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張會養,臨渭作協的會員,熱愛文學,酷愛詩歌,用文字記錄着生活的點點滴滴,用詩歌陪伴着退休生活!《渭南熱點》《渭南文壇》《渭南長壽塬同鄉會》特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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碌碡是過去碾麥子的一種工貝,每每在收麥子季節,總是回憶着那個不起眼,被人們遺忘的碌碡。
碌碡又名碌軸,我們渭南塬上人也叫“碌硾”,從古時候及至農業社到土地包産到戶,莊稼人碾打麥子、谷子都離不開它。碌碡形貌若鼓,兩端略細,中間鼓起。由花崗岩、石灰岩依其規格放樣鑿除多餘部分,形成柱狀母胎,然後進行細部加工。碌碡兩側各鑿一窟,鑲嵌鐵制凹孔,與軸架配套,便于系上牲口或人力拉的蠅子。
當布谷鳥的叫聲叫得非常急促時,麥子也翻起金黃的波浪,村裡人便開始平整場面子做碾打麥子的場地。每當這節骨眼,老天再給人間送場雨,最恰當不過了。人們便平整選做場面子的土地——相對平坦、交通便利、大小合适的一塊地皮,鏟除上面的雜草,再從場角蹬出閑置一年的碌碡,套上軸架,借着剛下過雨土壤濕潮濕潮的當間,開始拉着碌碡碾場面子。有牲口的人家套着牲口省力氣,沒有牲口的得人拉着碌碡轉圈碾平。遇上不好的年景,還要拉水澆濕地土,完成這件事情。
每年收麥,碌碡的功勞最大,家家都是從碾場面子開始,等碾好場面子麥子也熟透了 ,人們便開啟了一年中最忙活“搶收搶種,顆粒歸倉”的模式。一般,不超過一禮拜,地裡的麥子就割得差不多了,便開始碾麥子。通常是早上将麥子攤在場面上暴曬半日,等到正午太陽正毒時,有牲口的套上碌碡,帶着碌碡不停的在麥場轉圈,人牽着缰繩,手執鞭子。沒有牲口的人家得靠人力拉着碌碡,慢悠悠的在毒日下将麥粒碾出來,這可是一年中最苦的差事。說實話,這是我最怕的一個忙假,繩子将肩膀嘞出一道道血疱 ,還不敢休息,實在疼的不行了,找件舊衣服墊在肩膀上。不但沒有一丁點休息時間,還累得半死。碾完麥子還趕緊收場,借着刮風父親趕緊将碾好的麥子和麥糠分開,拿着木鍁揚得老高老高,父親每揚幾下母親就得拿着掃帚将殘留在麥粒上的麥糠掃出,這個程序得花幾個小時才能将麥粒揚幹淨。揚完麥子又得裝袋子,一家人忙活完,天也進入暮色。不等割回的麥子變成麥垛,得每天煎熬在用碌碡碾麥子之中,這樣的日子得熬半月左右。
再到後來便有了手扶拖拉機拉,碌碡變的比以前大了,好多是用水泥做的,這樣既省力也效率高,比人力高出百倍。慢慢的拖拉機碾場的日子也褪去了,取而代之是脫離機,幾家組合在一起,那場景真像一團霧霾,雖省力但非常嗆人。随着現代化農業機械快速發展,連在夢裡都沒有夢見到的收麥子不用碌碡,更無需場面子,人隻需拿着袋子在地邊裝麥子,一袋煙功夫就告别夏收、夏播的機械化時代來臨了。
不得不承認 ,在這個生活節奏快的歲月,現代化機械化務農的時代,真是讓農民嘗到了甜頭,既省力有省時,而且年年都是旱澇保收年,碌碡不得不退出人們的視線,讓孩子們對碌碡一詞沒了直觀的認知,偶爾在博物館見到,也不知道是幹啥用的,那種拽犁夯耙,繩子勒破肉皮的辛苦,他們更是不可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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