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曉玲
炎炎盛夏,是荷花開得最旺盛的時候。荷花象征着吉祥、美好、高貴、聖潔,自古以來就深受人們的喜愛。文化大師們品荷,則能品出一種心境、一種文化的味道。
朱自清先生喜愛荷花,在他脍炙人口的名篇《荷塘月色》裡,他把荷花比作“碧天裡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他還這樣寫道:“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仿佛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這時候葉子與花也有一絲的顫動,像閃電般,霎時傳過荷塘的那邊去了。葉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
荷花的香味,慢慢飄揚,讓朱先生進入了思考之中:“這是獨處的妙處,我且受用這無邊的荷香月色好了。”朱自清先生描繪了一種月下荷塘清新、柔美的境界,讓人仿佛身臨其境,情思飛揚。
老舍先生愛荷花,不僅欣賞,還品嘗了荷花做的美食。上世紀30年代,老舍住在濟南時,曾在友人家吃過炸荷花,為此專門寫了一篇短文《吃蓮花的》,記下他在濟南的這一段趣事:“友人約遊大明湖,‘去買點蓮花來!’他說。‘何必去買,我的兩盆還不可觀?’我有點不痛快,心裡說:‘我自種的難道比不上湖裡的?’”當友人把老舍種在盆裡的白蓮摘下來,“把這用好香油炸炸。外邊的老瓣不要,炸裡邊那嫩的。”老舍先生是天旋地轉,說不出話來。要幹什麼?“吃!美極了!”這道菜外酥内軟,甜美異常,荷花的清香味尤其怡人。
季羨林先生喜愛荷花,認為荷花是張揚生命的強者。季先生在86歲寫就的《清塘荷韻》中,寫出了他對荷花的一片深情。等待了四五年之後,季先生種的荷花大面積綻放,對此,他由衷地感慨:“天地萌生萬物,對包括人在内的動植物等有生命的東西,總是賦予一種極其驚人的求生存的力量和極其驚人的擴展蔓延的力量,這種力量大到無法抗禦。”天氣異常悶熱時,荷花則開得特歡。“綠蓋擎天,紅花映日,把一個不算小的池塘塞得滿而又滿,幾乎連水面都看不到了。”面對這幅甯靜、柔和的畫面,如同品嘗陳年佳釀,芳香四溢,回味無窮。
餘光中先生心中的荷花,是美、愛、神的綜合象征。他曾在《蓮戀蓮》中,發揮了詩人、美學家的才智,盡情地寫道:“塞尚的蘋果是冷的,梵高的向日葵是熱的,我的蓮既冷且熱。宛在水中央,蓮在清涼的琉璃中,擎一枝熾烈的紅焰,不遠不近,若即若離,宛在夢中央。”水生的花沒有比荷花更為飄逸,更富靈氣的了。
餘光中先生還寫了觀荷入靜的體驗:“立在荷塘草岸,凝神相望,眸動念轉。一瞬間,踏我履者是蓮。拔田田之間,亭亭臨風的是我。岸上和水中,不複可分,我似乎超越了物我的界限,更超越了時空。”此刻,餘光中先生感知到了荷花的靈魂。
在這些大師筆下,荷花純潔、高雅的品性,都淋漓盡緻地展現出來。其實,他們何嘗不是以荷花自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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