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種孤獨的産物。
對此我深有感觸。童年的那段時間就開始喜歡看電影,看喜劇,看鬧劇,看文藝片,看科幻片,看功夫片,但基本上看不懂,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區别。
到了大一點的時候,學會了分門别類的看,最喜歡的莫過于星爺的電影,在那種荒誕的無厘頭中感受着超現實的喜劇體驗——因為荒誕,因為可笑,所以喜歡,其實等到再大一點,我才發現,很多喜劇,其實本身都是悲劇的衍生品。
現在流行的喪文化,其實在我的童年就已經出現了——記得在六年級的時候,接觸了兩部片子,一部是手冢治蟲的《大都會》,而另一部,則是一部關于奧特曼的影片,就是《奈克瑟斯奧特曼》。
不止我一個人,很多人對奈克瑟斯奧特曼都有非常強烈的感情,而另一片子《大都會》,則是對我思想上的啟蒙作品。
人為什麼活着,意義是什麼?
年輕的時候不懂電影中所要表達的東西,隻是隐隐約約的感覺到一些什麼,卻怎麼也沒法用語言表述出來,可悲的是,等到自己把整部片子都看懂之後,卻再也不知道當初給自己的那種特别的感受的原因是什麼了。
我在成長的過程中,抛棄了太多的東西,也得到了很多東西,成長也确實就是這樣的過程。慢慢的,你開始發現,原來小時候想的好多東西,都是你現在費勁心力去得到的。
在接受完星爺電影的洗禮之後,我開始廣泛的觀看電影,看得越多,心裡的感受就越發的多,但這種數量上的增長并沒有對我本身起到什麼提升,相反的,很多都是草草的一覽而過,在前段時間看電影《孔雀》的時候,本來以為這是第一次看這部影片,沒想到當看到影片結尾亮屏的孔雀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很久以前,我就看過這部電影了。
隻不過,當時沒有看懂而已。
為什麼沒看懂?
因為很多電影裡所表述的東西,是現實的,是存在于過去的一段記憶,小時候不懂,是因為沒有經曆過,所以也就不能理解。
有些電影,他們都是幻想的産物,雖然荒誕、魔幻,但是他們也是屬于内心的:他們具有現實的外殼,但是在内裡卻不是這樣的,他們不需要你去多了解現實是怎麼一回事就能夠看得懂電影,不需要去适應社會的規矩之後再去讨論規矩之内的事情,所以這些電影,仍舊會帶給人們一種别緻的享受。
我們談存在主義、談魔幻主義、談賽博朋克、談暴力美學,其實要談的隻不過是隐藏在心中那還未被打開的心房的門的鑰匙,要談的隻是我們自己而已。
大學的時候,才可是規規矩矩的走上定期看電影的道路,這給我走入電影殿堂提供了莫大的幫助,我不斷的求索,不斷的逡巡,以尋求“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喜歡這些電影,為什麼有些電影好,好在哪裡,以前看過的電影究竟是在表達什麼?
那時候,我感覺自己仿佛着了魔似的,瘋狂尋找着各式各樣的書籍和電影來彌補自己精神上的空缺,以此來讓自己更明白自己活着的意義。
這個關于“活着”的問題,是自從在觀看了一系列哲學書之後衍生的産物,那一陣子,我看了很多書,想了很多很多,我甚至熬夜,專門去看晦澀的《瓦爾登湖》,有時候則是在腦袋裡擺弄着在《蘇菲的世界》裡所認識到的各類哲學家的主要思想和前後順序。
記得在初中時代,最喜歡的就莫過于喪文化的代表性‘作品《人間失格》,再後來,機緣巧合,接觸了餘華的作品《活着》,開始對這類文化有了一個相對初步的認識。而電影則在這種文化的基礎上,做了很多藝術上的再創造——這是我喜歡看電影的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我最慶幸的一點,就是自己在剛剛入門看電影的時候,一口氣看完了加在一起足足十個小時的《教父》三部曲,自此以後我的審美觀念逐日提升,也是拜《教父》所賜。
大一下學期的時候,全班人出去寫生,我窩在宿舍裡安安靜靜的看了兩個星期的電影,沒有任何人來打擾我,沒有網絡,沒有網吧——赤裸裸的大山上,隻有幾家鄉間小旅社安安靜靜的倚在半山腰上,像是風燭殘年的老太太,間接性犯着腰疼腿疼的老毛病。
那段時間,我看了《教父》,看了《第六感》,看了《星際穿越》,看了《秒速五厘米》......此後的日子裡,我不可救藥的愛上了電影這種藝術的載體,也自然而然的喜歡上了文藝片和懸疑片——生命真是一種神奇的經曆,因為短暫,所以倍加珍惜。電影的産生,讓我們的生命延長了三倍。
曾經勵志當一個編劇,故事在中途發生了偏轉,之後我就變成了一個業餘的影評人,變成了一個旁觀者,真是應了鳥人裡的那句話:
一個人做不了藝術家才成了評論家,好比一個人做不了軍人,才成了告密者。和電影一樣,生活也是極其富有戲劇性的,甚至有時候會比電影更富有戲劇性。
但是很多時候,生活是平淡的,無趣的,他根本沒法讓人打起精神來,信心滿滿的說上一句:明天會更好,他同時也更不會告訴你,隻要努力就能成功。很多話,直到從别人的口中聽到時,我們才恍然大悟。
對于現實,我更喜歡幻想,就像電影《潘神的迷宮》中所表現的那樣。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悲傷而又遙遠的地方,有着堅硬黑色石頭堆成的連綿的群山。日落時,山頂上有朵神奇的玫瑰每晚開放,摘下它的人都會長生不老,但沒人膽敢接近它,因為它的刺滿是劇毒。人們說着他們如何恐懼死亡,還有痛苦,但從來不談希望,希望擁有不死之身。每一天,玫瑰都會凋謝,它無法向任何人傳送它的神賜,被人遺忘,獨自凋零在那寒冷黑暗的山頂,永遠孤獨,直到時間盡頭。《當幸福來敲門》裡說:你要盡全力保護你的夢想。那些嘲笑你夢想的人,他們必定會失敗,他們想把你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我堅信,隻要我心中有夢想,我就會與衆不同。你也是。
值得慶幸的是,我也即将在下個月離職了。
很多時候我們不願意做的事情,最終選擇的解決方式往往并不是果斷的拒絕,而是一忍再忍,我所知道的一個朋友,在一個不喜歡的工作上猶豫了八年才辭職,我不知道他的心裡經曆了怎麼樣的轉變,但我同樣也無法對此進行評判。
《萬箭穿心》裡說:道理簡單,想通它很容易。生活卻很複雜,容忍它卻不是易事。我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所以我選擇保持自己的立場,同樣也不幹涉别人評判的權利。在日常生活中所作出的大部分決定,其實并不是我們自己所能決定的,這是一個中國式的悲劇,同時也是時代禁锢下的扭曲的倫理道德的變相展現。
在看電影的過程中,我學會了理解電影,學會了解構電影,然而,最重要的,我學會了尊重他人,學會了辯證的看待問題,學會了理性的解讀我自己。
最後,用柴靜老師在《看見》一書中的一句話作為結尾。
寬容的基礎是理解,你理解嗎?寬容不是道德,而是認識。唯有深刻地認識事物,才能對人和世界的複雜性了解和體諒,才有不輕易責難和贊美的思維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