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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9月的最後一周是美國的“禁書周”(Banned Books Week),其間美國圖書館協會(ALA)将公布年度十大受質疑圖書(Top Ten Most Challenged Books),同時邀請社會大衆通過閱讀“禁書”贊頌言論自由。ALA每年公布的書籍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社會的争議,但有時也會讓人注意到那些值得一讀再讀的作品。
“禁書潮”席卷美國學區
“美國的圖書審查已經到了危機的程度。”《衛報》寫道。根據非營利組織美國筆會(PEN America)發布的報告,2021—2022學年,美國32個州禁止了1600多本含有“敏感内容”的書籍。這32個州包括138個學區,5049所學校,禁令将影響近400萬學生。
“自2021—2022學年開始以來,這種審查的範圍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急劇擴大。”報告的主要作者弗裡德曼(Jonathan Friedman)補充道,截至目前,全美針對圖書的禁令共有2532起。其中不乏一些在全球範圍内享有盛譽的名家名作,如“含有種族話題”的《殺死一隻知更鳥》《追風筝的人》、“宣傳巫術”的《哈利·波特》、“語言粗俗”的《麥田裡的守望者》等,都曾榜上有名。
這也讓禁書書單的可靠性和權威性面臨着質疑。在美國,沒有專門的機構負責圖書審查,每個人或團體都可以對任何一本書提出質疑,并向學校、圖書館、地方政府或出版機構提出意見。當對同一本書提出質疑的人數達到一定數量,這本書就能榮登美國圖書館協會(ALA)年度十大受質疑圖書。因此,人們認為,這個榜單可能并沒有起到幫助讀者排雷的作用。
禁書政治
事實上,除了禁書的“敏感性”沒有取得共識,禁書書單的政治性也受到廣泛質疑。
“絕大多數禁書都是由有色人種作者撰寫的,并以關于有色人種和LGBTQ 社區的故事為中心。”美國廣播公司(ABC)寫道。“絕大多數情況下,即使隻是一本帶有同性或不同種族夫婦插圖的書也會被列入審查名單。”弗裡德曼指出,在被禁的1648本書中,有41%涉及LGBTQ 主題,20%涉及種族話題。
有人認為這些圖書禁令被美國社會用作對付邊緣社會群體的工具。美國筆會報告發布後,LGBTQ媒體宣傳組織GLAAD表示:“禁書隻是鎮壓全國LGBTQ 大規模運動的一個分支。” “這些書被禁止不是因為内容,而是因為書的作者是非裔美國人或其他非白人背景。黑人文化作家及出版社謝麗爾·劉易斯·哈德森(Cheryl Lewis Hudson)也表達了類似的看法。
談到禁止這些書籍的作用,禁書《走出黑暗》(Out of Darkness)的作者阿什利·佩雷斯(Ashley Pérez)說:“他們是想通過攻擊這些書,邊緣化書中的這些主人公。”“從圖書館和學校取走書籍,決定了哪些聲音被聽到,哪些聲音被壓制。當人們在書中看不到和自己相似的角色,他們會覺得這個社會裡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阿拉米達縣圖書管理員辛迪·查德威克(Cindy Chadwick)說。
“每個人都應該在書籍和其他形式的媒體中看到自己的形象,因此必須結束通過書籍禁令的方式針對LGBTQ青年的行為。”GLAAD在一份聲明中說。“他們不是在禁止一本書,而是在禁止一種身份。”一名作家說道。
另一種宣傳
非常有意思的是,還有部分作家甚至希望自己的作品受到審查,因為“廣泛的争議有時反而會促進這本書的銷量”。
一方面,“這些‘臭名昭著’的書籍會得到特别的展示,如現在正在進行的禁書周,這是争議在注意力經濟中體現的力量”。評論家康納·古德溫(Connor Goodwin)說,另一方面,很多時候,正是那些具有挑戰性、淫穢或颠覆性的作品最終被奉為經典,禁令往往會成為另一種宣傳。
根據美國權威出版數據統計機構NPD BookScan的數據,在《紐約時報》對《性别酷兒》(Gender Queer)進行了介紹之後,這本書的銷量達到了曆史最高水平。另一個最近的例子是普利策獎得主《鼠族》(Maus),在被田納西州學校董事會禁止後,它在亞馬遜變得暢銷,銷售額增長了753%。
不過這些都是少數案例。古德溫補充道,條件是,要麼這本書本身是名作,要麼它的禁令幸運地得到了媒體的關注。根據ALA的數據,82%—97%的禁書不會引起關注。“如果這些書無法成為全國或者是地方的新聞頭條,就隻能在黑暗中逐漸暗淡。”古德溫說。
新聞來源:美聯社、紐約時報、BBC,部分圖片來源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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