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貢曰:“何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出自《論語·憲問》
【譯文】
孔子說:“沒有人了解我啊!”子貢說:“為什麼沒有人了解你呢?”孔子說:“不怨恨天,不責怪人。每日勤懇學習以至通達天道,了解我的大概隻有天了吧!”
這番話留給後世學者一個撲朔迷離的境界——“上達”。什麼是“上達”?如何才能“上達”。“上達”的本意在後世普遍認為是通達天道。可是細究下去就會發現,什麼才是天道?這個問題也沒有具體的說明,又該如何上手呢?
《傳習錄》中記載陽明先生如何理解“上達”。
先生以為,後世儒者教導人,才将将涉及到精深細微之處,便說這是“上達”的功夫,還不到學習的時候,我們應該先從“下學”入手。而這便是把‘下學’和‘上達’當做是兩個概念了,其實“下學”與“上達”有何曾有過一刻分開。眼睛能看到的,耳朵能聽到的,口中能說出來的,心裡能想到的,這都是“下學”。那麼何謂“上達”?眼睛看不到的,耳朵聽不到的,口中說不出來的,心裡想不到的。就好比是種樹,栽培、灌溉就是‘下學’,樹葉枝幹日夜生長,枝繁葉茂這便是“上達”。人又怎麼能強制幹預呢?所以可以用功,可以言說的都是“下學”的功夫,而“上達”是包含在“下學”之中的。但凡聖人所講的内容,即使在深奧、微妙也隻是‘下學’的功夫。學者隻需要在“下學”上用功,自然而然能夠達到‘上達’的境界。不必去别處尋找。
這一段話,讓我想起佛經所說:“不可說,不可說!”,“下學”之功可以說,而“上達”的學問卻是“不可說,不可說”。并非佛家吝啬于文字,而是其間晦澀之處,隻可心領神會,實在無法言傳身教。
既然“上達”的境界是要通過“下學”的功夫來達成,那“下學”又是什麼呢?該如何做?
“下學”我們理解為一般意義上的學習,即所謂“格物緻知”。
但是何謂“格物”?關于“格物”一說,理學家和心學家有不同的觀點。
理學認為,“格物”是在萬事萬物上求個真理,隻有窮盡萬事萬物的理。通過在具體的事物上了解道理,從而反饋在平日裡的學習、生活中。等到一日豁然貫通之時,便能通達天道。
蓋人心之靈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唯于理有未窮,故其知有不盡也。是以《大學》始教,必使學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窮之,以求至乎其極。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貫通焉,則衆物之表裡精粗無不到,而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矣,此謂物格。——出自《大學》(此為朱熹取程頤之意所做的補傳)
心學認為,“格物”是為善去惡之意。無論壽命長短,自當時時修煉自身以等待天命。(夭壽不二,修身以俟(si))。“格物”猶如《孟子》中“大人格君心”一般,是去其心中不正,以得其正。(存天理、去人欲)
陽明先生晚年總結“心學”四訣:
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出自《心學四訣》
我個人是更推崇“心學”的理解方法,唯于此心純是天理之極,方是格物的最終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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