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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後期名僧紫柏、德清、智旭、憨山、真可、藕益等都在以佛釋儒,研究和闡發儒家經典,圓融儒佛理論。真可高僧認為,儒家中的基本内容仁義禮智信中的仁是慈愛佛,義是正氣佛,禮是節序佛,智是智慧佛,信是誠信佛,如此,五常變成了五佛。善用五常則佛大放光明,佛理和儒家和天理也就等同了。德清在注儒家入門經典《大學》時認為,《大學》的重心在“悟“五”,“一旦悟了,當下便是大人”。“悟”即在悟自己的“心體”、本性,而“人人自性,本來光明,廣大自在,不少絲毫…若一旦自己本有之‘明德’,故曰‘明明德’”。德清是在用禅宗心法诠釋儒家學說。
儒家人物雕像
智旭将儒家的無極太極、盡心知性、忠恕、五常及緻知格物等範疇和命題都論作佛教的心性學說,将知儒與學佛直接聯系起來。真可作為佛門高僧也在探讨如何才能使國家興旺:“當使賢者制其命,不肖者聽其令。則君子不包荒之度,而小人亦得以遂其所生。”“知不能行而強行之,謂之悖天之民。苟使其人得其位,行其志,而國家元氣,不至于大壞,蒼生不受其荼毒,未之有也。憨山作為佛門高僧,同樣關注《春秋》左氏心法,以期在時運命途中“究心于忠臣孝子之實”。總之,明中後期的佛教界熱衷于注釋儒道經典,圓融儒佛道,真可有《解易》,憨山有《大學綱目決疑》《中直指》《春秋左氏心法》《道德經解》和《莊子内篇注》等。
《春秋》的書籍
熱衷世俗現實事務,在理論上會通儒釋道,這是明代佛門的特點。明代的道教界在統治者的引導、倡導下,同樣熱衷于現實世務及在理論上會通儒釋道。明代道教界熱衷于現實事務集中地表現在道教神仙思想的演變。唐宋以前的道教神仙主要是個人悠閑自樂、遠離苦難、逍遙自在的虛幻人物,唐宋以後内丹術逐漸代替了外丹術,加之曆代以來道士們求仙之路屢敗,虛幻的神仙人物及長生不死說漸漸也失去了吸引力,道士們也就不再以煉制長生丹藥、變化凡人升仙為能事,神仙也就逐漸演化為隐于世俗、助善懲惡、救世除難的神異之人。
仙境的繪圖
神仙崇拜的目的由追求不死成仙轉化為解決現實中的問題,遠離現實人間苦難逍遙自在的“神仙”逐漸變成了保佑現世生活衣食豐足、國泰民安的神靈。在理論上,正一道第四十三代天師張宇初及道士趙宜真、武當派首領張三豐都緻力于會通儒釋道,并有創見。張宇初(1361—1410),正一道第四十三代天師,博學多能,博覽儒經釋典,緻力于“貫綜三氏,融為一途”。他學說的最大特點是貫通道家和儒家的基本概念,如他對“太極”的解釋:“太極者,道之全體也,渾然無所偏倚,廓然無得形似也,其性命之本欤?”他認為,“太極”一詞雖然在程子、朱子、邵子那裡有不同的解釋。
朱子的雕像
實際上都是一緻的,都是一個道體,都寓于“心”中:“且先儒以周邵之學、先天太極二圖,其理一也,其傳未必二焉。其體至大而無不包,其用至神而無不存也。故曰:自天地幽明至于昆蟲草木微細無不合也,将以順性命之理盡變化之道焉,萬古聖賢之心同也。”張宇初從道教本位出發,将宋代諸儒的理學、心學概念融為一體,貫通了儒道。從心即是太極,萬化本諸心的觀點出發,張宇初提出了道教修煉的要訣:“虛心靜慮,守之于一”這是張宇初貫通儒道的成果。趙宜真,明前期著名的道士,通南北道教之學,集全真、清微、淨明諸派之傳,被清微、淨明兩派尊為嗣師。
道士的繪圖
他以全真為體、正一為用,提出了内丹學和内丹修煉法:“攝情還性歸一元,元一并忘忘亦去,囊括三界入虛空,粉碎虛空絕倫伍。”這是趙宜真在會通儒道又吸收了佛家“自性”思想的基礎上提出的修煉法。張三豐,明中前期以隐而著名的道士,全真教武當派的首領,主張三教一緻論,被後學奉為“三教宗師”。基于三教一緻論,張三豐提出了他修煉内丹的理論,他認為第一步就是要煉己、立基,即要進行儒家的倫理實踐,正心誠意,積陰德,仁慈悲憫,忠孝信義誠,人道全了,離仙道也就不遠了。這是明顯地在緻力于融會儒道二教。他還認為大道的第一步是修心煉性,即踐行儒家的忠孝仁義,是修煉真心真氣的基礎。
張三豐的繪圖
總之,無論佛道都在融會三教,同樣,儒家文化培養下的文人,也在研佛研道、努力融會佛道。明代文化界普遍的一種風氣、一種傾向、一種嗜好,是儒家文化培養出的文人,研佛研道,吸收佛教和道教思想,使文人的思想、理論、言論、著述等都帶有明顯的佛道思想、觀念痕迹。文人、僧人、方士互相交遊,互相影響,互相詩文唱和,形成了明代三教合一的文化現象。一明代前期,宋濂是儒家文人士大夫中融會三教的代表,自幼苦讀儒家經典,早年當過道士,自号龍門子,又自号元真子,壯年時又潛心佛教典籍,後成為朱元璋的肱股之臣,“常侍左右、備顧問”。
參考資料
·《大學綱目決疑》
·《中直指》
·《春秋左氏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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