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振,是因為使用、維護不當引發壓氣機氣流異常,并可能嚴重損壞發動機的不正常工作狀态。喘振,這個詞太傳神了。首先是喘,壓氣機内氣流時而順流,時而倒流,大幅低頻震蕩,發出低沉轟鳴,好似病人大口喘氣。随後是因喘而振,氣流低頻振蕩,引發發動機機體、甚至周圍人體與之共振。同時發動機排氣溫度急劇上升,如果不迅速收回油門、或者幹脆停車,就可能導緻一系列造成發動機損壞的嚴重後果。一度,業内人士談“喘”色變。
一、喘振咋回事?喘振,還得從壓氣機的氣流說起。
軸流式壓氣機原理圖
渦輪噴氣發動機結構圖
壓氣機包括轉子與靜子,轉子通過發動機軸與渦輪相聯,由渦輪帶動,靜子固定在壓氣機機匣上,靜止不動。發動機工作時,渦輪帶動壓氣機轉子轉動,轉子葉片對空氣做功,通過轉子葉片和靜子葉片的擴散形通道實現增壓。
氣體流過壓氣機轉子葉片時,類似于流過機翼,也有迎角一說。
壓氣機轉子葉片進出口速度三角形
對于進口速度三角形,V1是進口氣流絕對速度,即在地面上觀察到的進口氣流速度;U是牽聯速度,即壓氣機轉子葉片旋轉時的線速度;W1是進口氣流相對速度,即在壓氣機轉子葉片上觀察到的進口氣流速度。
壓氣機轉子葉片迎角,是指氣流相對速度W1與葉片弦線之間的夾角。在實際流動中,會出現以下三種情形:
壓氣機葉片不同迎角
(a)正向迎角,相對氣流指向葉片凹面,在葉片背面形成氣流分離,也稱葉片失速;(b)零迎角,相對氣流方向與葉片弦線重合,沒有氣流分離;(c)負向迎角,相對氣流指向葉背,在葉片凹面形成氣流分離,也稱葉片堵塞。
壓氣機葉片旋轉失速
容易引發壓氣機喘振的是葉片失速。以葉片旋轉方向為前,當前方某個葉片發生失速時,對該葉片的進口氣流形成了堵塞效應,如上圖所示,從而影響了進入後一葉片的氣流的相對速度方向,使其迎角變大,造成後一葉片也進入了失速狀态。以此類推,失速區逆葉片旋轉方向反向擴展,一旦擴展到整個葉片通道,就形成了旋轉失速。
旋轉失速發生後,壓氣機轉子葉片就失去了擴壓功能,無法将氣流壓向後方。壓氣機逐級增壓,氣壓前低後高,在反壓作用下高壓氣體倒流。一旦倒流,反壓降低,轉子葉片又可以将空氣壓向後方。但是,隻要造成壓氣機葉片失速的條件沒有消除,上述現象就會重複發生,陷入惡性循環,從而造成喘振。
使用中可能導緻發動機喘振的具體原因很多,如推油門過猛、飛機拉杆過猛、進入前機尾流、吸入導彈廢氣等。但是,根本原因都是發動機空氣流量瞬間減小,造成壓氣機轉子葉片迎角過大,導緻失速。
二、喘振多可怕?
航空發動機失火
喘振一旦發生,可能導緻一系列嚴重的破壞性後果,主要有:
一是氣流沿壓氣機軸向發生大幅低頻(幾赫茲到十幾赫茲)震蕩,引發壓氣機葉片共振,導緻葉片斷裂;
二是伴随着高壓氣體回流,可能帶入燃燒室内的高溫高壓燃氣,燒壞壓氣機部件;
三是壓氣機内氣流反複中斷,造成燃燒室富油燃燒,渦輪前燃氣溫度升高,燒壞渦輪葉片等熱端部件;
四是富油燃氣在發動機噴口處遇到新鮮空氣,可能引發二次燃燒,造成發動機失火。
三、喘振咋預防?喘振,是極具破壞性的發動機重大故障。固然,可以從使用和維護角度,減少和避免問題的發生,但是,從根本上說,必須從技術上采取有效措施予以預防和消除。常用的主要有三大技術措施:
一是壓氣機中間級放氣。在發動機轉速不變的條件下,針對喘振的根本原因,通過中間級放氣,增大壓氣機進口空氣流量,減小相對氣流迎角,從而減輕或避免了葉片失速。同時,中間級放氣,還減少了後級空氣流量,避免了通道堵塞,造成反流。
可調靜子葉片
二是可調靜子葉片,包括導向器葉片。在發動機轉速不變的條件下,通過改變靜子葉片角度,改變工作葉輪進口處的絕對速度方向,從而改變工作葉輪進口處的相對速度方向,達到了減小迎角,預防或消除防喘的目的。
航空發動機的雙轉子示意圖
三是雙轉子或多轉子。雙轉子,就是發動機有兩根轉子,高壓轉子和低壓轉子,高壓轉子套在低壓轉子上,各自獨立轉動,高壓轉子包括高壓壓氣機和高壓渦輪,低壓轉子包括低壓壓氣機和低壓渦輪。多轉子以此類推。采用雙轉子或多轉子,當氣流分流時會因低壓轉子負荷加大,自動降低低壓轉子轉速,減小了低壓壓氣機轉子葉片的切線速度,從而改變了工作葉輪進口處的相對速度方向,達到了減小迎角,預防或消除喘振的目的。
防喘技術措施比較
上述措施都是通過改變相對速度方向,減小葉片迎角,減輕或避免氣流分離,從而達到預防或消除喘振的目的。但是在技術路徑上各有不同:(1)中間級放氣是在牽連速度不變和絕對速度方向不變的條件下,通過增大空氣流量,達到改變相對速度方向的目的;(2)可調靜子葉片是在牽連速度不變和絕對速度大小不變的條件下,通過改變絕對速度方向,達到改變相對速度方向的目的;(3)雙轉子或多轉子是在絕對速度不變和牽連速度方向不變的條件下,通過改變牽連速度大小,達到改變相對速度方向的目的。
三者比較,中間級放氣出現得最早,主要不足是存在流量損失和壓力損失,目前主要運用于低增壓比發動機。高性能發動機大多同時采用可調靜子葉片和雙轉子或多轉子,一些性能要求更高的發動機還會同時采用以上三種技術措施,以獲得更好的防喘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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