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爾是什麼主義者?提起笛卡爾,大家耳熟能詳的就是他那句名言“我思,故我在”甚至在教科書中,也因為這句話,把笛卡爾定性為“主觀唯心主義者”,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笛卡爾是什麼主義者?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笛卡爾是什麼主義者
提起笛卡爾,大家耳熟能詳的就是他那句名言“我思,故我在”。甚至在教科書中,也因為這句話,把笛卡爾定性為“主觀唯心主義者”。
這種定義當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但也是不全面的。其中應該參考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意見就來自馬克思和恩格斯。他們不是隻從單方面去看待人,特别是像笛卡爾這樣的哲學家。在《神聖家族,或對批判的批判所做的批判》中,他們曾這樣評價笛卡爾的哲學:
“法國唯物主義有兩個派别:一派起源于笛卡爾,一派起源于洛克。後一派主要是法國有教養的分子,它直接導向社會主義,前一派是機械唯物主義,它彙入了真正的法國自然科學。”(引自《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
顯然,馬恩不僅将笛卡爾視為唯物主義者,甚至将他定為“法國自然科學”的源起。其中緣由,需從笛卡爾哲學的整體去理解。
關于各學科的關系,笛卡爾有這樣一個我們耳熟能詳的比喻:“整個哲學如同一棵樹:樹根是形而上學,樹幹是物理學,從樹幹上長出的樹枝就是所有其他的科學。”在這裡,笛卡爾将一切學科視為一個體系,它們就像數字一樣彼此聯系。如此,樹幹才能滋潤枝葉和果實。
然而,人們通常把這種比喻理解為:形而上學是這些學科體系中最為重要的根基。這種解釋當然不無道理,但也會引起誤導,因為笛卡爾曾明确将自己的哲學目标視為為人類利益所服務。這意味着,“樹根”雖然滋養枝葉,但結果的不是樹根而是枝幹,所以這應是一種“實用的哲學”。“人不是從樹根或樹幹上采摘果實,而隻能從樹枝上采摘”,因為它們對生活最有用,并最終使我們成為“自然的主人”(引自《談談方法》第六部分)。因而,作為樹根的形而上學隻是獲得果實的手段,并不是目的。對笛卡爾來說,那些形而上學的問題與抽象概括的方法一樣,并不是他學術之旨趣,而是具有實用目的的。他也常常告誡朋友和書信夥伴,不要沉溺于形而上學的追問。1648年,在與布爾曼(Burman)的一次會話中笛卡爾這樣說道:
“不應該把太多精力用于《沉思集》和形而上學的那些問題上,在進行評論等事情時做得很仔細。……否則,你的心靈就會偏離物理世界和可見事物太遠,不能适應它們了。而正是這些物理方面的研究,才是我們最渴望追求的,因為它們将為生活提供大量的益處。”
據說,将笛卡爾視為“唯理論”的形而上學家,以第一原理來演繹物理真理的說法,最早來源于19世紀。庫諾·菲舍(Kuno Fisher)在他的《近代哲學史》中,首次做了詳細的描述。他是一位康德主義者,旨在向讀者表明:康德哲學可以解決現代思想中的主要難題。為此,他把近代以來的前康德哲學分為我們今天熟悉的兩派:唯理論與經驗論,前者把一切都建立在理性真理的基礎之上,後者則建立于經驗之上。這種劃分以認識論為主導,使17世紀成為近代哲學的一個标志性開端。
這種說法得到後來很多哲學家們的接受與認可,并且在笛卡爾那裡也是可以得到印證的。在笛卡爾看來,人類知識領域的所有東西都以同樣方式相互聯系,因而隻需要找到一種科學的方法,就可以運用于諸領域學科的研究。他的形而上學和方法論,就是為了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些學科的基礎問題,從而确立整個(廣義的)哲學體系的有效性。在《哲學原理》中,笛卡爾這樣提出:
“除了那些在數學裡被接受的原理之外,在物理學裡,我并不接受或希求任何其他原理;因為所有自然現象都是以這種方法來解釋的,而且可以給出關于它們的必然性論證。”
笛卡爾的同時代學者并不會把《談談方法》《第一哲學沉思集》《哲學原理》等作品看成是先驗論和演繹哲學,而毋甯說是看成一種假言推理模式——牛頓就曾批評他提供的這些所謂的确定性乃是假設。而從笛卡爾大量的書信中也可看到,九成部分都在讨論科學研究和實驗、物理等經驗世界的内容,并非哲學家關注的形而上學問題。我們也可以發現,其中也充斥着很多科學實驗的工作。這些才應該是笛卡爾“談方法”這類形而上學問題的實用意圖。例如《談談方法》還有一個附錄名,即“屈光學、天象學和幾何學——它們皆為本方法的嘗試”。
作為近代哲學之父,笛卡爾不僅給我們帶來了奠基性的形而上學,更為近代科學提供了精确和細緻的研究方法。無論是哲學愛好者還是年輕的學生讀者,了解一個更準确、更全面的笛卡爾,都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值得一提的是,新近出版的這本《笛卡爾指南》,就為我們了解這位解析幾何創造者的生平與思想,以及破除他身上的符号化标簽,提供了不錯的讀本。唯有真正了解笛卡爾的思想,我們才會知道,原來認為“我思”與“懷疑”最為重要的笛卡爾,更是一位唯物主義哲學家。
(作者系上海師範大學哲學系副教授)
《中國教育報》2022年04月06日第10版
作者:郝春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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