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遙遠的山野,一個好端端的春正鋪陳開來,單憑記憶,就知道,扁鵲大道旁,楊柳吐翠;山坡上的桃花杏花次弟開放;百果園裡,更是繁花似錦……
然而,“良辰美景奈何天”,病毒突襲,我再也無心看風景;誰說“春眠不覺曉”?我卻夜不能寐,漏盡更闌時,離愁别緒,蜂湧而至。因為,那些躍動的疫情數字背後,是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是一場又一場心碎的離别;是一家又一家永世的傷悲……
也是在春天,二嫂家幹硬、丁涼的瓷磚地上,母親就那麼孤單、無助地躺着,往日,溫暖如春的母親正在變得冰冷。我的淚撲踏撲踏地落在母親的臉上,感覺自己像一葉浮萍漂在如冬的春裡,恍然間,竟然沉沉地睡去。從此,忘了春天的柔媚。
“沒有人是一座孤島,可以自全。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損失,因為我是人類的一員。”在大街上,目送父親“離去”的女孩突然大放悲聲:“我沒有爸爸了,怎麼辦啊?”武昌醫院院長劉智明染病去世,短短43秒的視頻中,妻子追車相送,那凄厲的哭嚎,令人肝腸寸斷,每每看着都是如梗在喉,淚如雨下。
80年前德語詩中這樣寫道:“這是人們會說起的一年,這是人們說起會沉默的一年。”這一年的春天,我決計不去看花,因為花兒不懂人世間此刻的傷悲,就讓花兒兀自地開,決絕地落吧!且把我們心中的花獻給那些抗疫英雄,也獻給那些失去生命的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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