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暗香(6)有些事永遠說不清,不如不說
韓雪麗
丁香暗香---有些問題,永遠說不明白
賀欣不知道如何答複,母親的話,不能說沒道理,她的确不是美女,是讓人容易忽略的那一類人,性格并不讨喜,可是就算如此,和她感覺與副主任不合适,有什麼關系,兩者沒有關系。
她反問母親,一個條件不出衆的人,就沒資格拒絕了嗎。就要等着别人的拒絕嗎,現在是我相親,我的感覺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我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别人,直覺就不是一類人。人家也未必接受我,不過是願意耗着罷了,就是等我開口呢,他耗得起情緒,我沒那個耐心,成不成。
母親順着自己的思路,人都是處出來的,生人難看,第一面很難有好印象,時間長了就能發現優點,比如我和你爸爸,就是如此,有些時候,你就是太自我,固執地以拒絕為拒絕,其實你到底遷就自己什麼呢,莫名奇妙的情緒,有什麼意思,你和你的情緒過一輩子,就沒情緒了嗎。
賀欣有些驚訝,母親的伶牙俐齒,她本不是個多話的人,可在這件事上,特别的話多,特别機敏,賀欣有些不知說什麼了,她一跺腳,媽,我沒精力你和唠叨這個,我明天還一大堆的事,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就是我,反正第二面我不見,既然嚴智慧願意自己解決,那正好,她不願意,我就自己說,這事不說了,我不和你浪費時間了。
賀欣逃回了自己的房間,賀欣有時候感謝嚴智慧,如果嚴智慧不住在娘家,把哥哥也帶了過去,她現在,在這個家,根本無安身之地,這一點嚴智慧的霸道,是幫了她的忙,她有個獨立房間,可以放松一下。
有些事,有好的一面,有不好的一面,比如對嚴智慧,就是如此的矛盾,嚴智慧強勢的性格,把賀剛壓得穩穩的,賀剛基本上在家裡的事務上,沒有發言權,他似乎就是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要不然,就是暴風雨,大家都不太平,孩子小,他當然隻有讓步。所以賀剛這幾年,就是加班,家裡的事,通常都不過問。
賀剛和賀欣說過一句話,有些事,永遠說不清,不如不說。
他真的沉默是金,可是賀欣總感覺她曾經張揚青春的哥哥,少了些什麼,似乎是一種活力,一種鬥志。
這難倒是婚姻的代價,要婚姻的穩定,就要有一方的讓步,比如現在嚴智慧已經第二十次提到賀欣的不懂事沒分寸,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斤兩,反正這樣的話,她重複了二十次,賀剛依然面無表情的做俯卧撐。好似于他來說,隻有這事值得好好做。
賀海洋都煩了,媽,你怎麼比姥姥還唠叨。
嚴智慧擡頭,我怎麼了,你懂什麼。還不許我說你姑姑了,你個小沒良心的,我是你媽。
丁香暗香---從不插手
嚴智慧心情并不太爽,可她并不放心賀欣去拒絕副主任,她不是不相信賀欣的水平,她認為,人情世故上賀欣就沒水平,就從一個人,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嫁不出去自己,她就輕視了賀欣。人都有些自戀,這很正常,她也一樣,十八九歲她的理想婚姻對象,也不是成天惜話如金的賀剛呀,可婚後幾年,也過得不錯嘛。
她滿意賀剛,賀剛形象過得去,學曆也說得過去,兩人是工人,不過工人分哪的工人,起碼,他們藥廠效益不錯,她正打算,給兒子賀海洋看房子,當然賀海洋小學都沒畢業,那如何,就要提前打算,這肯定要還貸款。
她還要逼一下婆婆家,兒子賀海洋的房子,自然要發動六個錢包理論,可惜,賀欣沒什麼錢,要不然,她要七個錢包,。
她沒打算現在開口,她要找好了房子再說,這兩年房地産市場大火,突然間好似人們都需要房子了,一個三線城市,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購買力,她看不懂,隻是每次銷售部開盤前,都有人通宵排隊,讓她意識到,買房沒錯。而且,也确實有必要。
現在看賀海洋總是一臉維護賀欣的表情,她有些納悶,賀欣就算對賀海洋不錯,不過是玩具買得多些,零食多些,陪海洋去了動物王國,那又如何,不就是應該嗎,賀海洋可是賀家的孫子,當然應該賀家的人都一起關懷照顧培養。
她對兒子生不起氣來,和天下的母親一樣,總以為自己的兒子是最好的,哪看都順眼,哪怕這個兒子,有時候時不時的表現一下對她高聲大氣的嫌棄,總嫌她沒風度。
她扭臉叫住賀剛,你就不能管管你妹妹嗎,你好歹是人家大哥,你妹妹腦子犯糊塗,都多少年了,當自己十八一枝花呢,現在都兩個十八了,再這麼折騰下去,你可是真不負責。
賀剛起身,準備去洗漱,這是他打算入睡的前奏,對于老婆的指令,好似沒聽見,若平時嚴智慧就算了,今天有些上火,一把拉住了賀剛,你聽見你老婆我說了嗎。
賀剛看看老婆,她的事,我管不了,爹媽都管不了,我更管不了,說也白說。
然後,進了衛生間。
嚴智慧生氣,對兒子說,你爸爸就是這樣,什麼事都不管。賀海洋被姥姥拉走了,說讓他睡覺,他是吃了晚飯,就洗了臉,刷了牙,現在可以直接入睡了。
老太太打發賀海洋睡了,回到客廳,賀剛還在衛生間,老太太對女兒說,行了,你别大聲嚷嚷了,一晚上都是你叫喚,相親哪裡有一說就成的,不行就算了,你們副主任,看了挺講理,還會因為這個為難你們不成。
嚴智慧一擺手,那肯定不會,可是也不會因此關照我們吧。唉,我這個傻小姑子,這麼好的人不考慮,真不知道考慮什麼樣的,這個女人,怎麼拎不清。
老太太有些煩了,行了,這事總有個了吧,你不能一天到晚就說這個吧,我告訴你,差不多了,和賀剛不要提這事了,再提,他要是生氣了,老實人發脾氣,很麻煩,你要是以為賀剛沒脾氣,你就拎不清了。
丁香暗香---他憑什麼有脾氣
如果說老太太還知道體諒一下賀剛,而嚴智慧卻沒這個想法,嚴智慧是那種心直口快,眼裡不揉沙子的人,想要對一個人好,對方如沐春風,但如果不喜歡一個人,刻薄的話像雪片,總讓人不舒服。
賀剛是你說什麼,他都不回複,他一直是淡定的表情,談戀愛時,嚴智慧感覺,這個人深沉,有内涵,不浮誇,有個爺們樣,可現在有時候無趣,拳頭打在棉花上,也不是次次都爽。
賀剛對嶽父母倒是挺孝順,家裡什麼力氣活,都是搶着幹,洗洗涮涮的自然不用他管。
嚴智慧的母親,是典型的老輩人,手裡不能閑着,幹活是她的樂趣,有時候也抱怨年輕人懶惰,可又嫌棄他們幹得不好,還要她弄第二遍,她是個勤快幹淨的老太太,帶外孫子,不是苦是歡喜,隻要看見賀海洋的笑臉,她就開心,渾身哪都不疼了,不過要是賀海洋哪裡不舒服,她就操心上火,賀海洋倒是和她最親。
嚴智慧不想大晚上和母親争論,她知道她媽對她最好,可是她媽總是看不上她,說她有些說話刻薄,不知道心疼人,别不知足,賀剛不錯了,你又不願意住婆婆家,要不是你家小姑子沒結婚,你婆婆怕你們在那裡委屈了賀欣,你以為人家願意你們在我這呀。
嚴智慧冷笑,那不是她心疼閨女嗎,母親點頭,對,和我一樣,都是心疼閨女,你知道就好,你小姑子的事,你幫就幫,不要因這個和賀剛生氣,賀剛能做賀欣的主嗎。
嚴智慧明白理是這理,可是賀剛一臉局外人看戲的沉默,讓她不舒服。她到底還是回了房間,質問賀剛,你就不能回趟家,和你那個公主妹妹說一說,讓她看清現實,照照鏡子,真以為自己一朵花,都是豆腐渣了,怎麼她真一輩子在娘家,不嫌寒碜嗎。
賀剛皺眉,臉上有了表情,他對賀欣,也不是特别滿意,他一直不懂,賀欣怎麼長大了就糊塗,小時候賀欣成績好,一直是那一片的學霸,可是後來,怎麼越混越差。是真有些不明白。你要說道理,一百個人也說不過賀欣,可是賀欣的日子,過成了這樣,賀欣是要負點責任。
婚姻的事,也不好勉強,母親說過,賀欣心高,可能是當學霸當的,可現在,讓她放下架子來,難,而且,母親感覺,賀欣應該是心裡有人,可能雙方不合适。
賀剛也給賀欣介紹過,從心裡說,男人看男人,和女人看男人的角度不一樣,他也感覺,好男人太少,那些人,讓他說,也配不上賀欣,都太俗氣,不管如何,人家賀欣,就是不俗氣。哪怕賀欣就是一身舊衣裳,也有種知性的感覺,那些人,總感覺,哪裡配不上賀欣。
嚴智慧質問過他,找不到配得上的,就不找了嗎,一輩子不結婚了,這就算幸福嗎。
可是賀欣說過,找個不适合的,肯定不幸福。她有她的固執,或者說是愛情潔癖,沒有愛情,她不考慮婚姻。其實她也明白,始于愛情的婚姻,也可能一地雞毛,可是最初,總是歡喜。
丁香暗香---還是棉花
賀剛對于嚴智慧的态度,非常的克制和理智,不争不吵不聽話,反正一直是三不态度,現在他也是如此,一句話,賀欣的事,我管不了,她不聽父母的更不會聽我的。她一直這樣。
說完了賀剛就開始睡覺,人家上早班,馬上就進入了睡眠狀态,賀剛的優點,就是睡眠特别好,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噜。
嚴智慧生氣,可是如果把賀剛叫起來,似乎也沒什麼用,他站着都能入睡,有什麼用,真的是打到棉花上,沒個響聲,還不如石頭扔水裡,還有個水花,她有些洩氣,可也有些得意,反正,她說什麼賀剛也不能和她争吵。
她不知道是滿意還是生氣,自己到沒有馬上休息,而是做起了面膜,她一向注重皮膚保養,她深知女人護理不護理皮膚差别大了,雖然喊了賀欣半天,其實她和賀欣的年紀相仿,她研究過了,賀欣的皮膚,比她好,不過賀欣沒用什麼化妝品,所以她認為是生了孩子的過,她要補回來。
嚴智慧把高價買來的燕窩面膜,敷在臉上,感覺心情舒服了不少,她由衷的感覺,女人心情最爽的時候,就是做護膚的時候,那時候,感覺自己是溫柔的優雅的,她心情平靜了不少,她心裡想,算了,副主任那裡,還是自己出面吧,小姑子不懂事,她隻好多罵罵賀欣幾句。
這件事,對于嚴智慧到底有些意難平,她看不懂一個剩女的挑剔,也不明白,賀欣到底是怎麼想的,她歎了口氣。
這事到底不是什麼大事,副主任特别的理解,一直說,小嚴你是個熱心腸,真難得,我生什麼氣呀,你是好意呀,這也正常,相親不可能都看對眼,沒事。你小姑子其實氣質不錯。
嚴智慧心裡盤算,看看日後如何找理由,和副主任拉近關系,她還是想給賀剛調個工種。
她到底不可能輕易就算了,周日帶賀海洋回去時,忍不住和婆婆抱怨。
婆婆倒是明理,一直怪賀欣眼光高,不知道好歹,二人倒是同心協力地數落了賀欣半小時,連她後來也感覺差不多了,賀剛和賀海洋在下跳棋。賀海洋看看父親,看看母親,若有所思。
賀海洋感覺姑姑可能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幕,所以才沒在家,估計是躲了出去。
賀欣真是這麼想的,知道嚴智慧今天過來,她就說有事加班,也确有點事,本來在家裡也能工作,可是想想,嚴智慧要過來,那就是客,她不可能躲在房間裡打電腦,總要應酬,也應酬不好,不如回事務所好了。
賀欣其實也有點累,一連加了半個月的班,才算結束了這一個審計,這不,又有個小審計。
老闆笑眯眯地說,本來應該給劉會計,不過吧劉會計手裡的工作,太多,也沒時間,你就辛苦一下好了,能者多勞,反正也有提成,賀欣看看案值,算算提成,不過二百塊。搖頭。
隻是大老闆發了話,哪裡能拒絕,那要穿小鞋的,那自然不舒服,上次江源提了請她去采霓的事,一晃十多天了,江源後來沒提,賀欣想,江源放棄了嗎。
不是江源沒提,是因為采霓的事,内部有些分歧,這事隻好先放一放,不過江源明白,有些事急不得,索性他不急了,這幾天都陪着沈蘭照婚紗照。
丁香暗香---我需要幫助
和沈蘭密切接觸了,江源感覺笑得臉都僵了,沈蘭到底年輕幾歲,而且,結婚于她真的是天大的事,她在原單位,居然直接辦了辭職手續,她的工作狀态,一般般,人不壞,人緣不錯,可是工作特别的随心所欲,全看興緻,所以主管對于她的離職,表面上一百分的可惜,一百分的挽留,可心裡一百分的暗喜,為了表示誠意,一直繃了臉,特别的嚴肅。
沈蘭很輕松,經理,你放心好了,我們還是朋友呀,我的婚禮你們可一定要參加,給我包個大紅包。她倒是輕松的狀态,因為離職了,她隻有一件大事,就是結婚。所以特别的投入,也要江源如此的狀态,江源開始還能應付,後來是太累了,和個小跟班一樣,他有些受不了,就推說工作忙,每天隻抽幾個小時,就這樣,都感覺吃不消。怎麼準備個婚禮,和打仗一樣。
江源感覺,有時候面對沈蘭有些代溝的感覺,沈蘭其實也不是小姑娘了,她可是完全的小姑娘心态,或者說,所有要結婚的小姑娘,都有顆公主心,他和李濤吐槽。
李濤說,你本來就是娶個公主,人家沈蘭就是當公主養的嘛,你知足吧,大小姐是公主心,還能哄,要是女王的心,那你才麻煩呢。知足吧,到了這一步,哄吧,九十九拜都拜了,不差這一步,他忙着出車,說了幾句就挂斷了。
江源發現,李濤比他還忙碌,可是掙錢不能和他比,他心裡平衡些,想想,他的老婆在同學裡最年輕最漂亮最有錢,他遷就就遷就吧,有了這樣沒那樣,哪裡能十全十美。
這時候沈學明卻突然加快了對采霓的收購進程,隻要多出錢,有些事好辦,這不,他在價格上讓了一步,對方馬上有了積極的回應,可這超出了江源的預算。
沈學明的意思,二人各占百分之五十股份,出資本也一樣,現在,他倒是痛快,多出的一部分,他負責,股份不變。
江源想,這樣也好,可是對方的态度,還是不變,沈蘭做财務經理,加上沈學明的股份代持人,這讓江源也說不出什麼,就是正常的股份合作,對方也有權派人呀。他臉上笑着,心裡在盤算着,反正對方也答應他這邊以源彙的名義入股。
他想,還真要考慮賀欣來了,要不然,他真不太放心,應付沈蘭,他已經頭痛了,如果在公司裡,還要和沈蘭天天在一起,他保證這個小公主,沒有職場的自覺心,弄得家不家公司不公司,這是不成的,賀欣天然有職場範,和賀欣在一起,你就開不起玩笑,她的表情和體态,都是端正。
他約賀欣,也約了另兩個同學,謝榮榮和李濤,要他們幫着做賀欣的工作,謝榮榮在電話裡就抱怨,大老闆,你不至于吧,天下那麼多人,你随便找個人就成了,我們賀欣,可不是你的奴才,憑什麼給你打工,你知道嗎,這樣就好像低你一等,不行,我不同意,我們賀欣太委屈。
江源馬上保證,什麼低人一等,賀欣是我請的高參,高參,我絕對禮賢下士,你放心,平等絕對平等。不會委屈你們賀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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