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淨世。
藍啟仁先生正在因聶懷桑玩失蹤大為惱火。
自觀音廟結束,聶懷桑作為赤鋒尊的親弟弟義不容辭負責赤鋒尊封棺大典,但各仙家也都知道聶懷桑是個一問三不知的富貴閑人,便共同推舉藍啟仁先生共同主持封棺一事,于是藍啟仁先生回到雲深不知處進行簡單休整後,就親自到清河與聶懷桑共同商議此事。
有了藍先生主持,聶懷桑自是落得清閑,一切都聽先生的,但在最後封棺的環節,聶懷桑難得地發表意見。聶懷桑的想法是要大哥赤鋒尊進入自家祖墳,畢竟赤鋒尊是清河聶氏前宗主,又曾經有着耀眼的豐功偉績,是要享受後輩香火祭拜的,豈能另葬他處。但是金光瑤及她母親的那個觀音像不能随入祖墳,必須和赤鋒尊分葬。
藍老先生認為,為穩妥起見,應該将由七根琴弦封好的棺木封進一口更大、更牢固的棺椁,再釘上七十二顆桃木釘,深埋地下,立起警戒碑,鎮壓在清河的山下,這也是衆仙家的共同想法。
聶懷桑為了手足情深,藍先生為了仙界安甯,雙方各執己見,互不相讓,難得聶懷桑這麼有執念。
藍先生本想顧念聶懷桑的手足之情,與之商議若分開原棺中兩人,必須要有一個萬全之策,避免出現隐患,日後造成仙界危機。誰想聶懷桑是個管殺不管埋的主兒,偷偷跑了,留下藍先生一個人在這兒吹胡子瞪眼睛。藍啟仁沒成想聶懷桑自求學時就不思進取,整日摸魚玩鳥,不務正業,學了三年才勉強結業,那時畢竟年幼不懂事,哪知如今做了家主還是這樣不着調。
其實聶懷桑本就見藍先生發怵,但為了清河聶氏又必須據理力争,但萬全之策真真是一問三不知,正左右為難時,正好仙督來信説魏嬰要到清河,于是腳底闆抹油,索性跑去找夷陵老祖要主張去了。
藍先生在大堂正在悶氣中,堂外傳來嘈雜急促的腳步聲,這些日子因為宗主的先生在此,聶氏門下之人都是謹言慎行,規規矩矩,今日不知為何如此暄鬧,藍啟仁正要盤問,就傳來聶懷桑焦急地聲音,“快去請藍先生。”
話到人到,就見聶懷桑已經進入堂中,随後溫甯背進一人。聶懷桑一眼看到藍先生,“先生,快看看魏兄。”
藍啟仁心内一驚,“魏嬰?”
此時雙眸緊閉的魏嬰在黑衣紅發帶的襯托下,臉色慘白毫無生氣,完全不是讓藍先生頭疼的那個歡蹦亂跳的魏嬰。藍啟仁瞟了溫甯一眼,上前搭住魏嬰脈門,溫甯将魏嬰放下後默默退到堂外,巴巴地盯着大堂内的動靜。
藍先生表情是越來越嚴肅,探脈感到魏無羨脈象幾乎全無,輸入的靈氣如泥牛入海,毫無回應。“聶宗主,請即刻傳信給忘機,還有江宗主。”
“先生,已傳過信,應該很快會到的。”
藍啟仁也不多言,取過一個通身烏黑的古琴,擡手一彈,弦音流瀉而出,曲音靜谧安然,乃是《安息》之曲,聶懷桑也是首次親見先生彈奏,心神頓感安甯,感歎真不愧是高徒的名師。
琴音一停,藍啟仁再探魏無羨脈博,神色愈加凝重,低聲道,“懷桑,取鎖靈囊來。”
聶懷桑一驚,“先生。”
“他靈力低微,重創後又強行催動靈力,這個身體已容不下他,若晚,恐怕魂飛魄散。”
“先生,這可怎麼好?”
“從長計議。”說罷,将魏嬰的魂魄收進鎖靈囊。
随後,藍啟仁向莫玄羽身體注入養護之用靈力,心下又一凜,“懷桑,找間靜室,讓此人休養,嚴禁他人出入。
聶懷桑心内存疑,“先生,這是何意?”
“此身中仍有微弱的殘識,想必是屬于原身的,魏嬰既然離體,殘識才會有顯現。不過,”停頓一下,“這獻舍之術怎麼會有殘識存在。”
這獻舍是以獻舍之人以全部靈識為代價獻出肉體,按理獻舍之人早已魂飛魄散,不可能留有殘識。聶懷桑是清楚莫玄羽獻舍時使用的是獻舍術殘本,陣法學得不全。成功召回夷陵老祖,聶懷桑也沒想到莫玄羽殘識會留在本體,這也許就是使用殘本才不徹底的因由,自是不敢說明,“先生,那魏兄怎麼辦?”
“俱入靜室,我為他們安魂定魄,等忘機來了再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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