搗練子 杵聲齊
◎賀鑄
砧面瑩①,杵聲齊②,搗就征衣淚墨題。寄到玉關應萬裡,戍人猶在玉關西。
【注釋】
①砧:搗衣石。②杵:捶衣布的木槌。
【譯文】
搗衣石晶瑩潔白,搗衣的槌聲整齊而有節奏。征衣搗好後淚水卻将信上的墨迹浸濕了。寄到玉關應有萬裡,而征人卻還在玉關之西。
【賞析】
詞人曾作了幾首《搗練子》,都是寫閨怨。這首詞是其中之一。詞人借閨中怨女之口,寫出了長期的邊患不平給征人思婦造成的深重痛苦。
“砧面瑩,杵聲齊”,詞從搗衣的工具着筆,而字句中都是搗衣之人。“砧面瑩”是說搗衣石被磨得晶瑩光潔,說明了思婦的辛勞。“杵聲齊”則是說搗衣聲整齊而有節奏,這裡說明思婦搗衣非常熟練。“搗就征衣淚墨題”,這一句點明題旨,原來她搗衣的目的是寄與遠戍邊關的丈夫。寫信時,想到丈夫遠在千裡之外,生死難蔔,她不禁潸然落淚。
“寄到玉關應萬裡,戍人猶在玉關西”,這兩句是思婦的悲歎:玉關就已經很遠了,那征戍之地更加遙遠,不知這承載着自己全部柔情的包裹要幾時才能到達丈夫手中。詞意愈轉愈深,這一歎将女主人公那傷離懷遠之情推向頂峰。
這首詞創造了一個凄清的意境,讀來叫人生悲,從心底生發出對思婦命運的深深同情,以及對戰争的厭惡。
詞的品賞知識
相思懷人詞概述
相思懷人詞表達的主要是對親友的思念,以及在異鄉的孤寂、惆怅、落寞、凄清的意緒。我們可以将相思懷人詞分為以下四類:
羁旅愁思,如柳永的《夜半樂·凍雲黯淡天氣》;思親念友,如黃公紹的《青玉案·年年社日停針線》;邊關思鄉,如範仲淹《漁家傲·塞下秋來風景異》,閨中懷人,如賀鑄的《搗練子·杵聲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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