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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給新時代青年的一封信
寫給新時代青年的一封信
更新时间:2024-09-30 22:27:03

來源:人民網 原創稿

編者按: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這十年,有繪不盡的壯麗畫卷,也有講不完的精彩故事。文化是民族的精神命脈,文藝是時代的号角。為充分展示黨和國家事業取得的曆史性成就、發生的曆史性變革,共同迎接黨的二十大勝利召開,人民網與中國作家協會聯合舉辦“圓夢新時代”主題征文活動,面向社會各界征集作品,用文學形式講述新時代故事。目前,活動已收到大量投稿,本網将陸續刊發其中的優秀作品。

寫給新時代青年的一封信(主題征文叫醒黎明的山)1

雖然那天我特地起了個大早,可到達碼頭時,那座山已經将黎明叫醒,陽光更先一步抵達了那座小島,站在岸邊看着柔黃色的陽光在海面上跳躍,陣陣海風吹過,激起的水波與船底共振的回響在風中缭繞相生。

其實那座山就是一個小島,那座小島就叫雞公山。雞公山,随形而得名,因為山上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像一隻昂首挺胸的公雞,伫立于島上,再說雄雞一鳴,日出晨起,生機無限,是個多麼吉祥的名字,就這樣以石命名。

雞公山的時光顯得更加豐滿,不僅隻因為黎明是她喚醒,還因為這裡是一座島,從日出披上第一縷陽光到日落最後一抹霞晖,它沒落過一刻。這裡的風來去走得有些急,時光走的速度往往趕不上風的速度,那些風穿越雞公山,穿越過時光,絲毫不受人們情感的束縛。

風浪無常,把出海讨生活的人教得膽大心細,把敬畏神秘演繹在生活的細節裡。他們将嶄新的船推到海面上開始一生奔波的旅程,叫“上水”,當漁船需要更換零部件或保養時被拖上岸喚作“下水”,正好與陸地上生活的人相反。以漁為業,以海為園,上水如同上步入園作業,怎麼敢說下水。歇業上岸,正如離開園地,這才是下水。漁船雖小,空間逼仄,但這是一家人讨生活的世界,這個世界井然有序,每一天日子才不會有磕碰,他們把每樣物件都擺放有序,甲闆用海水沖刷地幹幹淨淨,各種工具、用品排得整整齊齊,就是脫下的鞋子也不能橫七豎八堆放,更不能鞋底朝上,揣磨他們的生活細節,讓我想起了一句歌詞“草鞋是船,爸爸是帆”。總之,他們在風浪中出沒,在大海裡成長,在島上安夢,代代經營,代代生活,生活的細節,不僅是生活常識,也成為文脈習俗,代代相襲。正如出海前他們在船頭插上一炷香一樣,心念與日子同在。

碼頭的小路旁,許多黑色的塑料盆一摞一摞往上重疊,直到與防護堤相持平,朋友驚訝地問:咦,這麼多盆子還有許多小孔,這是做什麼用的呀?我故作神秘地笑:猜猜看!一來二去,她急了,我隻好回答她:這是養殖鮑魚的盆子。“哦,茫茫大海,小小的鮑魚就是在依附在這個搖籃中吃着海帶、龍須菜長大,長見識了!”陸地上的園地種養果蔬,海上的水園地養殖海産品,地與海共享天光,我們共享這一切。

一排排竹竿高高架起,一張張漁網在風中飄蕩,猶如起伏不定的波紋,尼龍網絲在陽光下晶瑩,泛着透明的光,無數根網絲将無數個空洞牢牢地連結在一起,或者是網絲結出了無數個虛無的空洞,而正是這一個個空洞讓時光穿行,讓日子盈實。把讨海生活的人安排在經緯交點上,猶如海與船,船與人,出沒在大海碧波之上。

雞公山的空氣彌漫着鹹濕的魚腥味,人上了岸那種氣味就依附在人的身上,連頭發摸起來都是粘乎乎的濕,進了家門,便是幾盤不同種類的小魚幹,伸手捏來,咀嚼生津,這是漁家人閑暇聊天時或者看電視時的零嘴。我順手也抓起一條魚幹就着覆蓋在上面的一層薄薄的鱗片,直接塞進嘴裡咀嚼着,在細品小魚幹的風味中,嘗到了雞公山的陽光與海風的味道。

雞公山村陳姓先祖剛到這裡時捕魚工具落後,無法與海面上的狂風飓浪對抗,山上到處裸露着一大塊一大塊的石頭,水稻無法在這裡落地生根,他們的生活又是如何着落呢?山海不負人的,出不了大海可以在海退潮時捕魚蝦,可以在礁石上撬海蛎,割海帶,還可以在島上山體的犄角旮旯裡整出一小塊一小塊不相連的地,插些地瓜秧。隻要有足夠勤力,就能夠養活人家,就這樣,一樣繁衍出一百多個人的村子。如今他們有了船,有了碼頭,可沒有舍棄那一塊塊旮旯地,或種菜,或種地瓜,每年秋天,山上的地瓜收成後,家家戶戶門口都擺着一排排竹篩子,曬着地瓜米。有的将吃剩的地瓜拿去釀酒,釀出地瓜燒,隻有遠方的親朋好友到來時,或逢年過節與鄰居們抿上幾盅地瓜燒,聊聊家常,魚腥味與地瓜燒的辛辣味就這樣吸附在雞公山人的氣管裡,滲透進雞公山人的脾氣與性情中。

日子一天天增長,生活不斷漸變,雞公山的那株大榕樹,不知是種子飄落長出,還是他們先人種下,問起村子人,他們也隻能看着大榕樹。這株大榕樹,成為了他們神樹,男人出海作業,他們的女人便在碼頭的大榕樹下,聚在一起,做些針線活,聊些昨晚的好夢,偶爾一同遙望茫茫的大海,偶爾說說孩子。看着大榕樹下的影子,而又共同回到家中,把守望寄托給這棵大樹。

雞公山不大也不高,一個時辰足以繞島,半個時辰足以登頂。可這兒也曾經是軍事要地,有戰備地下糧倉,有碉堡、營房、戰壕,後來部隊撤走後,這些設施成為雞公山的記憶。

我的腳步踏上一條通往山頂的荒蕪小路,一座廢棄的營房依舊把當年的時光駐紮,陳年的落葉、數根劈成兩半打通竹節的竹子,雖引不來流水,而引來流動的時光。藏青色的軍裝就出沒在這樣的營房裡,海上訓練、夜間操演,給家裡人寫封信,或想念村裡的阿芳,堅實的營房裡,有了這管竹,一樣流淌着柔軟的愛意,陣陣海風也吹不去營房中的溫馨夢想。幾隻蟲子從堆積的落葉中爬進爬出,我不再讨厭,而是看着它慢慢爬行,感覺它的那種悠閑自在,也正是歲月靜好的期待。

營房在陽光下散發出一股潮濕的腥氣,一隻蜥蜴趴在窗台上警覺得看了我們一眼,機靈地鑽進草叢中,窗戶框架上的玻璃裂了一半,呲牙咧嘴着迎着寒風。一株橘子樹緊挨着窗戶的牆角而生,像似一束懷念的影子,依牆而立。這株橘樹一定是曾經屋内的主人吃完橘子随手将籽扔在了窗外,溫暖濕潤的角落裡,它們生根、發芽,兀自迎着太陽的方向努力生長,在屋内找不到主人時,向屋頂探出了腦袋,也想對着大海呼喚。牆體的基石也因為它的占領已經膨脹開裂,我擡頭向上看了看,稀疏的幾片葉子間竟然結着好幾個橘子,黃澄澄的,等待着曾經主人采摘。原來那些被人遺忘的事物它卻不曾忘記。

走出營房,穿過戰壕,看過暗堡,守住的就是和平。我還要看看那座糧倉,再一次填滿自己對那段時光追尋的饑餓感。糧倉就是一窟掏空的小山包,山上的松樹與麻黃樹細小而密集,樹下荒草叢生,我們用路邊撿來的樹枝邊走邊敲打着山間小徑,雖然已是秋天,可我們還是擔心從草叢中竄出的蛇類。山上分布着大塊大塊形态各異的黑色岩石,鑲嵌在林間,突起的小山包遠遠望去像一隻大鮑魚用吸盤牢牢地附着于地面,山體内部盡是堅硬的花崗岩石。糧倉大門前就是兩塊大岩石,岩石藤條,樹木掩護,若不是有人引路,雖說小小雞公山,你也很難找到它。

如今,雞公山的糧倉空了,而雞公山百姓的倉裡則滿了,碧波蕩漾的海面網箱養殖着鮑魚、黃瓜魚,一根根繩索系着龍須菜、紫菜、海帶,它們随着潮起潮落生長。一隻飛鳥掠過頭頂時,天就接近了黃昏,出海的漁船剛靠岸就有幾個遊客圍将上去,打開甲闆,艙内滿是活奔亂跳的魚蝦。雞公山曾經的歲月成了大榕樹長在地裡的根,今天的日子,在雞公山喚醒的黎明中起程,随霞晖飄飄榕須輕舞中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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