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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夫人因何處受傷而坐于枯井旁
糜夫人因何處受傷而坐于枯井旁
更新时间:2024-11-29 11:31:43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白居易的一首《琵琶行》讓家住蝦蟆陵的琵琶女千古皆知,從“間關莺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的描寫,也讓我們看見了當初“名屬教坊第一部”的昔日女藝人,如何技驚四座。

但是在唐時,如琵琶女這樣的藝伎絕對不是最頂級的教坊女藝人,“五陵年少争纏頭,一曲紅绡不知數”也絕對不是教坊女藝人職業生涯的高光時刻,“老大嫁作商人婦”也不是她們唯一的歸宿。而要想了解這些教坊女藝人的人生,就要從“教坊”這個給予她們不同人生的地方開始。

糜夫人因何處受傷而坐于枯井旁(五陵年少争纏頭)1

教坊始于高祖,興盛于玄宗

教坊就是起源于唐代,唐高祖設立内教坊,掌管教習音樂,歸為太常寺管理,太常寺是掌管宗教禮儀的一個機構,教坊此時就是太常寺的一個分支機構。《舊唐書》記載,武德以來,教坊“置于禁中,以按雅樂,以中官人充使”,唐高祖設立教坊的初衷,是教習雅樂,專門為國家各種重大場合提供音樂服務的。

但唐朝教坊真正興盛的時候,是在玄宗時期,《新唐書》記載“置内教坊于蓬萊宮側,居新聲、散樂、倡優之伎”。

開元二年,曆史上著名的玄宗皇帝,将内教坊任性的放在了象征着大唐權利中心的蓬萊宮旁邊除此之外又設置了四個外教坊,兩個在京都長安,兩個在東京洛陽。網羅民間藝人,鼎盛時期,僅僅是長安的外教坊就有各種藝伎一萬一千四百零九人。

玄宗皇帝将内教坊放在自己的枕頭邊上,也不能滿足他任性的需求,對于自己時不時的聽個曲兒,還要經過太常寺這件事情非常不滿,于是他就想了個辦法。

根據崔令欽的《教坊記》記載,唐玄宗為了能将教坊的管理權攥在自己的手裡,他出了個主意,讓自己藩邸的樂人和太常寺的樂人比賽,但是,誰知道他自己的人非常不争氣,在比賽過程中處于下風,玄宗一看不妙,于是讓人拿着武器威脅太常寺的人輸掉比賽。就這樣,他以此為借口,将内教坊從太常寺中剝奪出來,委任宦官管理。

自此教坊在玄宗手裡發揚光大,徹底成了統治者享樂的地方。

但好景不長,安史之亂之後,唐王朝的氣象不複往昔,教坊也逐漸的沒落,國家養不起皇帝奢侈的愛好,于是專供統治者享樂的教坊也逐漸走向京城的上流社會。“五陵年少争纏頭,一曲紅绡不知數”就能看出當時名屬教坊的琵琶女,也是公開表演的。而到了晚唐時期,教坊更是同青樓聯系在一起,直至唐王朝消失。

從唐初的習雅樂,到玄宗時為了皇帝一人服務,到後來逐步從皇族走向民間,教坊的興衰不但折射了當時唐王朝曲折的命運,背後還有一群女子悲喜參雜的人生。

糜夫人因何處受傷而坐于枯井旁(五陵年少争纏頭)2

教坊藝人等級分明

從教坊的興衰我們能看出來,對于這個與整個唐王朝共存亡的機構,其實就是唐玄宗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而折騰出來的。

在唐玄宗設立教坊之初,原來屬于太常寺的樂工和他藩邸時養的樂人皆歸置其中,外教坊還負責網羅民間的藝人,内部的藝人之中還有三六九等。

内教坊中設立宜春院和雲韶院,第一等宜春院中的藝伎稱“内人”,專門給皇帝表演的,并且有機會得到皇帝寵幸,就會晉升為“十家”;第二等雲韶院的稱“宮人”;還有最低一等的掐彈家,隻能彈奏樂器。

在玄宗時期,除了這幾個等級之外,還有一個特殊的群體,就是《長恨歌》中提到的“梨園弟子”,所謂的“梨園弟子”并不是現代意義,而是玄宗從坐部伎中挑選出樂舞佼佼者所組成,不歸教坊管理。所謂的坐部伎,簡單來說,就是唐朝時坐着跳舞的舞者,對舞者的要求比較高。

不得不感歎一句,玄宗在享樂這一方面簡直是精益求精,也不得不說,正是這種精益求精,使得教坊推動了唐朝的歌舞以及民間藝術的發展。

隻是所有的這一切都不過是建立在,教坊中那一群沒有自由、沒有自己人生的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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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教坊女子的命運

禁門宮樹月痕過,媚眼惟看宿鹭窠。

斜拔玉钗燈影畔,剔開紅焰救飛蛾。

這首詩是唐著名詩人張祜寫的《贈内人》,從詩中我們能看出内人内心的孤獨與苦悶,詩人将内人比喻為困于火中的飛蛾,生動而形象的反映出内人的生活狀況與情感狀态。

其實在所有教坊女子中,内人的境況已經是最好的了。崔令欽的《教坊記》中有記載,“每月二日、十六日,内人母得以女對;無母,則姊、妹若姑一人對”、“内人生日,則許其母、姑、姊、妹皆來對”,可見,内人是可以讓親人來探望的。

但是即使是能見到親人的内人,内心尚且如此苦悶,遑論那些無緣得見天顔,枯老教坊的女子了,她們的情感世界卻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教坊記》中記載了一個教坊女子中特有的現象——“香火兄弟”,即是幾個女人為了互相照顧,結為香火兄弟,共享丈夫,她們美其名曰“雲學突厥法”,以此來排解生活的苦悶,并且這種畸形的現象是教坊管理者所默許的。

教坊女子除了情感上無所依靠之外,在經濟上也朝不保夕,《唐會要》記載元和五年六月“诏減教坊樂官衣糧”,國家沒有餘糧了,便讓教坊女子出席各大宴會,自力更生,但是“京中飲妓,籍屬教坊”,收入還是歸教坊管理,這個時候的教坊與青樓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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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些教坊女子最後的歸宿如何呢?《琵琶行》中琵琶女自述“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顔色故。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人老珠黃的時候選擇嫁給商人,但“商人重利輕别離”不懂琵琶女内心的孤寂,她隻能“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幹”。

除了嫁給商人,從宮中放出的宮人,還有一部分選擇出家,戴叔倫的《送宮人入道》就是描述了這樣一種歸宿,

蕭蕭白發出宮門,羽服星冠道意存。

霄漢九重辭鳳阙,雲山何處訪桃源。

九重宮阙困住了教坊女子的前半生,她們的後半生也将囿于青燈古佛,始終逃脫不掉的是如蛭跗骨的孤寂與悲涼。

而更多的有才有貌的教坊女子,社會地位低下,會選擇賣藝為生,即使是嫁人,也會被夫家推出來賣身賣藝供養丈夫。《教坊記》中就記錄了這樣一則案例:

蘇五奴妻張四娘,善歌舞,亦姿色,能弄踏謠娘。有邀迎者,五奴辄随之前,人欲得其速醉,多勸以酒。 五奴 曰:‘但多與我錢,雖吃錘子亦醉,不煩酒也。’今呼鬻妻者為五奴,自蘇始。

如張四娘這樣有才有貌的女子,也隻能嫁給蘇五奴這樣毫無廉恥之心的男人,可見教坊女子悲苦的命運,如此看來,能嫁作商人婦,卻是最好的歸宿。

這背後折射的是封建社會統治者對女性的蔑視,一個唐王朝的教坊,何嘗不是幾千年封建社會對女性束縛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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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教坊,這個源起唐初習雅樂的國家機構,因為唐玄宗的一己私欲發展壯大,從而推動了唐代歌舞、民間藝術的發展,也間接的為大唐的文化繁榮添磚加瓦,但其背後确埋葬了一代代教坊女子的青春與淚水。

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後世人們看到花繁錦簇的唐王朝,又有誰會在乎那些堙沒于時光中、枯老在宮牆内、飄零在歲月裡的教坊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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