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一本書《皮囊》,講了14個溫柔又殘忍的故事,鮮活的背後是一個個失去家鄉又尚未抵達遠方的生命,像極了在生活中摸爬滾打的我們。
“帶上金箍愛不了你,不帶金箍救不了你...”,讓多少男人涕下沾襟,“搬磚陪不了你,不搬磚養不了你”,讓多少女人淚如雨下。
似乎在生活面前,什麼姿勢都像一條狗,但是在《皮囊》阿太的字典裡,絕對沒有這個字。
活了九十九歲的阿太,是外婆的母親,是個很牛的人。外婆五十多歲突然撒手,阿太白發人送黑發人,親戚們怕她想不開,輪流看着。她卻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子憤怒,嘴裡罵罵咧咧,一個人跑來跑去,一會兒掀開棺材看看外婆的樣子,一會兒到廚房看看祭祀的貢品做的如何。
走到院子裡聽見有人殺雞,沒割到動脈,那隻雞灑着雞血到處跑,阿太跑過去,一把抓住那隻雞,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雞的腳掙紮了一下,終于停歇了。“這不結了。”阿太說完轉身就走了。
衆人皆暗啞。
那場葬禮,阿太一聲都沒哭,我問她,“你怎麼不難過?”,阿太滿是壽斑的臉,竟然微舒展開,那是笑,然後聲音不大卻振聾發聩地告訴我,“因為我舍得”。
阿太是個狠人,連切菜都像切排骨那樣用力,有次她在廚房裡很冷靜地喊“哎呀”,我們大聲問“阿太怎麼了”,“沒事,就是把手指頭切斷了”......
就是這樣鮮活的阿太,在農村有太多與其相似的老太太存在,她們經曆過生死别離,從不郁郁寡歡,幹事總是手腳麻利,七八十歲了還繼續在地裡幹農活。
這些老人的悲傷從不輕易示人,她們靠自己的雙手掙飯吃,不願靠子女,喜歡争一口氣,争做人的骨氣。
就像阿太的女兒去世,她都不流一滴淚,大家罵她沒良心,她隻是冷冰冰地說了句,“肉體不就是拿來用的,又不是拿來伺候的。”
直到阿太崩潰,九十多歲的老人,在補屋頂的時候摔了一跤,從此以後隻能躺着,這個時候阿太終于哭了,“阿太動不了了,阿太被困住了。”......
走過漫長歲月,這就是阿太最深刻的人生感悟,了身脫命,生命本輕盈,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說到底,人這一生,終究要學會與自己和解。
有多少人為了迎合男權社會白瘦幼的審美霸權,将半生時間花費在伺候肉體上,而忽略了善待靈魂,至死,都是一片空白無物。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人生或許就是一具皮囊攜帶着一顆心的羁旅,心醒着的時候,把皮囊從内部照亮。
混沌不醒的時候,好像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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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說明:
文章非紀實文學,我不一定是我,你不一定是你,切勿對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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