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青年交響樂團先前在德國演出返場之際,邀請合唱團與現場觀衆一起高歌一曲《歡樂頌》。網上播出音樂會的畫面不那麼清晰,但是鏡頭搖到音樂廳外的廣場上,現場直播的大屏幕周圍,或站或坐的聽衆,其中包括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幾乎每個人都噙着淚花,跟唱這首曲目。
《歡樂頌》的“詞作者”是德國詩人席勒。這首德語“神作”借贊頌“歡樂女神”表達了即便“習俗使人各奔東西,歡樂女神也能消除一切分歧”“億萬人民團結起來,大家相親又相愛”……看到屏幕上男女老少深情合唱的畫面,頗為感人。我們深知,眼下任何一種物質形式的苦難在百年前都未必是苦難;百年前的人的任何一種精神形式的幸福,如今依然能給予人幸福。
哪一種精神上的幸福最治愈?無疑,音樂是首選,不分老幼,甚至沒有任何文字障礙且如今唾手可得,到網上一搜,就能沐浴在千百年來人類創造的“音罩”之下——估計,這也是各款耳機始終熱銷的原因——無論身處何時何地,“世界隻屬于我一人”。
如果要隔離,我要被音樂隔離。如果要去荒島,我也要帶上耳機。
圖說:上海愛樂交響合唱團攜手上海愛樂樂團獻演《紅旗頌》 資料圖
疫情宅家聽什麼音樂?首選振奮人心如柏林愛樂演繹的《約翰·威廉姆斯:柏林音樂會》,這張2月4日剛發行的CD的開篇曲目《奧運号角和主題》,以昂揚的号聲和沉着的節奏,号召全球凝聚一心。遙想一下起源于古希臘、因舉辦地在奧林匹亞而得名的競技會,正是和平與友誼的盛會。其延續時間之長,影響之深遠,在人類曆史上罕見——如此想來,大家手牽手、心連心的畫面還是必須載入史冊的。推薦各類奧運主題音樂和主題歌,都是特别蕩滌心靈、開闊心胸,聽完之後神清氣爽且“療效”頗長。這一類别中,還推薦《星球大戰》系列,尤其是主題曲,依然是約翰·威廉姆斯作曲,其開場旋律之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預示着充滿希望的未來。宮崎駿動畫片禦用作曲久石讓的曲目,也有同樣功效,在宏大的同時細節更分明、情感更溫馨。
其次,電影音樂也是不錯的選擇——受90歲的約翰·威廉姆斯這位經常為電影創作曲目的音樂家啟發。那些原本就凸顯人物主題、帶着情節烙印、烘托出美好氣氛的電影音樂或者音樂劇電影版,總是令人可以在聽音樂的同時,看着鏡頭畫面去旅行。例如《愛樂之城》,不僅有着美好的愛情,也有洛杉矶打卡地。《無間道》系列電影略燒腦,但聽其中蔡琴演唱的插曲《遺忘的時光》,有助于你什麼都不去多想。電影《愛情神話》和電視劇《兩個人的世界》則能讓人腦海裡掠過一幅幅上海的城市美景。《愛情神話》中的上海閑話插曲《舊社會頂窮的人》旋律輕快愉悅,想想自己肯定不是頂窮的人,于是就會釋懷許多……還是要鄭重推薦《我和我的家鄉》電影推廣曲、鄭鈞創作演唱的《父的三北》:“當年你不顧一切逃離的,如今都在與你朝夕相伴;當年你念念不忘迷戀着的,如今都已煙消雲散……”他能做到節奏舒緩但是強勁,有着說書人調調的說唱與陝北民歌交織,整體節奏大緻與心跳持平,卻偶爾令人早搏。兩極相遇,必屬佳品。此曲收錄于他的最新專輯《兩隻口罩》。
再者,同樣是經典,中國交響樂當中也不乏令人聽起來熱淚盈眶、百感交集的傳世之作,例如《紅旗頌》——這是一首無論在什麼場合:現場聆聽或是戴上耳機,哪怕隻是遠遠傳來,都能讓人對我們的紅旗肅然起敬且眼前會浮現出各種動人畫面的曲目。僅憑這一首曲目,不算上《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都必須向偉大而可愛、謙虛且自律的呂其明先生緻敬。取材于雲南民間小調的《小河淌水》有助于相愛的人相看兩不厭——這首描述阿妹總是看不到阿哥的愛情歌曲之憂傷透頂,能讓我們徹底想穿要珍惜眼前人。聽一遍吳碧霞的版本,知道最為端莊的演繹;也可以聽龔琳娜唱的,帶有漸強的流行樂隊編配;還可以聽蕭敬騰唱的有點粗犷的版本……最常見的還包括各類民族樂團的協奏曲——比《小河淌水》稍微快樂一點點的是《彜族舞曲》,比《彜族舞曲》再快樂一點點的是《瑤族舞曲》,但都是旋律直抵心坎的動人之作。一定歡快無比的是各種樂隊版本的《北京喜訊到邊寨》,讓人都想跳起舞來。
毫無疑問,在中國民樂裡最歡快的類型之一是廣東絲竹,例如《喜洋洋》——這首曲目往往是新春期間上台頒獎的曲目,正如維也納新年音樂會總是以《拉德斯基進行曲》收尾一樣。與之組詞方式一緻的《步步高》也是頒獎典禮常見曲目,适合在跑步機上大踏步走。當然,廣東絲竹是從江南一帶傳過去的,江南絲竹正是國家級非遺——源自道教音樂,可以視其為養生曲目。附加贈送一曲《蘇州夜曲》,首推小田和正演唱的版本——對,就是那位演唱《東京愛情故事》主題曲的那位。想知道中文歌詞,那就去聽費玉清版——但是,開頭不太姑蘇……(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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