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從以下四個方面對大柴胡湯證進行解讀: ①大柴胡湯證為少陽之實證,也可以看作是小柴胡湯之重證; ②大柴胡湯證為六經之郁證,大柴胡湯解郁作用最強; ③大柴胡湯為少陽邪熱嘔利隻重證; ④大柴胡湯證為少陽陽明合病證。
用以方測證的方法來解讀《傷寒論》方證,不僅是學習《傷寒論》的重要方法,更是臨床有效地運用經方的前提,通過剖析經方藥物組成及其應對之證,就能更好地挖掘古人“方證相對”之思路,從而更好地運用經方。大柴胡湯在《傷寒論》中凡三見,其主治病證各有不同,本文試對其組方思路進行解讀,以揭示大柴胡湯運用之本質。
《傷寒論》大柴胡湯方,藥物組成: 柴胡半斤,黃芩三兩,芍藥三兩,半夏半升( 洗) ,生姜五兩( 切) ,枳實四枚( 炙) ,大棗十二枚( 擘) 。
上七味,以水一鬥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溫服一升,日三服。一方加大黃二兩,若不加,恐不為大柴胡湯。
1 大柴胡湯證為少陽之實證( 小柴胡湯證之重證)
小柴胡湯方組成是: 柴胡半斤,黃芩三兩,半夏半升,人參三兩,生姜三兩,大棗十二枚,炙甘草三兩。可見,大柴胡湯為小柴胡湯去人參、甘草,加芍藥、枳實、并加重生姜用量而成,為什麼以此加減,這要從《傷寒論》第103 條中解讀。第103 條: “太陽病,過經十餘日,反二三下之,後四五日,柴胡證仍在者,先與小柴胡。嘔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煩者,為未解也,與大柴胡湯,下之則愈。”本證由太陽病變化而來,即初為太陽病,後來病邪入裡,離開太陽經,所謂“太陽病過經十餘日”,即病邪離開太陽經十餘日。但病邪入裡傳入何經?文中未有明述,假如傳入陽明,形成腑實證候,則當使用下法治之。然原文卻雲“反二三下之”,即是說不應下而下,從而否定病入陽明腑實。而再從“後四五日,柴胡證仍在者”可知,是為病入少陽,難怪用下法而不愈,此為誤治。所幸誤下後柴胡證仍在,當可再予小柴胡湯。然後,服完小柴胡湯後,不但嘔吐等少陽病症不減,反而出現“嘔不止”,試想,由小柴胡證之“喜嘔”轉為“嘔不止”,無疑為病情加重之征,預示少陽邪熱壅滞較之小柴胡湯證更重,少陽邪熱幹犯于胃,而緻“嘔不止”。還有“心下急”,即胃脘部之拘急疼痛,乃少陽氣機郁滞,結聚于胃所緻。“郁郁微煩”,亦為少陽氣機郁滞表現于神志的症狀。此“郁郁”,與小柴胡證之“默默”前後呼應,其病機類似而較重。值得注意的是,這裡雖雲“微煩”,但并不代表煩躁較輕,而是病位更深之表現。大柴胡證郁熱較深,在外表現反而不明顯,且如大承氣湯證之現“微熱”道理一緻。正如汪苓友所說: “郁煩為熱結于裡”[1]。“為未解也”,是說此時再用小柴胡湯已屬方證不合,因彼為“喜嘔”,此為“嘔不止”; 彼為“胸脅苦滿”,此為“心下急”; 彼為少陽邪熱之“心煩”,此為内有郁熱之“微煩”; 彼為神志“默默”,此為神志“郁郁”等等,其全部表現均為少陽病邪之加重,而其中心表現為少陽氣機郁滞的加重。可以認為,小柴胡證主要為少陽樞機不利,而大柴胡證則為少陽郁滞化熱,即大柴胡證為小柴胡證之重者。少陽郁熱在裡,非和解所能解除,宜“與大柴胡湯,下之則愈”。大柴胡湯和解、通下并用,較之小柴胡湯,通下洩熱的作用較強,與本證少陽郁熱較為适宜。
正因如此,所以用小柴胡湯去人參、炙甘草,重用生姜,再加芍藥和枳實。為何去人參、炙甘草? 因兩藥甘溫壅滞,不利少陽郁熱之開洩; 加重生姜用量是為加強和胃止嘔之力,以治“嘔不止”; 加芍藥,以緩急止痛,而應對“心下急”;加枳實之意,乃因本證氣機郁滞較重,病位較深,故用枳實破氣散結,通洩郁火,并能通調大便,促使郁熱從下而去,待氣機一開,郁熱即散,心煩自除。總之,通過此解讀使我們認識到,大、小柴胡湯證的關系是一個疾病的兩個不同階段,大柴胡湯證是小柴胡湯證的重證。如果我們把小柴胡證看作一個少陽經證為主的話,那麼大柴胡湯證就是少陽之腑實證了。正如陽明病有熱證、實證一樣,少陽病亦有熱證、實證之分,小柴胡證為少陽之熱證,大柴胡證為少陽之實證。
臨床上少陽腑實證常見于肝膽疾患,如膽囊炎、膽結石、脂肪肝、慢性乙型肝炎等,這些疾病往往有惡心嘔吐、脅痛或胃脘疼痛、心煩不甯之表現,符合大柴胡湯證之嘔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煩的症狀特征。筆者臨床常用大柴胡湯治療少陽實證,曾治一50歲中年女性,患膽囊炎并發膽結石( 泥沙樣結石) 多年,經常右脅痛,牽及肩背,曾幾次因夜間劇痛急診住院治療。本次發作已經近半月,右脅疼痛牽引背部,惡心,厭油膩,腹脹,大便不爽,口苦。舌苔薄黃略膩,脈弦。辨為濕熱壅滞肝膽,經絡阻滞不通,脾胃運化失常。處以大柴胡湯加味: 柴胡15g,黃芩10g,法半夏10g,白芍18g,枳殼10g,姜黃12g,郁金15g,金錢草30g,海金沙( 包) 10g,連翹15g,雞内金10g,生大黃( 後下) 6g,生姜6g,炙甘草3g。連服14 劑,諸症悉平。後以此方加減,服50 餘劑,B 超顯示: 泥沙樣結石明顯減少。
2 大柴胡湯證為六經之郁證
《傷寒論》創制了“柴胡劑”,為後世所喜用,其配伍規律一般有兩種: 一是柴胡配黃芩,稱為“柴芩配”,用于和解少陽、清解膽熱,代表方為小柴胡湯; 二是柴胡配芍藥,稱為“柴芍配”,臨床則用于疏肝理氣、養肝調血,以柴胡疏肝、芍藥養肝故,代表方就是四逆散。而大柴胡湯為小柴胡湯中加入了芍藥和枳實,則等于是合上四逆散,所以第二種解讀大柴胡湯的方法,可以把大柴胡湯看作是小柴胡湯與四逆散合方加減。那麼,大柴胡湯中既有“柴芩配”,又有“柴芍配”,從此可以解讀出什麼呢? 即大柴胡湯不僅可以和解少陽,治少陽膽腑熱實,而且可以疏肝養肝,用于肝郁諸證。因為臨床上,膽熱之病者,常用小柴胡; 而肝郁之病者,常用四逆散。所以大柴胡湯實為肝膽同病而設。
肝膽是調節人體氣機升降出入的樞紐。“升降出入,無器不有”,所以氣機調節失常,氣機不暢,則會釀生百病。而分而言之,少陽膽為三陽經之樞機,厥陰肝為三陰經之樞機,故小柴胡湯和解少陽以調三陽之樞機,四逆散疏肝理氣以調三陰之樞機。從這個意義上講,大柴胡湯就可以通調六經之氣機。換句話說,小柴胡湯治三陽經、六腑氣機郁滞; 四逆散治三陰經、五髒氣機郁滞; 那麼,大柴胡湯所治範圍更廣,可以調六經、五髒、六腑之氣機郁滞。所以,從解郁功能上講,大柴胡湯解郁能力最強,無論身體何處有氣機郁滞,隻要郁滞較重,久久不解,都可以選用大柴胡湯治療。
而臨床上對于氣機郁滞之證,怎樣能辨别出三陽郁還是三陰郁? 其辨别要點是,三陽郁時,除郁滞的症狀外,熱象出現較早且比較明顯,所以小柴胡湯證初見即有口苦、心煩、咽幹等症; 三陰郁證,熱象不甚明顯,甚至還表現為手足厥冷。當然,郁滞時間久了,亦會化熱,隻是不如陽郁明顯且出現較晚,譬如肝郁日久,也會化熱,而見煩躁易怒、口苦、失眠等。正如《傷寒論》第7 條所說: “病有發熱惡寒者,發于陽也; 無熱惡寒者,發于陰也。”所以,基于此而言,六經郁滞,全身經絡不通,寒熱錯雜,陰陽阻隔,可以大柴胡湯開之,通調陰陽之樞機,而使經絡暢通,陰陽升降,寒熱得平。也正是因為大柴胡湯通調氣機之作用較強,所以臨床上可用本方治療抑郁症、狂躁等精神情志類疾病而病情較重者。若酌加軟堅散結藥物如生牡蛎、炙鼈甲、土鼈蟲、穿山甲、夏枯草、浙貝母等,還可以用于治療肝硬化、脾腫大等頑疾。
3 大柴胡湯證為少陽邪熱嘔利證之重證
還可以把大柴胡湯分為兩組藥物: 一組為黃芩、芍藥、大棗、半夏、生姜,另一組為柴胡、枳實、芍藥。可以看出,大柴胡湯也可解讀為黃芩加半夏生姜湯合四逆散( 隻是沒有甘草) ,這種解讀,引出了大柴胡湯的另一個适應證,即《傷寒論》165 條曰: “傷寒發熱,汗出不解,心中痞硬,嘔吐而下利者,大柴胡湯主之。”太陽病不解,邪氣入裡轉為嘔吐、下利而__心中痞硬,從症狀特點上看,與寒熱錯雜之瀉心湯證相類,然仲景不雲瀉心湯主之而用大柴胡,說明本證并非寒熱錯雜于中焦,而與少陽邪熱有關,當屬于少陽邪熱之嘔利範疇,少陽邪熱侵犯腸胃,即可見上嘔下利表現。而談到少陽邪熱嘔利,《傷寒論》本有黃芩加半夏生姜湯證,第172 條雲: “太陽與少陽合病,自下利者,與黃芩湯; 若嘔者,黃芩加半夏生姜湯主之。”這裡雖雲太陽與少陽合病,實為邪氣偏重于少陽,少陽之熱侵犯陽明,令大腸傳導失常,胃氣不得肅降,而上緻嘔吐,下緻熱利,故用黃芩加半夏生姜湯治之。本方組成為:黃芩、芍藥、大棗、甘草、半夏、生姜,用黃芩以清少陽邪熱,芍藥瀉少陽之邪,半夏、生姜和胃止嘔,甘草、大棗益中補脾,正與少陽邪熱嘔利證病機相符。然既雲第165 條亦為少陽邪熱嘔利,為何不用黃芩加半夏生姜湯治之,而使用大柴胡湯?這是因為本證除嘔吐、下利外,尚有心中痞硬,在少陽病中出現此症,為氣機郁結較甚之故,肝膽氣郁,造成脾胃升降失常,而見心中痞硬,當然也可以表現為胸脅苦滿。所以單用黃芩加半夏生姜湯,已不能全面解決問題,應再加疏利氣機之品,而四逆散即是一個理想之方,二方相合,既清少陽邪,又疏肝膽氣機,正與本證相宜,所謂方證相對。而若兩方相合,則正是大柴胡湯之組成,所以大柴胡湯可解讀為黃芩加半夏生姜湯加柴胡、枳實( 因本身有芍藥) ,即等于合上四逆散。假如沒有心中痞硬或胸脅苦滿之症,就不必合四逆散,直接就可以用黃芩加半夏生姜湯了。所以基于這一點,第165 條的大柴胡湯證可以看作是黃芩加半夏生姜湯證的重證,邪熱一重,往往就兼有氣機郁滞,可以用大柴胡湯。換句話說,少陽邪熱嘔利,輕者用黃芩加半夏生姜湯,重者可以選擇大柴胡湯來進行治療,這是一種解讀方法。
筆者曾治一少陽郁熱緻氣機痞塞之咳嗽患者,期間輾轉治療,非常費事。患者柳某,男, 44 歲, 2011 年4 月6日初診。咳嗽數年,屢治不愈。刻下咳嗽不已,喉中有痰,難以咯出,時有痰鳴之聲。胸咽哽噎,胃脘堵悶,大便黏膩不爽,一日2 ~ 3 次,小便尚可。咳嗽遇寒加重,後背發涼,咳甚則嘔。舌苔黃膩,脈來弦數。縱觀脈證,雖是寒熱雜錯,總以濕熱内蘊為重,處甘露消毒丹合三仁湯加減: 白蔻仁10g,藿香10g,茵陳蒿30g,滑石15g,通草6g,黃芩10g,連翹10g,浙貝15g,射幹10g,桔梗10g,蘆根30g,杏仁10g,生薏仁30g,炙桑皮15g。患者連服14 劑,咳嗽有所減輕,但仍然痰難咯出,胸膈痞悶,于上方中加入炒萊菔子15g。又服21 劑,咳嗽始平,胸膈痞悶稍減,大便仍黏膩不爽,用二陳湯合苓桂術甘湯善後,囑其清淡飲食。
2011 年10 月12 日,患者又因恣食油膩之物咳嗽複發來診,自訴與上次表現基本相同,筆者細察其證,果然如此,仍與甘露消毒丹合三仁湯加減。但連服4 周,咳嗽仍未得平,漸感胸膈滿悶加重,大便黏滞不爽,病人來診時頻頻清嗓,以深呼吸為快,後背發涼。改與小青龍湯,但7 劑未有服完,患者即告藥後上火嚴重,咽喉疼痛,口苦,胸膈愈加脹滿。後與越鞠丸、木香流氣飲等方,輾轉治療一個半月,僅得小效。患者不棄,至2012 年初又來診,述其咳嗽依舊,胸膈悶脹愈死,大便黏滞不爽,一日3 次,口苦而幹,惡心欲嘔。舌紅苔薄黃,脈弦數。細察: 口苦為少陽郁熱; 惡心欲嘔、大便下利、黏滞不爽為少陽邪熱下迫大腸,氣機郁滞。據此辨為少陽郁熱下迫,大腸氣機郁滞,而若上奔于肺便會咳嗽不已。試用大柴胡湯合三子養親湯加減: 柴胡15g,黃芩10g,法半夏10g,枳殼12g,白芍10g,生姜10g,炒萊菔子30g,白芥子10g,紫蘇子15g,焦槟榔10g。患者連服14 劑,胸膈滿悶大減,大便通暢,日1次,胃口大開,總有饑餓感。更令病人高興的是,咳嗽幾愈,自雲喉中非常舒服,要求再服兩周。筆者囑其一定清淡飲食,不可再犯口戒。随訪1a,咳嗽及胸中痞悶諸症未發。
4 大柴胡湯證為少陽陽明合病證( 小柴胡加芒硝湯證之重證)
或雲: 大柴胡湯不是陽明少陽雙解嗎? 誠然,這正是大柴胡湯的又一種解讀方法。《傷寒論》第136 條雲: “傷寒十餘日,熱結在裡,往來寒熱者,與大柴胡湯。”所謂“熱結在裡”,是指邪熱結聚陽明; 往來寒熱,代表邪在少陽。這就是一個陽明少陽同病之證,用大柴胡湯陽明少陽雙解。有關這一應用範圍,《傷寒論》第104 條講的更加明白: “傷寒十三日不解,胸脅滿而嘔,日晡所發潮熱,已而微利。此本柴胡證,下之亦不得利,今反利者,知醫以丸藥下之,此非其治也。潮熱者,實也。先宜服小柴胡湯以解外,後以柴胡加芒硝湯主之。”傷寒日久,邪氣傳裡,出現胸脅滿而嘔,知邪入少陽; 日晡所發潮熱,知陽明燥結成實,所謂“潮熱者實也”,此少陽邪熱兼陽明裡實之大柴胡證,故曰“此本柴胡證”。此時用大柴胡湯少陽陽明雙解,則諸症可除。然誤用丸藥攻下,丸藥性緩,難以速滌陽明燥熱,反緻藥力留中不去,導緻微利不除,正氣受損,故不可複用大柴胡湯,以恐正氣不支,而是先與小柴胡湯以和解少陽之邪,以觀其變,若病證不愈,再與柴胡加芒硝湯治之。而柴胡加芒硝湯為小柴胡湯加芒硝一味,用量較輕,方中小柴胡湯用量為原方三分之一,芒硝僅用二兩,以其少陽陽明雙方邪氣皆已不甚,而正氣又傷,故用小劑量柴胡加芒硝湯,輕取少陽陽明之邪。這說明柴胡加芒硝湯證為大柴胡證之輕者,反證大柴胡證有少陽陽明合病一情。
再從另一角度看大柴胡湯之組成,方中有小柴胡湯,同時又有枳實、大黃,有小承氣湯方意,正是陽明少陽雙解之法。但《傷寒論》之大柴胡湯中并無大黃,是否加大黃,後世有些争議,總體來看,大柴胡湯所治病證總為郁火較重,而病變焦點集中在少陽膽熱犯胃上,嚴重者還可波及大腸,影響大腸傳導功能,可緻大便秘結。如果波及大腸出現大便秘結,可與方中加入大黃。《金匮要略》中大柴胡湯是有大黃的,《傷寒論》在本方“方後注”中也說: “一方加大黃二兩,若不加,恐不為大柴胡湯。”晉王叔和、宋許叔微也主張加大黃。筆者認為,在臨床具體使用本方時,是否加大黃,當視具體情況而論,有大便秘結,或郁火較重者,以加上大黃為宜。
筆者最近治一少陽與陽明合病患者,患者,女,81 歲。2013 年12 月28 日初診。感冒兩周不愈,不發熱,頭目不爽,咽幹,口苦甚,大便後重難下,三四日一次,大腹按之痛,嗳氣多,腹中矢氣頻頻,口幹欲飲水,心煩易急。舌淡紅、苔中黃,脈弦滑。此太陽病轉為少陽陽明合病,以口苦、腹痛、便秘、嗳氣、心煩為辨。予大柴胡湯加減化裁: 柴胡15 g,黃芩10g,熟大黃( 後下) 6g,枳實10g,白芍30g。厚樸15g,玄參15g,生地黃30g,麥冬15g,升麻3g,7 劑煎服。2014 年1 月4日複診: 本周大便日二行,口苦除,後重、腹痛幾愈。3d 前因飲食不慎略感胃中不适,口幹,時眠易醒。舌紅裂紋苔少,脈弦滑。調方為: 柴胡15g,黃芩10g,法半夏10g,枳殼10g,白芍18g,生姜6g,熟大黃( 後下) 4g,升麻4g,砂仁( 後下)10g,白豆蔻( 後下) 10g,神曲10g,焦槟榔8g。7 劑諸症除,唯舌象不變,予增液湯7 劑善後。
總之,大柴胡湯為少陽陽明雙解方之解讀,廣為後世所接受,如五版全國統編《方劑學》教材即将大柴胡湯放入“表裡雙解劑”之“解表攻裡”方[3],在“主治”中直雲“少陽、陽明合病”,其實這僅僅是大柴胡湯一個适應症而已,要全面了解大柴胡證,當參《傷寒論》諸有關條文。
綜上所述,通過從不同角度解讀大柴胡湯之組方思路,我們可以看出大柴胡湯的全部适應症。第一,大柴胡湯用于少陽病之重證,少陽病腑實證; 第二,大柴胡湯是一首解郁力較強的方子,六經之郁皆可以考慮使用大柴胡湯; 第三,大柴胡湯可用于少陽邪熱嘔利兼氣機痞塞之證; 第四,大柴胡湯用于少陽陽明雙解,适用于少陽邪熱兼陽明内實。所以,将大柴胡湯進行很好地解讀,臨床上就可以擴大大柴胡湯之運用範圍。
關鍵詞:傷寒論; 大柴胡湯證; 大柴胡湯; 小柴胡湯證; 六經郁證;少陽邪熱嘔利證;少陽陽明合病證; 張仲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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