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的港台娛樂圈,是個百年難遇的“諸神”美人時代。
林青霞、王祖賢、李嘉欣、張曼玉、鐘楚紅、邱淑貞、周慧敏……姹紫嫣紅,環肥燕瘦,每一個光是提起名字,都能讓人立刻在腦中浮現她們的經典劇照。
但唯獨關之琳影影綽綽,人人知道她美她豔,卻始終像一團沒有具體形象的影子。
當年名門出身,豔名震香江的她,最後卻落得孑然獨行,醜聞傍身,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向不甚美滿的結局?
剝開她豔光四射的皮囊,或許我們能夠看到她絕世美貌卻活得一生坎坷的本與因。
首先不論人品,關之琳是美的,而且美得毋庸置疑。
62年,關之琳出生在一個演藝世家,妥妥的星二代。
她的父親關山,首位國際華人影帝。母親張冰茜,長城邵氏當紅女演員。當年二人的結合震動香港。
當紅影帝和小花,最好的基因接合出的關之琳,從小就美得像個洋娃娃。
那個時候的關之琳就是這樣一個“又騙我生女兒”的小美人,無數母親成天成夜的看她的照片“胎教”,想要生出一個這樣的孩子。
而這樣天賜美貌的幸運,并沒有因為她成年而逐漸消失。
93年香港國際華裔小姐比賽,你以為俊朗又有感染力23歲的鐘麗缇已經夠美了。
但是坐在台下的評委關之琳,一個鏡頭就把台上的鐘麗缇碾壓成渣渣,
風情萬種、豔光四射,這些詞彙似乎是躺在故紙堆中,獨獨等着她來诠釋。
黃霑都說:“這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眼睛會放電,她瞟一眼過來,十個男人有十一個會糊裡糊塗自作多情起來。”
但是,長得這樣漂亮的關之琳,卻活得不夠漂亮。
一切是從童年開始。
星光父母的結合堪稱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但他們卻并非彼此的佳偶:父親關山脾氣變化不定,時而寵愛時而淡漠,待人似有雲泥之别。
在這樣家庭長大的關之琳,并不是萬千人寵愛的小公主,相反,她活得戰戰兢兢。
父母更是時常争吵不休,婚姻屢次瀕臨破碎。
關之琳的原生家庭,無疑沒有給過她足夠的愛和安全感。
她說,她從小在家幾乎不說話,家人從不說愛也從不表達愛。家裡除了電視沒有人的聲音,鄰居甚至都不知道她們家裡有人住、甚至還有小孩子。
成年後,她從藝、灌唱片,李宗盛問她是不是從小不愛說話,因為她的聲帶還沒有發育,大概是小時候話講得太少。
說得平平淡淡,卻從這件小事就能看出她原生家庭的崩壞。
但冷漠的家庭關系并不是結束,再之後父親出軌,為了挽救婚姻的母親,又拼命生下了她的弟弟關世華,那個時候關之琳11歲。
聽起來還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但是要知道,在不被愛家庭長大的關之琳身心早熟,幾乎是沒有少女時代的。
她12歲時已經長到了快170,幾乎長成了後來成熟女人的樣子。每每人們叫她去選美,她隻能說“我才十二歲”。
懷孕的媽媽跟朋友講心事,她在旁邊玩。媽媽的朋友擔心影響到她:“你的女兒明白我們在談什麼嗎?”
媽媽說:“她不知道的。”
多年以後,她輕聲慢語,旁觀者一般回憶說道:“其實我什麼都知道,媽媽以為多生個弟弟會緩和夫妻關系,但我知道不會的。”
别的女孩介于童年與熟美之間,最該無憂無慮的少女時期,關之琳就在這樣成年人一般安靜、如履薄冰、心知肚明的世界裡度過了。
她十八歲時,父母終于在漫長的互相折磨中放過了對方。母親帶着弟弟去美國生活,父親帶着情人到台灣經商。
人人都有了着落,隻有十八歲的關之琳在香港舉目無親。
在這個人生的節點,她選擇放棄了兒時的夢想,選擇了追随父母,踏入演藝圈。
美貌是天賜的寶藏,她的第一部戲就和張國榮合作了《甜甜廿四味》。
人們最常見的她那些風情萬種的相片,很多都是她成熟之後拍攝的。
十九歲的關之琳少有人見:那時的她,青澀得如同一枚青杏,面龐飽滿、顧影自憐,隻要一個畫面就會深深刻在觀衆的腦海裡。
父母的光環為她帶來的額外的關注,卻沒有帶來一點點的庇護。
她一直是一個花瓶。她的角色是單一的:美貌得沒有故事,隻是男主角的背景闆、電影的風景線。
出道第一年,她超負荷地工作、掙錢,一年就拍攝了5部電視劇、2部電影。
有的時候每天隻能簡單小憩一個小時,就要投入下一份工作。忙到甚至暈厥。
自小缺愛、舉目無親、沒有庇護、渴望逃離的關之琳,在出道一年後,做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決定。
她要和富商王國旌結婚。
王國旌其人,有錢,是一家金融貿易公司的老闆;風流,在認識關之琳之前已經有過情史無數;年紀大,年紀比關父隻小上十三歲。
他瘋狂迷戀上關之琳,關懷備至、姿态到位,屢屢許下終生呵護的承諾,讓她不需要再在演藝圈身似浮萍。
她逃避工作,極度渴望結婚,借此可以擺脫拍戲的輕慢苦楚——如果還能順便報複自己不負責任的父親,那就再好不過了。
父親氣急敗壞、以死相逼,關之琳正中下懷、毅然出嫁。
而這場荒唐的兒戲隻維持了5個月。
二十歲結婚、二十歲離婚,關之琳用一種接近自我毀滅的方式,逃避眼前的人生、報複自己的父親。
失婚女神重回影視圈,明明隻過了幾個月時間,卻仿佛明日黃花,已不再像昔日那樣受人追捧。
1984年,她用了7年時間,才重新等到了事業的轉機。洪金寶邀請她參演《夏日福星》,和成龍搭戲。
彼時成龍林鳳嬌新婚,一時間,關之琳的出場又引來議論紛紛。
或是美貌帶來的副作用,亦或前一段感情中令當時保守的香港社會震驚的老少配,因戲生情、勾引有婦之夫的绯聞鬧得沸沸揚揚。
那個時候她決絕狠辣地發聲:自己的家庭毀于第三者,自己絕對不會去做第三者,插足他人家庭。
當時的她年輕氣盛,覺得自己還足夠坦蕩。
但後來她做到了嗎,并沒有。
她的豔情野史、小三事迹,幾乎聲名遠揚,蓋過了她的人格特質成為了她的标簽。
其實我甚至相信,關之琳說這話時是十分認真的,隻是她從來沒有清楚的認識到自己。
她是一個不會拒絕、不能掌控自己人生、把自己全權托付給境遇的被動者。
早在她十二三歲的時候,她就曾經想勸母親看開一點,早日脫離互相折磨的婚姻,不用等到自己18歲成年。
可是她不敢講,她畢生都在壓抑自己,不做決定,順其自然。
她需要别人為她做決定逃避,逃避自己對自我人生的全責。她始終在被别人推着走,順着别人給的台階下坡。
比如演戲,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花瓶,但是擺脫花瓶形象,一來需要時間積澱,二來需要毅然決絕的努力,而她都不願意。
成龍拍《A計劃續集》,要她出演危險的“高樓下跳”,關之琳對此罵了一句“癡線”(神經兮兮,言行舉止不正常)。
但是另一個“花瓶”卻搏命去做了,從十樓跳下。這位“花瓶”很快靠着多次亮眼的表演摘下了“花瓶”的帽子,以自己的名字站立在了“演技派”的行列裡。
這個花瓶是張曼玉。
關之琳曾回首自己的電影歲月,自審評價:“我這人不是野心很大那類。”
她何止沒有野心。她沒有長遠的規劃、沒有自我的決策、沒有人生的布局。
她關上門阻絕了自己人生的主動權,選擇依賴自己的美貌,依賴别人送到她面前的全部資源。最後從“星二代”關之琳,變成“金絲雀”關之琳。
她回憶自己的情感“插足史”,也隻是淡淡的說:“我沒有主動,我擋不住别認為我做什麼。”
我想,這樣的言辭也許正是因為她的人格有些不完整、始終停留在不安全的童年。
所以她極度渴望愛情,渴望有一個蓋世英雄能夠拯救她,為她做決定、為她擔責任、為她所向披靡背負世界。
但是,有錢、有決斷、有讨好之心、能顯出保護與庇佑姿态的,大抵都是那些殷勤的富商。
其中,關之琳最著名的一段情感經曆,大概是插足馬清偉和“小青”陳美琪的婚姻。
當時,陳美琪已經有孕在身,在丈夫出軌與小三挑釁之下,最終以胎兒流産、不能再生育告終。
關之琳和馬清偉糾糾纏纏近十年,未能修成正果,30歲的時候又被曝與劉銮雄同遊新加坡。
劉銮雄這個名字熟悉香港女神绯聞史的人應該相當熟悉,這位殷勤又富裕的男人,像是集郵一樣樂此不疲地收集頂級美人。
李嘉欣、蔡少芬、關之琳,半個娛樂圈的頂級美女都曾是他的戰利品。
劉銮雄撩美人讨青睐,向來手段粗暴又有效:豪擲千金表誠心。
可是對于富豪來說,獻鈔票就是真愛嗎?顯然不是,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錢。他們隻是用看似誇張的數額穩住身邊的女人們,維持盡享齊人之福的假象,如果女人們不再乖乖聽話,那換一個就好。
所以劉關結局是兜兜轉轉,青春不再。
雖然這時關之琳已經年歲稍大,但豔名在身的她桃花運并沒有斷。39歲時和小8歲的男模黃家諾交往,45歲時被爆和台灣富商陳泰銘交往。
7年情路走到盡頭,53歲的關之琳當衆承認時,已是離婚。
這樣“持靓行兇”的她,最後不僅前路一眼望到頭,連面相也發生改變。
曾經眼睛大得抓人奪目,精巧又潤澤的嘴唇如同花瓣一樣豐盈,鼻梁秀氣又挺拔,臉型也收斂得好處。精緻卻沒有過分的攻擊性,美得男人女人統一戰線、我見猶憐。
現在卻越來越尖銳。
這個世界對女性的一生,天然存在着太多的陷阱。
男性們從小便知道,自己唯有奮鬥拼搏、努力攀登一條路可走。而命運卻給予女性美貌與短暫光華的青春,引誘她們飲下自己青春的鸩酒,讓女性以為自己有資本被人拯救,有至多好景可供虛度。
好在現在的關之琳,好像終于是慢慢活得更明白了。她做内衣品牌,做設計、學滑雪、學架子鼓……
穿着自己設計的睡衣打鼓,也頗有點 cool girl 的氣質。
她像是終于知道,人生的主人是自己,人應該對自己的人生負全責。
她曾恃靓行不義,仗着美貌随波逐流。然而紅顔彈指老,刹那芳華。人生海海,除了自渡,無人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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