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般穿什麼牌子的衣服?“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一件衣服的壽命曾經可達九年而在上世紀的一些典型家庭,一件結實的外套總是從哥哥姐姐身上傳到弟弟妹妹身上,一件縮水的毛衣能被拆開重新打成圍巾、帽子或手套舊衣物似乎從不曾消失,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在于家庭之中添置新衣,隻能是富裕年份恭賀春節時才能擁有的意外之喜,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你一般穿什麼牌子的衣服?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你一般穿什麼牌子的衣服
“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一件衣服的壽命曾經可達九年。而在上世紀的一些典型家庭,一件結實的外套總是從哥哥姐姐身上傳到弟弟妹妹身上,一件縮水的毛衣能被拆開重新打成圍巾、帽子或手套。舊衣物似乎從不曾消失,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在于家庭之中。添置新衣,隻能是富裕年份恭賀春節時才能擁有的意外之喜。
但現在,事情開始變得不同。人們每天都在購買大量衣物,也在遺棄大量衣物。美國記者亞當·明特在其《二手市場:全球舊貨市場調查手記》中提到,衡量一件衣服穿着總次數(包括轉售後的穿着次數)的指标,全球服裝利用率,在2002年-2016年間下降了36%。而在中國,服裝的平均穿着次數已從200次下降到62次,甚至低于歐洲發達國家,降幅高達69%。
在一些人看來,對服裝的大量消費是對時尚的狂熱追求,而對時尚狂熱的追求背後是人民日益膨脹的戀物癖。但在X美術館首席策展人吳冬雪看來,這種對時尚的讨論缺乏多樣性,忽視了時尚産業作為資本載體的一面以及其中提供生産的勞動力。而由吳冬雪與瑞典策展人耶培·烏爾維共同策展、在12月19日至2022年3月20日于X美術館展出的“無盡的服裝”,便是一個關注亞洲時尚生産的研究型展覽項目。
這一展覽以中國南海沿岸的地區和國家為界,探讨了在時尚的全球供應鍊中,從街頭、工廠到商店等不同地點發生的時尚變遷,對于手工生産者、工廠工人、奢侈品大牌設計師等不同人群時尚意義的變化。
一、用以身份建構的時尚
《小芳》是藝術家胡尹萍發起的一個持續性項目。2015年,胡尹萍回到四川老家後,發現退休在家的母親手工編織了大量毛線帽,并以低廉的價格出售給一些廠商。她震驚于收購工廠對勞動力的剝削,又驚訝于母親在編織時展現的對配色、圖案的豐富想象力,于是她虛構了小芳這一人物,以合理的價格向母親下達了訂單。不久之後,母親以及鄰近的婦女們全都參與到了編織毛線帽的手工勞動之中。随後,《小芳》這個藝術項目帶着媽媽們編織的五彩斑斓的帽子漂洋過海,出現在了法國香榭麗舍大道的展廳、美國反特朗普大遊行的現場以及愛爾蘭三月“綠帽子節”……
而下圖展示的四件工裝,是《小芳》項目除毛線帽外的又一作品。這四件工裝分别屬于醫護人員、環衛工人、安保人員和快遞員,胡尹萍的母親以及其他婦女們各自在工裝上用毛線繡下了自己對這些職業的看法,形成了這一作品。
作品:《小芳》;藝術家:胡尹萍。記者肖舒妍攝。
如果說編織毛線幫助這群婦女發現了自我價值、獲得了自我認同,購買、穿戴他們編織的帽子出現在反特朗普遊行或愛爾蘭“綠帽子節”的消費者則是借帽子宣揚了另一個自我身份;工裝本來是不同職業者劃分自我的标識,上面的刺繡又代表了某部分公衆對這一職業身份的認知。服裝在此成為了自我的一部分。
而在另一件名為《他想談論愛。貫穿所有生物的藍色》的作品中,藝術家寇拉克裡·阿讓諾度才展現了他對靛藍染料廣闊曆史軌迹的探索。藍染起源于距今6000年前的古代文明,人類從植物中提取靛藍色素以在布料上染出不同深淺圖案的藍色,這一技藝至今仍在中國西南地區、泰國、日本等地流傳 。
這件作品由一段投射在巨大白色牛皮上的影像資料和兩面布牆組成。每面布牆最内層的挂布由靛藍染色皮革與再生牛仔粘連而成;而外側是泰國東北部伊桑地區的天然靛藍染色、手工紡織的布料縫合成的絣織(ikat)拼貼畫,描繪了土地上生長的樹木、印度神話中的娜迦蛇神和人們的日常生活。在這種傳統工藝與現代材料的拼接中,手工制作者亦尋得了對自身族群和古老文化的認同。
作品:《他想談論愛。貫穿所有生物的藍色。》;藝術家:寇拉克裡·阿讓諾度才,菲利普·黃。記者肖舒妍攝。
二、在亞洲之外發現亞洲
在時尚代表的自我認同之外,“無盡的服裝”以中國南海沿岸的地區和國家為界,是為了深入探讨“亞洲”時尚生産的異質性内涵。研究亞洲服裝制造史即等同于研究全球化世界的基礎網絡:從前殖民時期在亞洲進行的紡織品貿易到20世紀末的中國南方被渲染為“世界工廠”,大量的物質基礎和社會線索通過時尚将亞洲與歐洲、西非和北美聯系起來。
然而,“亞洲性”在全球文化市場中,又往往僅被視為一個扁平的美學符号,歐美國家設計師對“亞洲”存在一種既迷戀又貶低的矛盾心态。參與展覽的藝術家,一方面希望通過作品對此種文化同質化進行幹預,另一方面又希望借這種外來者的凝視,更好地發現亞洲。
作品:《旅行支票》;藝術家:蕭崇。圖片來源于藝術家及倫敦Emalin畫廊。
越南裔德國藝術家蕭崇鏡頭下的物品,在中國有個耳熟能詳的名字——編織袋。因為它結識、耐用、能裝,中國的進城務工人員常背着這種尼龍材質的大包小包往返城鄉,所以它也被稱為“民工包”。這種尼龍袋随後輸出到其他國家,雖然各國人民對它的稱呼不一而足,卻都不約而同指向了“移民”:在英國,它被叫作“難民包”;在德國,它被稱為“土耳其包”(土耳其人是德國數量最大的移民群體);1983年,尼日利亞總統沙加裡頒布非法移民驅逐令後,這些袋子又獲得了一個新的稱号,“加納人必走”。
如果尼龍袋在國際上的廣泛流傳、使用、命名還在情理之中,當它作為一件價格不菲的時尚單品出現在法國奢侈品牌賽琳(Celine)2013年秋冬系列時,實在讓人們大跌眼鏡。享受同樣命運的,還有中國上世紀家家必備的搪瓷杯、熱水壺、暖水袋。這不禁讓人懷疑西方審美的“東方主義想象”,同時又提醒人民重新審視自己習以為常的物件。
作品:《群島》;藝術家:卡爾·讓·科魯茲。記者肖舒妍攝。
在作品《群島》中,懸挂在馬尼拉傳統的編制盤繩之上的,是多件由高端平紋布料制作的服裝。這一面料由馬尼拉本土時裝品牌Carl Jan Cruz多年來與菲律賓當地的一家紡織廠共同實踐、研發。但這種面料在亞洲已經有悠久的生産制造曆史。在氣候悶熱潮濕的熱帶地區,這種透氣性良好的布料是居民着裝的不二之選。
法國品牌鳄魚牌(LACOSTE)常被稱為最昂貴的服裝,其标志性的POLO衫采用的面料正與這一面料類似。在太平洋群島上本土居民所穿着的傳統面料,和法國中産階級打高爾夫球時所穿着的屬于同源,這也讓人再次反思所謂的“亞洲性”。
記者丨肖舒妍
編輯丨張婷
校對丨盧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