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約上幾個好友去爬山,讓紛繁的内心親近一下大自然,去除去除内心的污濁和煩擾,絕對是令人向往的一件事。由于平時少運動或者沒有運動,爬山也是一件挑戰極大的事。因此一般人還真不怎麼愛去。
其實爬山對我來說也是很大的挑戰 ,平時沒有比較大的運動,每次爬上去也是氣喘噓噓,但是我不像真正去運動的人,徑直往上爬,不關注山路兩旁的美景,也就沒有感覺太累。山上,不同的天氣,不同的季節,有着不同的景色。我喜歡邊爬山邊拍些照片,即可充實手機内存(手機很少裝其他東西),又可以 作為平時心情日記或者文章的配圖。其實我這個人不愛拍照,不管是拍自己還是拍别人,因沒有技巧,拍出來的照片不好看,我身邊的人都說我不上鏡,又把别人拍得很醜,一般情況下,不讓我拍,我也樂意躲個清靜。
小時候爬山,為了誰能最快爬到山頂,大家就打賭,誰要是最慢爬到山頂,誰就娶村裡最醜的那個姑娘,誰最快誰就娶最漂亮的,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會打那樣的賭,反正我從來沒有最快,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這個賭跟我無關。可能是有賭資,大家奮力往上爬,絲毫沒有感到困苦和勞累,隻是到山頂後,肚子餓得咕咕叫,還好山上有各種野果,不至于挨餓。可是到頭來赢的也沒有獲得兌現,輸的也沒有受到懲罰,到頂上大家将賭資忘的一幹二淨,在山頭瘋跑追逐,領略山下看不到的遠景,有時候還背誦起學過的古詩,山上就彌漫着歡聲笑語,彌漫着朗朗的背書聲。父母親是經常爬山的人。我們村的莊稼種在離村莊兩三公裡的山坡上,田野層層疊疊,像梯田,為了種莊稼,必須把家裡囤起來農家肥運到莊稼地,那時沒有車,隻能用人工将肥料送到田裡,挑着擔子,一次次地往山坡上送。那是充滿汗水的勞動,是生活的重擔和責任。家裡的幾口人就靠着那幾畝田地養活,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從沒有聽見父母的抱怨。為了孩子和老人,再高的山坡都能上。背朝黃土面朝天的日子,我們已經不用過了。大多數人已經從土地解放出來了,已經很少有人再去種田了,而且那片土地已經被商人承包種景觀樹了,再也看不到梯田的形狀。從農村出來的人,對土地或者自然都有一種親近感。如今我雖然也不愛爬山,但我還是喜歡親近田野和自然,骨子裡就有的東西。自從發現自己身體每況愈下,我就逼迫自己隻要有空便去爬山運動,既能鍛煉身體,又能陶冶自己的情操,還可以找到寫作的靈感,也能看到你意想不到的事,何樂而不為呢?人們爬山,或成群,或獨自一人,或一家人,我有時候會坐在一旁觀察。成群的一般是朋友關系,嘻嘻哈哈的,或聊着家常,互相鼓勵着往上爬,不知不覺也就到山上了。獨自一人的要麼是真來鍛煉的,要麼是放松心情的,表情多數是凝重的。一家子來的,要麼帶小的要麼帶老的,也有老小一起帶的,全家的關注點都在小的身上,那是家中的未來和希望。爬山不是目的,爬山的過程中增進了彼此的情感,這才是爬山獲得最重要的東西。
有一次,在半山腰碰到一個養山羊的老爺子,60幾歲的樣子,皮膚黝黑,是典型的山裡人。我看見他牽着五六隻黑山羊,個個圓咕隆咚,肥碩壯美。他解開所有繩索,将山羊放到山坡上吃草,然後就要走。我很是不解,就問老爺子:這樣山羊不會逃跑,或者迷路嗎?老爺子呵呵笑了說:我這山羊有靈性,它們懂得回家的路,而且是天黑後就會自己回家的。我将信将疑,隻知道老馬識途,還沒有聽過放在野外的山羊也能尋找回家的路。也許這些山羊養了很久,懂得回家的路吧。就像人離開了故鄉,但故鄉的一草一木,故鄉的父母親,緊緊地吸引着遊子一樣,無論到哪裡,回家的路都像繩子牽着你。
爬山,我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我會選擇一些岔路,人少沒有人打擾。往往那能看到常人無法看到的美景。無論是斑駁的樹影,還是靜靜流淌的溪流,還有清脆的鳥鳴,都是令人享受的。山花自在地開着,流水嘩嘩地流淌着,有一種“野渡無人舟自橫”的意境,所有的煩惱在那一刻煙消雲散。遇到一些崖刻文字,也一本正經地去讀一讀,看看古人的所思所想。爬到山頂,也有上到山頂的欣喜,自己還是能征服它的。然後,到處逛逛,欣賞山腳下看不到的景色,體會杜甫先生“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小”的壯闊。心滿意足了,然後悻悻地下山了。
人生也像爬山一樣,攻下一個個山頭,攻下了也沒有了神秘感,再去攻另外一個山頭,等到哪天雙鬓斑白,爬不動了,人生也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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