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那些年的天馬行空》（之六）

　　1987年1月25日（星期日）。三天後正月初一。

　　此時，行者回顧。迩來數載，不禁内心琢磨一番；自從年滿18周歲，彈指間，已經在祖國大地，任意翺翔，有六個年頭。

　　有道是：

　　「一年容易又元日；歲月的青春，難忘的山河。走不完的祖國大地，看不盡的神州風采。秋去冬來，春風依舊。」

　　那些年，行者每逢春節期間，必會北上行走，幾乎已經成為慣常做法。

　　是日，行者從深圳來到廣州。購得16次特快列車硬卧票，晚上11點30分，前去鄭州。

　　【當年，京廣線北上，是沒有開往西面方向的列車。

　　這一次，行者打算西北行，首先，必須在鄭州轉車。而後，由蘭州北上甯夏、内蒙古。

　　在那個整體交通尚算便當。然則，還有不少地區，并不那麼發達的年代。

　　在沒有互聯網的時代，所有的資料，都是要在書刊了解。除此之外，還有依賴平日的讀報看電視，從中積累知識。

　　當時，人們對西北六省。大多都比較陌生，感覺又是哪麼的遙遠。故此，西北地區，不免就成為行者最心往神馳。

　　自然而然，行者在以後的數十年，曾有過多次的西北地區遊曆。】

　　第二天，1987年1月26日。晚上9點30分，抵達鄭州。當晚，住進中原大廈。

　　【鄭州，這座多次作為中轉的城市。行者曾在1998至2002年，先後四次在鄭州站暫停。湊巧，均是走進站前的“李先生”餐廳。】

　　第三天，行者晨早，到對面鄭州站售票處。購得一張197次，下午1點，開往蘭州的軟卧票。随即，返回中原大廈退房，并将行李存放在前台。

　　此間，行者順便朝牆上時鐘瞥了一眼，時候尚早，便到“河南省博物館”走一回。

　　——曾幾何時，就在一年前。行者在中原大廈晚飯，小息誤時。錯過搭乘去武漢的發車鐘點，把一張好端端的硬卧票。迫不得已，簽發換成無坐無位票。舊事憶起，念念不忘！

　　第四天。上午10點，行者抵達蘭州。蘭州，古稱金城，西北重要工業基地。主要交通的樞紐，還是絲綢之路節點城市。

　　行者步出氣派的蘭州火車站，走出寬敞廣場。前面約二百米處，入住“迎賓飯店”。飯店位于筆直的天水南路，交通十分便利。

　　【在九十年代，“迎賓飯店”朝車站廣場方向。清晨，常有粥攤擺賣。行者曾有過一次，晨抵蘭州，喝了十碗小米粥。】

　　當日，住宿辦妥。行者步出飯店，先是前往“白雲觀”。

　　白雲觀，全真道的聖地，位于黃河南岸。殿堂、亭閣、回廊、道舍、布局分明。主要建築有古樸典雅三座大殿，鐘鼓樓閣與戲樓。

　　稍後，行至中山橋。中山橋，是黃河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座橋梁，号稱“黃河第一橋”。是僅次于上海外白渡橋，全國第二座城市鋼橋。

　　随之，行者到對岸白塔山，因山上有元代白塔而得名。

　　白塔山巍峨起伏，半坡建有關帝廟，樓閣亭台整體均稱。登頂可俯視蘭州市容，鐵橋雄渾。黃河流城而過，畫面壯麗。

　　「這一日是除夕，一切盡在行者預算之中。如常能在蘭州觀看“春節聯歡晚會”。這是那些年，行者夢寐以求的電視節目。」

　　第五天，1987年1月29日，正月初一。早上，“迎賓飯店”大門外，行者擡頭掃視四周。見馬路對面，尚有食店正在營業。便走了過去，吃了拉面，鮮香十足。這時，蘭州的“牛肉拉面”已經頗負盛名！

　　而後，前至五泉山公園。山名源于惠泉、甘露泉、摸子泉、掬月泉、蒙泉、五眼泉水。

　　公園有明清建築群，依山集合，豐富多樣。自然景觀與人文景觀于一體，儒釋道三教高度和諧共處。

　　及後，返回“迎賓飯店”退房。午間1點，行者登上44次列車，北上中衛。

　　窗外，黃河相随，險山峽谷，一路并進前行。曠野遼闊，千回百轉，途道南北縱橫。

　　傍晚，7點抵達中衛。中衛，一座曆史文化底蘊深厚的古城。步出火車站，行者乘坐幾站公交車到西大街，住進中衛賓館。

　　第六天。此次行程，行者專為高廟而來。高廟，殿宇緊密集中，亭台樓閣重疊。曲廊天橋高聳，奇巧天工聞名于世，氣勢磅礴！

　　午後，回到鼓樓。漫步在北大街，市容整齊。那日，行者走進一家清真餐館。點了一道爆炒羊羔肉，鮮嫩油香，印象深刻！

　　晚上7點，行者乘坐44次列車，北上銀川。銀川，是此次西北行的重點城市。

　　【當年，有關“西北六省”的資料。行者大部分從一本月刊得知，還有，一些零星的書本了解。

　　記憶最深，當數譽為“五寶”的枸杞、甘草、賀蘭石、灘羊皮、發菜。

　　甯夏的這五種寶貝兒，也被稱作“紅、黃、藍、白、黑”。

　　那時，塞上江南的優質大米，更是聞名遐迩。】

　　第七天，1987年1月31日。上午10點，抵達銀川。在南門樓前附近住宿，交通便當，周邊空曠。

　　稍候，前至北郊海寶塔寺。寺内海寶塔，高約48.2米，造型奇特。是一座漢藏佛教融合，并吸收伊斯蘭教傳統建築的磚塔。

　　旋即，到承天寺。寺内中間一座承天寺塔，是甯夏衆多古塔之中，最高的一座磚塔，聳立雲端。

　　那時，“甯夏回族自治區博物館”。館址就在承天寺院内，館藏豐富。

　　随後，來到豉樓。行者站立在豉樓之前，放眼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倍覺，“豪邁中揮灑靈秀，淳樸裡略顯華麗。”銀川，一座別具風情的美麗城市！

　　行者邁步豉樓前方，走進一家小茶館。叫了“三炮台”和一些茶點。這裡和蘭州有所相似，人們偏愛甜食，茶點制作精緻可口。

　　還有，茶館裡的“銀川馓子”。的确名不虛傳！油香酥脆（對比上海，位于海甯路的一家清真食品商店，差别甚大。）

　　這日晚飯，行者去了“迎賓樓”。店裡，“糖醋鯉魚”久負盛名，行者乃是無魚不歡之人，豈能錯失！

　　還有，“鹽灘羊肉”最是有滋有味。搭配手撕餅，更是令人難以忘懷！

　　第八天。早上前至西夏王陵，一處神秘的黨項人皇陵。自北魏立國平城，到黨項西夏建都興慶，它承接鮮卑拓跋氏的曆史。

　　「從唐朝末年拓跋思恭（李思恭）将軍。到李元昊于1038年建立西夏，再到1227年被蒙古人所滅。」

　　——公元881年李思恭任定難軍節度使起，李氏政權共計346年，曆史比宋朝還長。

　　行者詞曰：

　　《憶舊遊·憶賀蘭山峪》

　　憶賀蘭山峪，臘月蕭風，曉日寒空。窺煙霏崖谷，盡綿延巍峨，好景相從。漫道曠原蒙境，沙草覓行蹤。喚五彩天藍，蒼茫遼闊，奧妙無窮。

　　嚴冬。故遊處，見塞上江南，覽意時濃。探神奇西夏，訪古城興慶，石嘴悠容。黃河北去流淌，烏海鏡波中。步磴口縱橫，聽三盛萬千壯雄。

　　下午2點，行者搭乘78次列車，離開銀川。（待到行者故地重遊，已經是十年後。）

　　夜間，10點抵達包頭。當晚，入住包頭市“兵工新世紀賓館”。交通便利，毗鄰勞動公園。

　　第九天，1987年2月2日。包頭，别稱九原，内蒙古最大的工業城市，被譽稱“草原鋼城”。

　　早上，行者前往東北約45公裡的“五當召”。位于五當溝内大青山深處，藏傳佛教的四大名寺之一。全寺建築，依山坡而上，群山環繞，雄健壯觀。

　　午後，折返市區。先到勞動公園，一處安逸休閑之處。稍候，行者走出公園，閑步在鋼鐵大街。包頭，一座平靜的城市。

　　而後，便前去妙法禅寺，俗稱呂祖廟。位于東河區北梁，是一座佛道兼蓄的寺觀。

　　晚飯，行者來到解放路，在附近一家有山西風味的館子。館子涼菜式樣豐富，味道酸甜清爽，記憶中醬牛肉濃香可口。

　　夜晚10點，搭乘78次，從包頭至呼和浩特的列車。午夜抵達呼和浩特，當夜，在火車站前的飯店住宿。

　　第十天。早上，行者在站外餐館，吃過莜面魚魚、搭配羊雜碎。味道不俗！對本市出品的“酸奶”，奶香濃郁，印象極佳！

　　是日，先是前往大黑河南岸的昭君墓，又稱青冢。墓體夯土建築而成，高33米，已有兩千餘年悠久曆史，是我國最大的漢墓之一。

　　王昭君的故事，就發生在廣袤無垠的北國草原。

　　後來，行者幾度北國行，有詩雲：

　　《河套行者吟》

九曲千盤秦塞返，朔方雪舞北風天。

昔人牧馬陰山下，白狄林胡早沒煙。

極眺城垣西口道，停歌關外此愁綿。

古來離别皆惆怅，垂野寒雲亦使然。

　　旋即，行者折返市區。來到舊城大街，路經一座單跨式牌坊。原先這裡是“小召”原址，寺廟已經不存在。

　　遂至，進入“席力圖召”。席力圖是蒙古語，意為“首席”或“法座”。這座漢名“延壽寺”的寺廟，因四世達賴的老師，第一世席力圖活佛、長期主持此廟得名。

　　席力圖召，牌樓、山門、大殿，排列有序。大殿采用藏式結構，殿前的銅鑄鎏金寶瓶、飛龍、祥鹿與朱門，工藝精湛。

　　在席力圖召斜對面，隻一路之隔。又有另一座寺廟，就是著名的“大召寺”。

　　大召寺是一座大藏傳佛教寺院，屬于格魯派（黃教）。藏語“召”為寺廟之意，大召寺的漢名，原為“弘慈寺”，後改作“無量寺”。寺内供奉有一座銀佛，又稱“銀佛寺”。

　　大召寺，是蒙古人皈依黃教的初期寺院之一。主要建築有山門、天王殿、菩提過殿、九間樓、經堂、佛殿。

　　下午，行者前去舊城東南部的“五塔寺”。五塔寺，原名金剛座舍利寶塔，因塔座上有五座方形舍利塔。

　　當日，行者到此！眼前一座玲珑秀麗，上方安坐有數以千計的鎏金小佛。工藝精巧的琉璃磚塔，位置就深藏在民居之中。

　　傍晚6點，行者乘坐90次呼市開往大同列車。夜晚10點抵達大同，入住大同火車站前的飯店。

　　第十一天。晨早，行者在站前吃過早餐，即去“雲岡石窟”。雲岡石窟，位于西郊武州山南麓，武州川北岸。

　　北魏統治者拓拔政權崇尚佛教，廣建寺宇，大開石窟。石窟東西綿延，自然山勢開鑿營造。現存主要洞窟45個，大小造像59000餘尊。

　　随後，行者返回市區，到達和陽街的九龍壁景點。九龍壁，原是朱元璋第十三子，代王朱桂的府邸照壁，由五彩琉璃拼砌而成。九條飛龍，氣勢非凡。是中國三塊九龍壁，最大最古老的一塊。

　　另有兩塊分别在北京故宮，和北京北海公園。行者均已經看過，感覺都不及大同九龍壁的恢弘大氣！

　　随即，行者走過去華嚴寺。華嚴寺，始建于遼，依據《華嚴經》而命名。後毀于戰争，金天眷三年重建。

　　華嚴寺有上華嚴寺、下華嚴寺、兩寺僅有一巷之隔。同屬千年古刹，寺中華嚴寶塔是繼應縣木塔，中國第二大榫卯結構的方形木塔。

　　那日，行者從華嚴寺走出大街。便又行至善化寺，這些都是當年大同市裡必去的地方。

　　善化寺，俗稱南寺，始建于唐開元年間。原名開元寺，為國立寺院，地位超然。

　　寺内保存有泥塑、壁畫、碑記。其中金代泥塑造形精美，稀世文物。

　　【行者一貫以為：地上文物看山西，地下文物看陝西！】

　　第十二天，1987年2月5日。清早，行者乘坐專線車，前去渾源懸空寺，這裡屬“北嶽恒山”地界。

　　懸空寺，位于恒山金龍峽西側，翠屏峰的峭壁上。整座寺院懸挂在懸崖上，始建于北魏後期，曆史悠久。

　　懸空寺，一座佛、道、儒三教合一寺廟，絕無僅有。建築方格獨特，外形壯觀。

　　那日，行者登上。一院兩樓布局，當中有棧道飛架。内裡樓閣殿宇40餘間，一路走過，巧奪天工。徐步在陡峭與絕壁，親臨其境，體驗深淵和險峻的第一勝景，不亦樂乎！

　　午後，前至釋迦塔。位于應縣城西，俗稱應縣木塔。建于遼清甯二年，是由遼興宗的蕭皇後倡建。

　　應縣木塔，是世界上現存最古老最高大木塔。近代，塔身經受過1926年的馮閻大戰。還有，1948年解放應縣。木塔依然安然無恙！

　　傍晚，回到站前。行者先是取出早上寄存的行裝，便乘車前去鼓樓東街，漫行在周邊附近。吃過羊肉燒麥，感覺味道不遜于呼和浩特。

　　晚上，在火車站旁的餐廳，又吃了醬驢肉和刀削面。

　　夜間11點，乘坐206次，大同至北京列車。第二日早晨7點到達北京。

　　那日，行者步出站口，即往左旁售票大廳，購得晚上7點開往上海列車。

　　第十三天，1987年2月6日。行者将行裝寄存完妥，便去天安門廣場。

　　那些年，每逢北京，行者都會停留一至兩天。必是先去天安門廣場，漫步于廣場上。這是兒時記憶最深刻的地方！

　　而後，由此進入故宮。再到北海公園，偶爾也會順便在公園裡邊的餐廳用餐。大多時候還是折返前門大街，到全聚德或者老正興。

　　是日，晚上7點，行者乘坐北京開往上海列車。第二日上午抵達上海，準備小休數日，開始另一段行程。

2022.8.6.（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