道不可能回去了,但也不知道自己要漂到哪裡去。

相比較通過“讀書、做題、考學”一步一步出走的我,對于龐麥郎而言,這種社會身份的轉變是更加劇烈的。25歲前不曾走出過大山的這個青年,經曆了一夜爆紅,那時就有人說:“他像是現代社會的闖入者,無法适應現實生活的規則。”如今,他已經不是成名前的那個龐明濤,在漢中的KTV裡切果盤,拿着微薄的收入。可他也不再是那個,走在上海的街道會被粉絲索要簽名,歌迷的歡呼聲蓋過自己聲音的龐麥郎了。

“是誰逼瘋了龐麥郎”,“是什麼逼瘋了龐麥郎”,大家好像都把龐麥郎當作具有獨特價值的研究對象,一個噱頭。可是剝離掉這些獵奇的審視眼光,他和我一樣是從同一個地方,想要走出小鎮,逃離小鎮的青年人。“我前進的方向路途遙遠,我感到困惑我感到乏味,我旋轉的雙翼我熾熱的心髒,我想自由自在但我負重累累”,我聽見了龐麥郎發出的呼喊和悲鳴,因為我們身上背負着一些同質的枷鎖。


龐麥郎被強制(龐麥郎與我被困在)7

©電影《燃燒》

·03逃離小鎮之後:小鎮青年有務虛的可能嗎?

在“被強制送進精神病院”的信息爆出來之前,讓這個年輕人再次進入公衆視野的是去年他售賣滑闆鞋的新聞。

在當時的報道裡,我讀到:6年後,龐麥郎出門依然要帶上口罩,這符合他的藝人身份。6年後,“國際化”也依然是他的人生追求。邁克爾·傑克遜是龐麥郎的偶像,他依然想要成為邁克爾·傑克遜那樣的人。然而,出售滑闆鞋的直播間裡,有人苦口婆心地勸他:算了吧,去工廠找份工作吧。也有人譏諷道:“别出來丢人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也許一直以來都這樣,與小鎮身份更匹配的道路,是“踏實賺錢”這一項。在越來越多的人看來,農村出身的龐明濤,就應該踏踏實實打工賺錢,而不是做什麼音樂夢。成績優異的小鎮女孩,考上了北大,應該讀一個賺錢的專業,而不是學什麼考古,她應該更“懂事”一點。“務虛”的可能性,在一個普通的城市青年身上,已經略顯不入流,頂多得人稱贊一句:有理想挺好。而一個“沒有萬貫家财支持”,還想要務虛的小鎮青年就更加格格不入了。

我希望這個年輕人能有一個浪漫主義一點的結局,這是個有點自私的願望,以此來滿足我對自身可能性的想象。按照理性的邏輯,滿足這個願望需要一個概率極小的契機。

龐麥郎是一個有詩意的人,他寫的歌詞的确引起了千千萬萬人的共鳴。可作為小鎮出身的他,攜帶着“土氣”、“不入流”,以及和主流審美不一樣的思維習慣和生活習慣 —— 這種來自小鎮階層的教養和規訓,被世人歸結為“出身原因”,呈現出了一種無法接受、不可調和的差異。我想,一直追求國際化的他,也曾嘗試彌合這種差距。可是結果是詩意沒有聯結更多的共感,差異占了上風。《驚慌龐麥郎》的報道像是緻命一擊,擊碎了他的夢。這個黑格爾式的悲劇狠狠地刺痛了我,痛到我一直以來試圖規避和忽視這個話題。


龐麥郎被強制(龐麥郎與我被困在)8

©紀錄片《流行歌手龐麥郎》

一夜爆紅的龐麥郎,與通過漫長的學習、工作生涯一步步出走的我之間的差異,是令我感到羞愧的。聽起來有點虛僞,但的确是這樣。相比起龐麥郎,也許我更能理解的是雙重身份帶來的抽離感。可是能夠“務虛”,對于我這樣在所謂主流叙事之下“按部就班”出走的小鎮青年來說,還是需要太多的偶然性和契機——我深知其中的困境。


于是對于我來說,我最為穩妥的選擇,應該是畢業後,在西安找一份工作定下來,而不是繼續讀曆史,去做一個“務虛”的夢。可是這種泡沫般的晉升叙事,讓走進城市,變成走進另一種一眼看到底的殘酷生活,無非是從一個閉環跳到另一個閉環。這個枷鎖的約束是令人窒息的。

“我想要的都切實存在,隻要我敢去尋找……”珍妮特·溫特森這麼評價自己寫下的這句話:“這是一句常見的青春期那種帶點詩意的糟粕,是年輕人的煽情誇張,但這種态度起了保護作用。”這句詩意的糟粕,讓我得以喘口氣,繼續幼稚地相信,小鎮青年也可以擁有不入流的理想,和務虛的可能性。無論最終是否選擇妥協,小鎮青年的期待都是可以不被磨滅的。


在“理性戰勝荷爾蒙”的年代,我依然期待堅持學習曆史來實踐“務虛”的我,可以憑自己所愛達成行動與工作高度合一,過上一種體面正直,而非焦慮恐懼的生活。


龐麥郎被強制(龐麥郎與我被困在)9

©電影《燃燒》

最後。

當“逃離”成為小鎮青年生命中重要的叙事,“回歸”也就構成了另一個不容忽視的主題。

選擇出走的小鎮青年似乎是難以真的回到那片土地的。這首先是出于一種自尊心上的不服輸。其次,在經曆過社會身份的蛻變,另一種價值規則的洗禮之後,小鎮生活成為了過去式。最終,你和過去總有一些無法彌合或是跨越的距離。

一個簡單的例子是,學習認同自由、包容、平等價值觀和女性主義思想的你,也許很難在逢年過節的場合對女人不能與男人同桌吃飯的“約定”一笑置之,也很難在充斥着厭女與歧視的環境裡心平氣和。


精神上的回歸,則是每個人在生命中需要遲早處理的問題。無論我們如何忽視、反抗那一片社會空間,無論我們多麼極力地想要逃離小鎮,我們的故鄉永遠地構成了我們精神内核的一部分——不管你想不想承認。在《回歸故裡》一書中,迪迪埃提到了詹姆斯·鮑德溫的一句話:拒絕回歸,便是拒絕自己、拒絕“生命”本身。

賈樟柯在走出小鎮後,實現了自己的“文藝夢”。他在自己的作品中,不斷地回望自己的故鄉,一次一次重新理解自己和故鄉的關系,以此達到這種身份的和解。他說:“不管我寫什麼故事,都是在寫開往呂梁的那一輛長途汽車。”


龐麥郎被強制(龐麥郎與我被困在)10

©電影《站台》


小鎮做題家面臨着“畢業即失業”的困境,本以為擠進高校人生從此平步青雲,卻不料自己泯然衆人。與來自大都市的精英同學相比,仍然有着懸殊的差距,競争之下更是精疲力竭。但他們不曾想回去,以一種“不甘”坐上那座自動扶梯,相信生活能就此往前。

龐麥郎與他們不同,偶然走出小鎮的他好像從沒能達成和解。去年年中,白曉替龐麥郎編輯了一條推薦滑闆鞋的微博,寫道:“自卑伴随着我成長,所以我才想要做的更好(即使經常出錯)……;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但是鞋子我用心做的。”他因為各種困境卡在了那個“國際化”的夢裡,需要請求粉絲的包涵來維持自己的體面。我們能看見的是,他的生活也因此分崩離析。


而我在一次又一次返鄉和離開的途中,不斷地反思故鄉在我的個人身份和生命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可惜的是,我從沒覺得真正接受了自己的來處,或是理解了自己的故鄉。我一度覺得,那種強烈的遊離感和抽離感會伴随自己漂泊一輩子,但覺得并沒什麼不好。這種感受不至于太割裂,亦不至于太緊密或太透徹,反而給我的鄉愁增添了一份朦胧的浪漫。

但也許,隻是和解的契機未到罷了。


撰文 | Janet

編輯 | Sharon

排版 | 小七

設計 | Sam

參考資料:

[1]《我的老闆龐麥郎》,真實故事計劃,2019年

[2]《龐麥郎 孤獨及其所創造的》,南方人物周刊,2021年

[3]《誰毀了龐麥郎?》,南方周末,2021年

[4]《在理性完勝荷爾蒙的時代,相信青年生命的可能》,不合時宜,2020年

[5]《年輕人真的很無力嗎?》,青年志,2020年

[6]《小鎮做題家:他們為什麼自稱“廢物”?》,三聯生活周刊,2020年

[7] 《回歸故裡》,上海文化出版社,(法)迪迪埃·埃裡蓬,2020年

[8] 《我要快樂,不必正常》,北京聯合出版公司,(英)珍妮特·溫特森,20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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