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楊廷水
一
快到中秋節,八月十二的晚上,媳婦的閨蜜劉麗送來兩隻散養的老公雞。劉麗家養的雞喜歡在樹上過夜,這是剛從樹上逮下來的。
聊天中,自然要說起劉麗家的特色家庭農場。好多年前,劉麗公婆承包了村南的荒山,種了很多種果樹,還養了牛、羊、雞、鴨、鵝等,随着國家脫貧攻堅戰、鄉村振興等戰略實施,政府修了環城綠道、建了很多水利設施,到這裡遊玩的人愈來愈多,随着影響慢慢擴大,公婆又加大投資,創辦一個特色家庭農場,依據山名,還起了“姑嫂山家庭農場”這個響亮的名字。後來,公婆年齡大了,幹不動了,就把這個農場一分為二,大伯哥家與劉麗家各攤一半。随着“棗莊辣子雞”的出名,姑嫂山漫山遍野散養的雞愈來愈受歡迎,大家都喜歡到這裡買。為了減少重複營銷,避免惡意競争,有一年,公公就給他們兩家劃分賣雞範圍,光明路以北的飯店由老大家送,光明路以南的飯店由老二家送。因為兩家挨着,隻是用鐵絲網隔着,雞難免摻和在一起,另外,也為擴大影響,提高知名度,在公公的倡議下,就給每隻雞戴上印有“姑嫂山”的塑料腳環,劉麗家的雞戴綠色的環,劉麗大伯哥家的雞戴紅色的環。
送走劉麗後,媳婦就把劉麗送的兩隻老公雞放在樓下車庫,準備明天找殺雞的師傅幫忙殺掉,放進冰箱,慢慢享用。
二
八月十三的早上,我到車庫推自行車上班,車門打開到一半多時,兩隻老公雞同時從車庫裡飛出,在院子亂跑。這是昨晚沒用繩子把雞綁結實。
我頓時傻眼了!追,明顯時間不允許,因為八點半我要到單位開生産例會,遲到,是要受到100元考核的,況且,我一個人也沒法做這件事。恰在此時,住在對門的牛師傅晨練歸來,我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哥,雞沒綁結實,從車庫跑了,我急等去上班,你幫我追回來吧!能追回來更好,追不回來也無所謂。”交待完之後,我就上班去了。
中午下班後,見到牛師傅,他滿臉慚愧說,“弟弟,很不好意思,雞,沒逮着,還讓它飛到牆外去了!”我說,“辛苦哥了!飛走就飛走吧,少吃兩頓,權當減肥了。”接着,牛師傅慢慢細說,“你走後,我叫上咱這個單元的馬大嫂、王師傅,還有後樓的老陳,想把雞趕回車庫裡,關上門,待晚上再逮,誰曾想,這散養的雞警惕性特高,太機靈,飛翔能力也強,受到驚吓後,竟然越過院牆飛到院外去了。緊接着,我就騎着電瓶車到牆外去找,找遍牆外的果園,也沒找到。”我再次言謝,“謝謝哥,這點小事,讓你忙了一上午,真不好意思,改日,咱哥倆好好喝點。”
雖然是散養的笨雞,比較稀罕,但也值不多少錢,過後,忙着過節,就把丢雞的事放到腦後了。
三
八月十五,通過微信,媳婦與劉麗互緻節日問候。那曾想,劉麗相當郁悶,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媳婦:中秋節快樂!
劉麗:姐,我一點都不快樂。
媳婦:咋啦?
劉麗:與大伯嫂吵架了。
媳婦:因何事?
劉麗:(語音)今天中午,一家人都在婆婆家吃飯,席間,大伯嫂突然發飙,說我們家不守規矩、不講究,竟然到光明路北的正宗辣子雞店賣雞。我說,這是沒有的事。大伯嫂說,怎麼沒有?昨天,我到正宗辣子雞店送雞時,親眼看到兩隻老公雞戴着印有“姑嫂山”的綠色塑料環,飯店人講,賣雞是女的,四十來歲,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與你相仿,還騎着一輛缺少右後視鏡的粉紅色的電瓶車,綠環可能造假,人可能長得有些相似,咱這城裡頭缺少後視鏡的粉紅色的車子不會有第二輛吧?我說,我真沒去賣,如賣,炮打五雷轟。因此事,豐盛的午餐不得不草草收場,一家人不歡而散。我真沒做這事,郁悶死了?
媳婦:哦,是怪蹊跷。(語音)我相信妹。人長相似的會有,綠環也可能造假,缺一個後視鏡的粉紅色電瓶車應該不會有第二輛,應多從這輛電瓶車上想想。你的電瓶車借給别人了嗎?
劉麗:(語音)沒有。倒是昨天上午放在你們小區附近的修車鋪修過,午後騎回家的。
媳婦:(語音)你說的修車鋪,是不是住在我們院東、家有蘋果園的那家人開的吧?
劉麗:是。
媳婦:(語音)正巧,兒子從南京回來了,想吃辣子雞,晚上,我們一家人去正宗辣子雞店過節,我順便問問這事。
劉麗:我也正有此意。謝謝姐代勞!
四
因為經常去正宗辣子雞店吃飯,與店老闆彼此都很熟悉。
媳婦簡單說明情況,說當事人很郁悶,非常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我想看看昨天的監控視頻,查查那賣雞的人。
女老闆很爽快,“姐,我這就打開讓你看。”
視頻顯示,賣雞的是我們小區附近修電瓶車師傅的媳婦。
媳婦略作沉思,馬上就把我們家丢的兩隻老公雞與此事聯系在一起。
媳婦馬上與劉麗打電話,“昨天,來正宗辣子雞店賣那兩隻老公雞的,就是我們小區附近修電瓶車師傅的媳婦,另外,我本打算不想告訴你的,看着與此事關聯,還得告訴你,你八月十二晚上送給我們的雞因為綁的松,跑出車庫,飛到牆外了,沒到找,估計那兩隻戴帶綠環的老公雞就是我們家丢的。”
劉麗說,“哦,是這樣!我說你怎麼帶兒子去飯店吃辣子雞呢?明天,我再抓兩隻送你家,炒炒給兒子吃。姐,我非得到修車鋪找她去。”
劉麗一心想弄清楚問題的來龍去脈,晚飯也顧不上吃,騎上電瓶車,就直奔修車鋪。
修車鋪還沒收工,再晚一會兒來,可能就關門,回家過節。
劉麗開門見山道,“你媳婦騎我電瓶車去正宗辣子雞店賣雞了?”
修車老闆說,“是。家裡車子都忙着,就随便騎上你的車子。”
“從哪兒弄得雞?”
修車老闆斬釘截鐵地說,“我們家養的。多得是。”
“胡說!剛看完飯店監控,那兩隻腳上戴綠環的老公雞是我家養的,前兩天,我将其送給這個小區一位朋友,因為綁的松,跑出車庫,在逮的過程中,受到驚吓,飛出牆外,跑到你家果園。”
修車老闆,“有這事?這怎麼可能呢?”
劉麗說,“快打電話問問你媳婦!”
為了隐秘,修車師傅到屋裡給媳婦打電話。一會兒功夫,修車師傅就出來了,說道,“妹子,實在不好意思,那兩隻戴綠環的老公雞,确實不是我們家的,是從别處跑來的,的确不好去找失主,還與我們家雞争食,怕它再跑了,媳婦抓住就賣給飯店了。估計賣給飯店的雞已經用完,你稍等,馬上給你送來我們家養的老公雞,也是散養的,差不了多少,趕緊給你朋友送過去吧。”
聽到後,劉麗如釋重負,不僅正宗辣子雞店賣雞的事弄得水落石出,而且還幫朋友“找回”丢失的兩隻雞。
壹點号半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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