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抖音上面,黃鼠在萌寵界很吃得開。
小短腿,大眼睛,直立作揖,一副乖乖鼠做派,所以,黃鼠在古代有個雅号:禮鼠。當然了,因為禍害農作物,也有農人罵它們“大眼賊”。
其實黃鼠在中國,以前是一道美食。
一直到明朝結束的時候,黃鼠都是一道相當上檔次的美食。
嗯哼,不用張大嘴巴OMG,有了蔥姜蒜,有啥不能料理一番?
鐵錘今天講一講,黃鼠食用簡史。
黃鼠一開始隻是充饑墊肚子的備胎。北魏普泰元年,并州等地鬧饑荒,饑民沒了活路就造反,20多萬饑民被高歡收留。結果僧多粥少喂不飽,饑民隻好捉黃鼠吃。“降戶掘黃鼠而食,皆面無谷色”。最後高歡就是靠着20萬饑民大軍崛起,當上了北齊的開國皇帝。
等到了宋遼時期,黃鼠就像A股的茅台一樣,身價暴漲,登堂入室,成了契丹皇室的新寵。契丹的禦廚用羊奶喂養黃鼠,肉味肥美,名為毗狸,專供皇室享用,就連大臣想吃兩口黃鼠都是一種奢望。
那時候,契丹境内山西大同的黃鼠品相最好。契丹使者來大宋訪問的時候,還把黃鼠作為外交禮物獻給宋朝皇帝享用。大宋使者前往契丹,國君也會把黃鼠作為貴重物品賞賜。《畫墁錄》就記載契丹人賜給大宋使者“毗黎邦十頭”“毗黎邦者,大鼠也”。
這種飲食習慣一直在北方草原流傳,蒙古人繼承了吃黃鼠的傳統,他們的烹饪黃鼠的方法很有意思:把黃鼠内髒掏空,用燒燙的石頭子填入,用石子的熱量把黃鼠肉燙熟。基本上屬于半生半熟,據說蒙古人認為這樣的肉比較抗餓。這種用滾燙石子加工食物的方法直到今天還在使用。
到了元代,黃鼠已經不再是宮廷專用食材,在文人的唱和中已經常常露臉。所謂黃鼠登盤脂似臘,白魚落刃鲙如絲。用知乎體來提問一下:江南魚鮮和塞北肉食配對,是怎樣一種體驗?
到了明代,李時珍就已經開始給黃鼠做科普分類了:黃鼠味極其肥美,如豚子而脆,皮可為裘領。這種描述是不是有一股濃濃的字典氣息。
根據明朝資料記載,山西大同一帶一直是黃鼠的主要産出地。當地人捕捉黃鼠的套路絕對讓今天的我們想象不到:用馴化的松鼠去捉黃鼠。當地人把松鼠叫做夜猴兒,獵手帶着訓練好的夜猴兒帶到野外,這松鼠聞到黃鼠洞穴的氣息就鑽進去,發現黃鼠就咬着它的鼻子拖出來。
明朝的黃鼠依舊是上流社會的搶手貨,永樂皇帝賞賜甯國長公主的時候,一次就賞了1000隻黃鼠,堪稱大手筆。大同巡撫梅國桢送了不少給大文豪袁宏道,老袁是個老饕,吃了上頓想下頓,寫詩發感慨:
生平嘗恨未得飽。
梅國桢一看呦呵,大兄弟挺饞這一口,在俺們大同,别的沒有,黃鼠管夠。
派遣兩名家丁擡了一大筐過去,倒下來,長桌上面都鋪滿了!
袁宏道高興壞了,松了松褲腰帶滿足的表示:書生一生,未曾得如此雄啖也!
黃鼠的地位,到了清朝開始一落千丈,紀曉岚記載:宣化黃鼠,明代人還把它當做寶貝,現在已經沒人瞧得上了(宣化黃鼠,明人尚重之,今亦不重矣。)
今天,如果我們在辦公室裡讨論吃黃鼠的事兒,會不會有愛心泛濫的小姐姐質問:鼠鼠那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它?
(本文參考資料《傳膳啦 明朝篇》袁燦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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